对于东夜陵说的金屋藏娇,西陵璟没有解释,如果能藏得了她倒是值了,他轻声呵斥小斯道,“怎敢把齐天王拦在门外,还愣着干嘛,快去准备酒菜。”
声音不大,但是里面搀杂着内力让每一个字无比清醒。
“诺”,小斯听了这话,就像得了免死令一般,松了一口气,这两位王爷之间的事情,他连看看也觉得心惊胆战。
东夜陵一挥手,“不必了,本王放下这坛酒就走,璟仁王也是要离开龙都的人了,如果没法把这位姑娘带走还是不要给她添麻烦。正好本王清闲得很,可以保她平安出了你这里。”
西陵璟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木屑被他强捏入血肉中,早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东夜陵的话再明显不过,西陵昰已经知道消息了。
大哥用自己的性命才换来她暂时的安宁,她的一切不能被自己毁了。
西陵璟面色铁青,声音却是客气的,“齐天王所言及时,还请齐天王带她离开。”
“这……勉强而为。”虽然东夜陵面露难色,却一把把汣璃拉了过去,“告辞了。”
东夜陵动作之快,汣璃几乎来不及思考,人已经在他的怀里,他身上飘着淡淡的墨香,他一定是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得到消息急急赶来吧,东夜陵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先西陵昰一步找到她,这个怀抱还是那个怀抱,只是感觉不到温暖了。
他的声音冰冷又充满厌恶,他一定气急了,气她霸占璃儿的身体乱跑,气她一次一次挑战他的底线。
“西陵昰已经来了,他若是看见自己的嫔妃私会自己的哥哥,你知道后果?”他的手一拂,浓浓的墨香占满她的整个鼻腔,宽大的衣袖几乎把她的脸全遮住,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足尖生风。
汣璃只觉得风在耳边肆掠着,她看着东夜陵的脸,他瘦了也黑了,刚毅的外表全被两只熊猫眼毁了。
他最近一定很累,她不该让他这么分心。
毫无怜香惜玉,东夜陵一把把汣璃塞到锦轿里面,自己也坐了进来,马车迅速启动,看来事情已经紧急到了这般地步了。
狭小的轿子里面,四处都是他的气息,说不在乎不紧张是假的,她以前读书的时候家教极严,有几次谈恋爱的萌芽刚产生,都被璃妈把它们扼杀在摇篮里面,工作以后朝九晚五,璃妈开始急了,可是她却不急了。
马车一个急刹,汣璃狠狠撞在东夜陵的身上,东夜陵两只手稳住汣璃以后,脸色有些不佳,在这皇宫里面有资格拦他的马车的人只有一个人。
汣璃才刚张嘴,就被东夜陵粗暴地咬住了她的嘴。
一阵酥麻窜上全身,身体软弱无骨一般躺在他的怀里,他这次也吃了媚药了吗?
不行不行,花谦诺说过,不能有肢体上的接触。
汣璃捶打着东夜陵,发出呜呜的声音。
终于东夜陵松了口,“女人,以后不要再带着璃儿的脸在本王面前晃悠,也不要试图再次挑战本王的耐心和别的男人私会。”
原来这是他的惩罚,呵呵!
正欲反唇相击,东夜陵两指在汣璃身上一点,该死,又被点穴了。
东夜陵掀开锦轿的底层,原来里面还有一个夹层,两只铁臂把她往夹层里面一扔,汣璃只觉得眼前一阵黑暗,世界变得好狭小。
东夜陵似笑非笑地撩开帘子,看着坐在轻撵上面的西陵昰,一脸邪魅。
“早呀。”没有下轿,没有行礼,只是一句“早呀”,就已经算对他最大的敬意。
西陵昰也是皮笑肉不笑,“齐天王以前从来不坐轿子。”
“以前带着面具当然不用坐轿子,现在不戴面具了,这日头正大,不坐轿子会晒黑本王的皮肤,皇上自然是不怕,后宫里面美女如云,就算皇上变得和煤球一样漆黑,也有人争着抢着要,但是本王的铭瑄殿可是一位妃子都没有呀,要是变丑了,还真是无人问津了。”
西陵昰的脸色已经黑到极致,“齐天王早该娶妃纳妾了,是朕以前疏忽了,齐天王看上了哪家的小姐尽管告诉朕,朕一定下旨赐婚。”
“皇上言之甚差,不顾女方的感受强行赐婚这是土匪行为,本王可不屑这样做,有辱皇上圣爱了。”
“齐天王。”一句轻柔的女声传入汣璃的耳朵里面,南宫洳也来了,“璟仁殿出了刺客,请问齐天王可有看见什么可疑人物了吗?”
