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服撒旦首席

209 绝美华尔兹

“《蓝色多瑙河圆舞曲》,”千羽洛仰起头,带点怀念的迷离之色轻轻道,“奥地利作曲家约翰·施特劳斯的经典……”

皇甫圣炎看着她神情,就知道她极喜欢这收曲子,微笑的执起她的手,“美丽的小姐,我们开始吧。”

千羽洛回过神,一笑,伸出手来,皇甫圣炎微笑的执起她的来,双手交叠的那一刻,两人心里具是一颤,有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觉,双目相对,两人皆是微微一笑,如破云的银月,越过重重流水高山,越过那些晦涩蒙尘的过去,照见万重光芒中的艳色照人的男女,照见那些相执的手指,轻扶的腰身,随着音乐,漂移的舞步,在深情的对视中微笑。

音乐轻柔如月下的轻纱,丝带般在室内游移,在如水的韵律中轻柔相拥,感受身体的曲线之美,感受这沉静而烂漫的一刻彼此舒缓又激越的心跳,感受那些轻快翻飞的裙裾,翩跹回旋,起伏连绵,每一起落撂荡,都是一幅华光眩影的画。

皇甫圣炎的手掌轻轻落在千羽洛的腰,掌下的肌肤随着飘移像一尾游动的鱼,这个精灵般神奇的女子,也像鱼一般游进他生命的江河,她如此灵动跳脱,倏忽不见,他用全部的自己来包容,不想放她完全走出自己的疆域。

遇见她之前,他以为这一生万事都将无趣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在冰冷的疆域里戎马倥偬,在高楼独望,将自己打造的帝国神话一览无余。

然而她闯入自己的生命,给他惊喜,纵然穷尽他此生智慧也不能再得的惊喜。

人生漫漫,风华一现,今夜与卿共醉。

便醉了也罢,忘记前尘寂寥,未来的迷惘,只与她在这一刻心与心想贴。

皇甫圣炎醉了,二十多年来他清醒如一日,此刻,却醉在她轻柔如水的目光中,记住在这个永生难忘的生日里找到了醺然的感觉,二十五年来他第一次完全的忘记周遭的人和事,目光只有她,也只有她,不想让任何不相干的人和事打扰这一刻的奢侈的温馨。

正因为如此,他没有发现,蓝斯苦涩的一杯杯的喝着酒,没有看到他捂着胸口,不能自痛的一寸寸暗淡下来的目光,没有发现他颓然的拍在桌上,绝望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满室的乐声萦绕于耳,灯光炫目,花木扶疏,水晶璀璨于壁,一切都是那么优雅,高贵,美好,却抵不过真正夺目耀眼的那一幕。

老爷子也欣慰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多少年的坐卧不宁、辗转反侧,萦绕于耳的噩梦,在这一刻中,渐渐散去……

翰斯墨也沉默的看着这一幕,眼睛有钦羡和祝福,不过在转头看到身边的人再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闷酒的时候,一切都化作了无奈和苦涩……

伫立在一旁的佣人和女仆们,也惊艳的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羡慕和梦幻的色彩。

他们看着俊美如天神的男子怀里脱俗绝美的少女,看见他优雅流畅舞步,看见那抹火红的舞裙舞散出最美的弧度,忽的屋顶上莲花灯,忽然缓缓的裂开,无数散发着幽香的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如最美的最艳的一场花雨,飘落在人间,花雨中的两人,忘我的旋转,弯腰,拥抱,行云流水,裙裾扫过,带起一片飞花,飞扬的轻吻着如波叠浪无休无止的轻盈的旋转和摆荡,那些仿佛汲取了月辉和日华的各种造型,划出优美弧度,载着满室花香辉光,飞扬如诗,美如画卷。

男子微微俯首凝视,而女子含笑扬起精致的下颌,看见交视的目光澎湃耀耀生光,绝美的少女在男子怀中不停的旋转飞跃,像月光下一尾在碧海中飞跃的鱼,盈盈生辉,他们彼此曲线契合的身休,和彼此在这一刻都无人可以超越的绝代风华,从此定格为最美的画面。

蓝斯终于醉了,那么多年的挣扎追逐的苦楚,渐渐在酒精下沉寂下来,他狼狈趴在桌上,已经忘记了起身,他一直痴痴的花丛中间的那两人,在那样的不停的旋舞中她的自尊和挣扎与不甘也被全数绞扭粉碎,他有最尊贵的身份,最富有的财富,最妖冶惑人的容貌,过去很多年享尽了他人的追捧,他以为他配得起那个人,然而今日,他终于明白,有些人他永远无法追及,之间的距离就像深海到苍穹那般遥远,如他,还有他。

