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言成洛勾唇,眼中闪过一抹冷,胳膊顺势勾住了她的腰,“我送你回去,明天负责把车子原封不动送回。”
“那我怎么谢谢你?”华絮眯起了眸子,在夜色中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我能要求你谢吗?”他俯身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邪魅来。
“不能。”华絮果断拿开他的手,向着灰色的车子走去。
身后,言成洛淡然一笑,跟了上去。这个女人,是越来越让人耐心寻味了。他有的是时间和她周旋,只要她愿意,他不急。
灰色的车子沿着林荫大道离开,在黑暗中闪烁了几下消失在灯影里。道旁的合欢树透出点点暗色的光影,在小雨淅沥中洒下一片浓荫。
车影之后,灯光交错中,罗星汉走出来,目光冷冷的扫过周围,看着悄然疾驰过来的车子,走下台阶。
车门迅速打开,陈伟健走了出来,拉开车门,“老板,请。”目光却不由自主看向了大厅内。今夜是慈善舞会,华絮一定会来的,他想要见她一面。
罗星汉站住脚步,目光扫过他,神情一冷,轻轻咳嗽了一声。
他赶紧缩回了目光,恭谨低头,“请上车。”
“专心开车。”罗星汉不悦的说了一句,坐进了车内。
陈伟健关上车门,遗憾的看了一眼灯光处,这才转身快速到了驾驶位置,驱车离开。
夜色深沉,光影从车窗外洒落进来,点点洒落在二人的身上,幽幽暗暗。
罗星汉注视着前面的背影,目光微微一冷,“华絮今天也太张狂了,仗着有言成洛护着,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一个黄毛丫头,以前还在我手下,如今有把柄落在我手中,还敢如此自大,看来是必须给她些教训了。”
愤怒的声音回荡在车内,带着一缕缕的杀气。灌入陈伟健的耳中,却是最沉重的警告和警钟。
他凝眉专注地开着车,心中掠起不快,接过了话茬,“老板,华絮不是那样的人,如果冒犯了老板您,也应该是无心之举,老板不必放在心上。”
这话说的虽然是在开解罗星汉,无形中确实在为华絮辩解。
“你没看到她今天对我神态,终有一天,我必须动手。”罗星汉又添了一把火,眼中的死寂更加凝重。
“动手不急在一时,必须好好准备一下才行,老板,如今赌场的事情比较多,我看还是暂时把华絮的事情放一放。”陈伟健不动声色的说着,握紧了方向盘。
五年前,他任凭罗星汉的指使,做了许多对华絮不利的事情。可五年间,他终于看懂,那个女人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动手的人。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伤害她。
罗星汉靠在椅背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面无表情的脸上在黑暗中格外.阴沉,从内由外透着一股杀气。
陈伟健从后视镜中看着后面隐约的身影,突然有种想要拿枪结果了他的冲动。可他不能。
这个夜晚,透着诡谲的气息,显得格外漫长。
黎明终于冲破天边的阴云降临在世界上,掠过那些青翠的林木,有小鸟在树叶间跳跃着,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
华絮俯身看着客厅内的几盆花,回头冲着华昊天说道,“昊天,你养的花要开了,看来没白白付出啊。”
“那当然,有付出就必然有收获,姐,边境那儿来消息了,罗星汉送出去的那些孩子全部被截获。
而且带领着这些妇女离开老挝的华章被抓,他可是罗星汉最得力的助手,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吧?”
华昊天慵懒的伸展着胳膊,眼底全是志得意满。这次的事情干得漂亮,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罗星汉的左膀右臂去掉了一个,太威武了。
“知道,他在罗星汉那儿是二把手,仅仅次于陈伟健,我还真没想到,罗星汉金盆洗手终于洗白了,还在地下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他真该死。”
华絮伸手捏着那一瓣刚刚开放的花朵,若有所思。
“相信此时此刻罗星汉一定在跳脚了,哈哈。真的想要看看呢。”华昊天得意,拿起水洒在花朵上。
“我想,我们是在一箭双雕了。”华絮勾唇,眯起眸子。
她的猜想不错,一处宅子里,古色古香的客厅中,罗星汉坐在沙发上,目光阴沉着,眼前站着几个黑衣男人,一个个谨慎小心彼此看了一眼,屏息凝神,静听他的训斥。
“生意竟然被截获,还是在老挝边境被截获,你们说,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他陡然出声,冷冷的问着,空气里回荡着难以压抑的压迫感。
客厅上方,被震动得嗡嗡直响,落在几个人的耳中,都是惊恐。谁都没说话,生怕多说一句就会惹祸上身。
这次生意的损失对于罗星汉来说意义重大,说明这个通道被人发现,那么以后的生意也就断了。如果警方顺藤摸瓜查找到根源,那么他多年的苦心经营都会化为泡影,功亏一篑。
“说!你们怎么不说话了?每天养着你们是干什么的?难道就是遇到事情的时候一个个都装哑巴?”