“本王整天活得提心吊胆,生怕睡得太沉就被人抹了脖子,看到每个人都觉得是刺客,不知道皇后娘娘可有看清刺客的样貌了吗?”
汣璃心里轻笑,东夜陵装傻能力也是一流。
“本宫不曾看见刺客的样貌,听璟仁殿里的下人说,齐天王去找过璟仁王,带去一坛酒就急急走了,还以为齐天王见了那名女刺客了。”
东夜陵摸着下巴,“女刺客?”
“正是,那名女刺客身穿素白衣裳,头戴白玉兰花簪,遮着面纱和璟仁王进了屋就没有出来。”
“呃……本王知道了,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从璟仁殿出来的人就只有本王一人,皇后娘娘是怕刺客潜伏在本王的轿子里面意图谋杀本王。”
南宫洳点点头,从容淡定不失半点身份,西陵昰则是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南宫洳。
“那么就劳烦娘娘上车来查看,敢在璟仁王面前出现的刺客不是等闲呀!”
南宫洳转头看着西陵昰,西陵昰对她点点头,她就从容不迫下了步撵往东夜陵的锦轿而去,东夜陵跳下锦轿,对着南宫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汣璃手心里面全是汗,她透过木板的缝隙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南宫洳,虽然她和南宫洳之间有点交情,但是这交情没有好到可以帮她隐瞒这么大事情的程度。
轿子里面有夹层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要略微敲一敲就能发现。
这个东夜陵到底是要救她还是要害她?
南宫洳的玉手伸向夹层,她原本自如的脸突然变得震惊起来,手也停在半空颤抖不已,胸口快速起伏着,大约过了半盏茶功夫,她定了定神,又恢复了正常。
没有再继续探索,南宫洳下了马车,“禀告皇上,齐天王的马车并无异样。”
这个答案倒是让汣璃一惊,她明明就已经发现了。
“朕打扰齐天王了,宫里出了刺客是一件大事,朕要去看看苏嫔怎样了,皇后愿意和朕同去吗?”
“臣妾愿意。”
“皇上慢走。”
东夜陵踏上锦轿,一把把汣璃从夹层里面掏出来,“老李,你驾着马车直接到铭瑄殿。”
“是。”
东夜陵说完,抱着汣璃一起剑一般射出锦轿,西陵昰故意在他面前说要去冷月宫,这绝非偶然。
看着东夜陵额头溢出微微的汗珠,突然一股犯罪感升起,他没有错,是她霸占他喜欢的人的身体,他没有将她驱逐已经是极大的仁慈,她怎么可以这么利用他劳累他呢?
之前他错把她当成璃儿,她也没说她不是璃儿,而且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谁能一开始就想到,她不该怪他的。
这次他点的穴道轻了许多,就这半会儿的功夫就已经被冲击开了。
“你对南宫洳说了肖涂的事情?”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肖涂,能让南宫洳变色的只有肖涂。
“本王最厌恶威胁女子,而你,陆汣璃,你让本王今天打破了本王的底线。”
“我也是女子,你没少威胁我。”
东夜陵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第一,你不是女子,只是一个孤魂野鬼,第二,本王只是就事论事,没有半点威胁的意思。”
汣璃白了他一眼,“苍白无力的解释。”
“再跟本王闹嘴,要是岔了本王的真气让西陵昰先一步到了冷月宫,本王看你怎么解释?”
一口一个本王刺得汣璃耳朵疼,他以前不知道她是陆汣璃的时候一直自称我,虽然知道他没错,但是心里还是不舒服。
“本宫的丈夫去看本宫,本宫开心还来不及,解释什么?本宫一个弱女子,自然是被齐天王看上给劫去了。”
“丈夫?西陵昰伺候这么多人,怎么还不精尽人亡?”
被点了穴不能笑,这句话从东夜陵口中说出还真的差点把她憋出内伤来。感情在东夜陵的眼里,西陵昰就是一只鸭。
不对,不对。
他不能伤害“西陵昰”,西陵桦一面只有五岁的智商,一面又是王者风范,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不管你怎么说,不能伤害那天晚上那个西陵昰。”
“陆汣璃,你是不是刚才被吓傻了,西陵昰还分几个吗?”
果然,他不知道。
“在你们男人眼中或许只有一个西陵昰,但是在我们女人眼中可不是这样。”
东夜陵脚下一顿,两人已经到了冷月宫汣璃的寝殿里面,他眼神清冷,“有何不同?”
汣璃张了张嘴,外面已经传来众宫女太监的声音,“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么快就到了,汣璃身上一凉,东夜陵那厮已经褪掉她的外衣迅速为她套上了一件黄色的衣裳,拔掉玉簪,一头青丝倾洒在他的手上,他笨拙地拿着木梳为她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