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几乎狠狠地想要刺入墙壁之中,才减缓心中的疼痛,好似一把刀在他心里一刀一刀地剜着,好痛,好痛,他如今甚至没有心情去想,是谁干的,谁把他的的小女奴折磨成这样,他就想着,她必须要活着……
必须要活着……
心脏被人紧紧地捏在手心里,乍一瞬间,几乎被掐得支离破碎,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恐慌,怕她撑不住,就这么离他而去。
接到她的电话,乍一听她喊千冥,他怒火中烧,几欲出口骂人,眸光阴鸷地想要把她杀死,竟然打他的电话,喊别的男人名字。
然而,心却在下瞬间绷紧了,他听得出电话那头的气若浮丝,短短几个字好像要耗尽生命力一般,只来得及说一声来接她,她就不再说话了,电话也没挂掉……
他能想象的出来,她已昏迷过去了。
千羽洛从来不这样的,打落牙齿和着血吞,受了再大的伤,她也从不和别人呼救,她有自己的傲气,只要自己能够治愈,绝不会开口。
她竟打电话求救,只来得及说一句话,那是多重的伤啊。
他本还抱着一丝希冀,盼她只是开一个残忍的玩笑,连喊了几声,还算冷静,可渐渐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他疯狂了……
他飞快地查了电话的来源,地址,让日本特附近最快能到别墅的人全部赶过去,他二话不说,不顾墨三他们的阻拦,开着最快的飞机,也来了日本。
在飞机上,他就听到千羽洛不好的消息,她有可能会死,他慌得一个没驾驶稳妥,险些坠机,他的小女奴不好了……
脑海里全是这个念头。
他们说,他们赶去的时候,人已经快断了气,身上都是血,身体尚还有余温,幸好他们听出皇甫圣炎的语气严厉,知道出了大事,连同救护车一齐过去的。
医生做了急救,她的呼吸似乎又回来了,但极弱,根本就撑不住多久,他们脸色沉重地把她送医院,那些医生说,多半是没救了……
到了医院本来立刻做心脏复苏手术,但是没想到她竟怀了孕,这下,事情复杂了,若是一个不慎,怕是天皇老子,也别想救回来了!
因为并发症太多了,受了内伤,折了腿,又怀着孩子……
这……简直是要活活为难死医生啊!
五脏六腑遭到重创不说,身上简直没有一块好肉,皇甫圣炎听得双眸血红,连眼睛都来不及眯一下就赶来医院,她却还没从急救室里出来,走廊外,全是他的人。
皇甫圣炎怕伤害千羽洛的人会再来,几乎调集了日本所有暗门的所有好手,全部守在医院里……
她在里面手术,皇甫圣炎站在外面,看着手术室里,一直亮着的红灯,他的眼睛几乎都瞪破了,焦灼,担忧,紧张……种种复杂情绪肆虐着他,凉风吹拂,夹着冬天的微冷,却不能压制住他那一身焦躁,皇甫圣炎紧握拳头,浑身僵硬,他的冷静已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千羽洛,你要撑住!
你若敢死,你绝不放过你,绝不!
昔日的种种划过脑海,那个女人,腹黑,狡黠,她有一张天使面孔,常常能迷惑人心,掩盖了她的本质。
那个女人,沉稳,自信,她有一张假纯洁的脸,却常常能迷惑对手,掩盖她的聪敏和机智。
那个女人,骄傲、霸气,她总是伪装出谦顺的态度,明明知道她是假装,却常常扰乱他的心智,并为她时常吐出最不逊的挑战而气恼。
皇甫圣炎很讨厌聪明的女人,太聪明的女人,太过理智,没有一点女人该有的娇媚和柔顺。
可偏偏,这个过分聪明的女人,却抓牢他的眼光,赢得她的注目。
皇甫圣炎的心又痛又酸,他眷恋她的微笑,喜欢她的陪伴,迷恋有她的空气,这样的自己,怎么能忍受世上没有千羽洛这个人!
风吹起皇甫圣炎额前的碎发,轻轻拂动,深邃的眼波中,净是担忧。
看着手术室前的红灯,灯影幢幢,仿佛从地狱里燃起的红莲烈火,一颗心脏如被人扔到里面反复的灼烧,又热又疼,几乎要化成灰烬,这种等待的煎熬,分外难受,关心的人,生死未卜,却要静等消息,这种感觉,宛如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骨头上。
心如锤凿。
“炎少……”医生出来,见他那么久不说话,又试图说服他,同意为羽洛动手术,拿掉孩子,截肢!