罗星汉霍然起身,狠狠的盯着几个人,最终目光落在了陈伟健身上。
他止不住打了个寒战,赶紧说道,“老板,也许只是一个意外,最近老挝警方严打,也许是偶尔碰到,所以才被截获的,我们只要等到这段风声过去,说不定就会没事的。”
他只能这么解释。这么多年都没出过问题,这次竟然出了意外,谁都无法猜测后果是什么。
“是啊,老板,所幸的是华章已经死了,警方死无对证,什么都查不到,等过了风口浪尖,我们重新开始。”另一个男人也紧跟着说道。
“放屁!”
罗星汉骤然爆出粗口,目光中喷射着火焰,盯着几个人的目光恨不能要吃人似的。“你们以为还有下次吗?我看是我们中间出了奸细,否则那么多年的秘密被发现,是偶然?”
他说出奸细二字,目光在几个人的身上来来回回扫视着,意思很明显,这个奸细就在他们中间。
几个人不由打了个寒战,彼此看了一眼,往后倒退了一步,单单把站在前面的陈伟健凸显了出来。
“我们跟着老板这么多年,为人如何您最清楚,这么说我们觉得心里很难过。”陈伟健不卑不亢的说着。
依照他在罗星汉身边的地位,平常说些建议是很正常的。
“嗯?”罗星汉目光沉下来,站住了脚步冷冷的盯着他,鼻孔见透出一个冷哼。
“老板,华章是我们中的一员,平常都挺和睦的,每次执行完任务,我们都会在一起喝酒。”身后有人轻声说道,不时的看向前面的陈伟健,三个人使了个眼色。
“只不过有一次我们和华章一起喝酒,他竟然说……”
“说什么了?”罗星汉脸色一凝,绷紧了脸色追问道。他刚刚只不过是猜测而已,难道真的有一些端倪。因为关系不和而自相残杀的事情他见过,并不奇怪。
“老板,那次和华章一起喝酒,他竟然说陈伟健对于他的表现很不满意,就在前几天,华章看到陈伟健拿着一把枪在练习枪法。
一贯枪法准确的人竟然连续跑靶,他看到了就走了过去,轻轻说了一句,伟建,是不是心里有事啊,否则怎么打不准了呢?太奇怪了。”
有这样的事?罗星汉听着,凝眉看向了陈伟健,“你解释一下。”
陈伟健的枪法在他所有的助手里都是一顶一的,竟然跑靶?太说不过去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他联想到华絮回来后的一点一滴,心中骤然间明了。
“那天风比较大,我因为没休息好眼睛昏暗不清,所以跑靶,这个是很正常的。”陈伟健心中暗自一惊却没有惊慌,淡淡解释着。
那次是想到罗星汉要杀了华絮,所以心不在焉,没想到被华章碰到,还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身后的两个家伙。该死,早知道如此,他当时就结果了。
“正常吗?华章当时问了你,谁想到你竟然拿着枪回头指着他,还说少管闲事,否则的话就结果了他。”控诉在继续,每一句都有把陈伟健置于死地的想法。
“老板,他们在血口喷人,就是平时见到老板您对我器重,所以才心生嫉妒,尤其是华章,竟然编排出这样的事情来诬陷我,当时我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陈伟健辩解着,眉心冷凝出一抹杀气来。只要今天安然无恙,他一定亲手结果了身后的几个人。
竟然落井下石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的头上。这次的事情他真的一无所知。
“你们到底谁说的是真的?怎么让我相信你们?”
罗星汉幽幽说着,充满算计的眼睛里闪射着狡诈的光芒,缓缓转身走到了茶几旁,伸手端起一杯茶,慢慢喝着,阴险的眼睛里闪过杀气。
“对了,老板,除了这件事情之外,我们还看见伟建去了一个叫言艾的女人家门口。”
控诉再次说出,破空而来。陈伟健身体一抖,全身的细胞瞬间紧张起来。
华絮是罗星汉的死穴,是必须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女人,如果他和华絮牵扯上关系,恐怕今天就很难逃脱了。
他不由握紧了腰间的枪,一动不动,静等着罗星汉的判决。
“他们纯属是胡说八道,我这些天一直都跟着老板,行踪是可以查的,怎么会去那儿?再说了,我去干什么?你们要拿出证据来。”
证据?罗星汉眼眸陡然一寒,手中的茶杯骤然间飞了出去,直奔他而去。
“陈伟健,你竟然让我给你拿证据?你和华絮在五年前就不清不楚,你们俩经常接触,五年后她回来了,你就旧情不忘了想要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