他就那样趴着,一抹晶莹的水珠从眼角滑落,祭奠自己从未花开却已经夭折的爱情。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哭泣,不,或许有人注意到,可是他从来不回头,也从不在意,目光只是一直追逐着那个人,定定的注视着花丛里那抹身影,看着那相拥的绝艳独华男女,看着这夜惊涛骇浪般的重重新奇,看着这花丛里,月色下,辉光中,那惊世一舞。

这一刻,时光凝定,万物静若无声,无人知道,数里外,一个一身黑衣,浑身散发着嗜血煞气之气的中年男子撑着伞,缓缓的推开了一道门,他的速度那么慢,那么的沉静,脸上是一抹残冷般嘲讽的笑意,好像他推开的不是一道门,而是拉开了地狱之门。

他踏进了一个疗养院,朝着一个精神恍惚的美妇走过去,然后缓缓的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然后那个美妇像是受了重大惊吓般连连的惊叫,但是在人来之后,那抹黑影再次消失。

那些守护在疗养院里的守卫和护士,在看到那名美妇安然无恙的时候,缓缓的舒了一口气,然后不放心的牵着她的手要把她带上楼上休息,谁都没注意到那多年来暗淡无光的眸底,狂乱和晦暗渐渐正在一寸一寸的散去,渐渐的染上几分清亮。

永远的圆舞曲。

一舞惊世,一舞摄心。

遥望着灯光下那一舞的绝美男子和少女,从此将那震魂摄魄的一幕永恒记取。

以至于多年之后,所有看过这一幕的人,在看别人的旋舞,即便是最盛大的华尔兹比赛,在他们的眼中也是暗淡,世间最美的舞蹈,永远定格在这一幕,空前绝后,发生在雨敲玻璃,,如弹奏在琴键上的声响的雨夜中,一个灯光旖旎,花开不败的夜晚,从此定格,让人永生难忘。

然而仿佛世间所有的绝艳之美都注定不能长久一般,这场惊世之舞,竟然没能跳完。

那夜,丝竹管弦版本的《蓝色多瑙河》一直在静静流淌,隔了一个时空和数个世纪的经典音乐,将其不变的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满园寂静,经过控制的呼吸,轻得像午夜游荡的风。

却有电话的银铃惊破这夜的寂静美好。

皇甫圣炎不禁皱了皱眉,却不欲理会,可是偏偏想顺心顺意下去总是那么难,桀一看着手中的电话,心中一紧,竟然是疗养院那边打来的,看着花丛中依旧旋舞的两人,桀一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出声,“少爷,疗养院那边的电话。”

皇甫圣炎带着千羽洛旋转的身体一滞,千羽洛也停了下来,诧异。

“拿过来。”

皇甫圣炎急急的放开千羽洛,伸手拿过手机。

刚听了几句,皇甫圣炎脸色大变,也顾不得解释,顾不得撞上的桌子以及掉下来的蛋糕更顾不得外面下着的大雨,直接冲入了雨雾中,人影瞬间消失不见。

千羽洛看着忽然仓皇离开的皇甫圣炎,在扫向地上把砸到在地上,散发出耀眼光芒的钻戒,心里既担心又复杂。

今夜的生日注定残缺,而千羽洛的人生从电话响起的那一刻,也从此改变。

蓝斯早已经醉倒在桌子上,而翰斯墨在听到疗养院这三个字的时候,眼里也闪过几分担忧,只有老爷子,若无其事,坐在那里。

“丫头,今天是你的生日,别挂着一张愁苦的小脸了,应该高兴才对啊,”老爷子慈爱的看着她,笑着说道。

“可是,爷爷……”千羽洛依旧担心,刚刚皇甫圣炎走的那么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事。

“别担心,他可能去看他母亲了。”虽然极不愿意,提到那个女人,但是老爷子怕千羽洛担心,还是说道。

“炎的母亲?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千羽洛惊疑,她还以为家里只有他和爷爷呢,没想到皇甫圣炎的母亲还在?

“只是生了炎的女人而已,”老爷子,一副不想提的样子,千羽洛也看到了,老爷子似乎非常不喜欢皇甫圣炎的母亲,连名字也懒得提及,为什么???还有,为什么外界从来没有提及过他的母亲,也没听过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甚至为什么不住在家里,一大群问题围绕着她,可惜却没有替她解惑。

“别提她了,我们吃饭吧,不然要饿坏我的小曾孙咯,”老爷子笑着阻止了千羽洛继续问下去欲-望。

看到老爷子这样子,千羽洛也没有继续往下问,算了,今天是她的生日呢,虽然皇甫圣炎不在,留了遗憾,但是总得把这个生日过完不是,总不能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