要知道,现在病菌已经开始感染伤口了,再不进行手术,只怕大的小的一个都保不了!
皇甫圣炎抬头,眼光冷冷的扫那个医生,坚定地说道:“不许动手术!”
霸气,不容置喙!
拿掉孩子,还在其次,可是要截肢,断然不行!
并非他不顾千羽洛的生命危险,而是,那么骄傲的千羽洛,倘若失去一条腿,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将是她一生的痛。
他想想那个画面都觉得心疼!
虽然每次被她气急的时候,他都有把她腿打折的冲动,但是他知道,他舍不得她痛,舍不得她一辈子被生生的困在轮椅的方寸之间。
所以,截肢,他不接受。
除非一点办法也没有!
看着手术门前亮着的红灯,他急得恨不得把眼前无能的医生给一枪崩了,找不到两全的办法就算了,还妄图想让他的小女奴变成残废,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只能等墨三来,他宁愿赌一把!
赌墨三医术,赌那个女人足够坚强!
“炎少……”眼看病人的病情越来越危机,那些医生不由得急了。
那些医生之所以着急,除了本身医德之外,最主要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脸色冷峻,双瞳如魔,一副要拉世界陪葬的嗜血,他们担心,万一一个救治不及,里面的女人死了,那下一个躺在太平间就得是他们了!
“现在你们只需尽量保住她的命,别的事,不用你们管!”
医生还想说什么,皇甫圣炎冷眸一扫,气势逼人,大有你再敢说一句废话我就把你撕碎的霸道嗜血。
那医生看了看自己矮小的小身板,他吓得一字也不敢说,这男人气势太可怕了,他彻底沉默了,只能听命尽力保住千羽洛的命。
拿起电话,“墨三来了嘛?”
“他已经到了楼下。”
“叫他再快点!”
医院楼下,桀一在等墨三。
当一个穿着休闲服的俊美男子下车时,桀一二话不说,直接提着他往上拽!
墨三少:“……”
……
医生第三次从手术室里出来,这一次,脸色微白,口气也布满了无奈和害怕,“炎少,再不动手术就来不及了,细菌感染范围已经扩大,再拖下去,她恐怕……”
皇甫圣炎眉心深锁,旁边的人被这冷煞之气吓得身体微微发抖。
“再等等……”皇甫圣炎亦心急如焚,如火在烧一般,浑身所有的神经紧绷,喉咙如被人掐住般,呼吸急促。
听着一次次病危通知,他几乎要顶不住,说一声,好!
该死的,他的小女奴的情况好像恶化了,该怎么办?
皇甫圣炎急得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手指不停地颤抖,要动手术吗?
一旦同意,情况再也无法挽回……
“哟,这是多严重的伤啊,要沦落到截肢的地步,我说,你确定你领过医生执照?”
男子温和中带着一丝冷漠的音色打破了手术室外的紧绷。
明明那般如沐春风的音色,却让人感觉到一股无以伦比的狂傲冷峻!
医生狂怒,颤抖地指着墨三,气得说不出话来。
羞辱,这绝对是羞辱!
“墨三……”
看到对面男人那么激动,墨三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这是那个骄傲自大的老大咩!他怎么好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他肿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他老人家眼里那么重要了!
幻觉,幻觉吧!
情况危及,医生和众护士见墨三少肆无忌惮地走进去,管不了那么多,也匆忙跟了进去,才一会儿,手术室的门,关上了。
走廊外,只剩下皇甫圣炎,桀一,还有一干保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十二小时都过去了……
皇甫圣炎的心越来越焦躁,几欲陷入绝望之中。
洁白的墙,净是血迹……
这是皇甫圣炎愤怒恐慌之际,一拳一拳砸出来的,他的手背血肉模糊,他却全无感觉似的,一颗心全部牵挂着手术台上的千羽洛。
那双黑眸微红,疲惫却不困倦,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门,难道连墨三都留不住她了嘛!?
千羽洛你怎么敢就那么离开我!
手下见他的手实在太可怖,劝他去包扎处理反被他瞪得一句话也不敢说,走廊一片死寂……谁都祈祷手术室中的女子能平安活下来,不然炎少不知会不会一怒为红颜,拉他们陪葬。
这是极有可能的事。
此刻皇甫圣炎心绪大乱,本是恨极了她,恨她一逃再逃,恨她漠视自己,恨她那么轻易就要离开他,却不知道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