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在冷皓辰的几句客套话后,正式开始了,宾朋满座,觥筹交错。宾客们都跟老夫人说着祝寿的吉祥话儿。
远处的场子里一直有舞龙舞狮,不远处的戏台上,还有京城最著名的名伶在唱曲儿。
只是几乎没什么仔细去瞧热闹,男人们不断的在酒桌敬酒上拉关系,女人们则继续闲聊,要么互相打压,要么互相吹捧。
老夫人做的这一桌都是贵宾,这一桌倒是消停了些,只是淡淡的说着客套话,倒是没有太多的闲言碎语。
苏婉清知道自己身份不合适,本想坐的远一些,或者干脆就不来吃这寿宴,免得惹出麻烦来。可是老夫人偏偏不同意,还硬要把她拉在自己身边坐着,苏婉清无奈之下,只能坐在贵宾席,接受无数嫉妒的眼刀。
一向心高气傲的齐心兰没有能够与老夫人同桌,心里本就一肚子火,看见那臭名昭彰的苏婉清竟然坐了上席,还陪伴在了老夫人身边,有说有笑的,这更是增加了她的不满。她才是老夫人的侄外孙女,三爷冷皓辰的表妹,她和将军府才是一家人,却让苏婉清那个臭丫头占了先机,她更是气的牙痒痒。
刚才齐心兰在众多待字闺中的女孩儿面前去跟冷皓辰说话,还拉拉扯扯的,已经算是出尽了风头,热尽了一众女孩儿的羡慕。
可是现在看着苏婉清这般左右逢源,因为老夫人的缘故,还能和三爷时不时的搭上几句话,这些女孩子羡慕的眼神都看向了苏婉清,这让齐心兰心中更是极为不平衡,各种羡慕嫉妒恨都出来了。
老夫人的寿宴,府里的厨子自然忙不过来,冷皓辰在京城最有名的聚福斋订了酒席,各种名厨的独门菜肴一一上桌,这派头可不是一般人家筵席可以做得到的。
筵席在一片奉承和寒暄中结束了。大楚国的传统是老人家的寿宴都是中午宴请宾客,吃完中午的筵席,就要退席离开人家的府邸,然后有主家安排男宾去茶馆或者酒楼继续玩了,女眷则各回各家。
客人纷纷告辞后,将军府却还是一片忙碌,一方面要清点宾客们送的贺礼,这些达官显贵的礼单个个都很丰富,不容小觑,必须记录好了,日后人家家里有什么婚丧嫁娶的事情,自然不能送的不搭调。另一方面,满府邸都需要收拾,少不了丫鬟小厮的忙碌。
老夫人经过这一番折腾,倒是累的不行了,直接就呼呼大睡去了。
苏婉清和静兰也累得够呛,毕竟整整一上午,都在来回奔波,给女眷们带路引道。此时,清点礼单和礼物的事情有郭管家这个财迷主动承担,老夫人又歇下了。至于扫撒的事情,也吩咐了小丫鬟去做事情,静兰倒是要拉着苏婉清偷闲起来。
“静兰,你先歇会儿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做。”苏婉清可没有忘了她承诺过的生日蛋糕,这几天老夫人还经常明示暗示的提醒她。
用老夫人的话说,若不是惦记着她那寿礼,她才不想过什么大寿。老夫人就是个老顽童,听到自己没吃过的东西,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尝到,所以对这个生日蛋糕一直都是念念不忘。
“如果不急的话,倒是可以先歇歇,我都累的不行了,你看你还这么精神。”静兰坐在圆凳上,弯着腰去用手去拍打自己发酸的小腿肚子。
“急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奶奶每天都在惦记呢。”苏婉清笑说,这事情也不至于瞒着静兰。
“哈,我知道了,你要去给老夫人做那个什么生日糕点。”静兰也很好奇,连忙站起来,挽着苏婉清的手臂,“我陪你一起去做,你苏姨娘的手艺那是一绝,我可是想偷师学艺,你不会拒绝吧?”
“当然不会,你尽管学就是了,学会了的话,那以后奶奶想吃生日蛋糕,你负责去给她做,这可是费功夫的事情呢。”苏婉清乐哈哈的,她和静兰已经混的很熟悉了,两个人在一起经常也是打趣开玩笑。
正如苏婉清所说,要做个生日蛋糕确实很费功夫,蛋糕做好后,苏婉清描上“奶奶,寿比南山”几个字,然后端着托盘来到老夫人的面前,已经日落西山了。
此时,冷皓辰已经安顿好了在外面酒楼和茶馆玩闹的宾客,按照传统,晚上是要一家人在一起吃晚宴的,这样的晚宴只有家人可以吃,就连齐家母女这样的远亲都没资格入席,只能在自己小院子里呆着。
苏婉清因为是冷皓辰的小妾,算是一家人,倒是有入席的资格。这又着实让齐心兰恼火了一回。不过,晚宴虽然不能入席,但吃过晚饭倒是可以一起去庭院里陪着老夫人看烟花,到时候也有机会去见见她日思夜想的表哥冷皓辰。
苏婉清和静兰一道,端着生日蛋糕来到了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从未见过这生日蛋糕,里面眉开眼笑,问这问那,好奇的不得了。冷皓辰虽然也是好奇,却一言不发,他是发自内心的怨恨苏府的每一个人。
苏婉清把生日蛋糕放在圆桌的中间,笑语盈盈的说:“婉清给奶奶献上贺礼,这是生日蛋糕,奶奶仔细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奶奶,寿比南山!”老夫人念出来后,格外的高兴。
“婉清丫头就是蕙质兰心,总能弄出些新奇玩意儿。”老夫人仔细盯着生日蛋糕,有种舍不得下嘴的感觉。
“奶奶,喜欢吗?”苏婉清问道。
“太喜欢了,喜欢大发了。”老夫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一旁的几个将军府的女眷诸如夫人、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都是帮腔赞美,只有冷皓辰虽然也觉得新奇,可就是死不开口。
“那就吃吧,看是好看,就不知道入口的味道如何。不过这个怎么吃呀?”老夫人虽然舍不得这好看的东西一下子就吃没了,但美食当前,自然还是抵挡不了诱惑。只是生日蛋糕又圆又大,不知如何下嘴。
“奶奶,不急。”苏婉清说着,从静兰手里拿过之前就静心打磨过的红色细细的蜡烛,插在了生日蛋糕上,“奶奶,这是细细的蜡烛叫做生日蜡烛,您今年六十三,我们就去个整数,点燃六根。”
苏婉清点蜡烛的同时,静兰已经让几个小丫鬟灭了房间内所有灯,衬着黄昏的幽暗,六根火苗闪闪烁烁,好看又好玩。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苏婉清拍着手,唱起了生日歌。穿越过来的这具身子的声线极好,加上苏婉清在技巧上的驾驭,更是将美妙的音乐演绎的淋漓尽致。所有人都认真的听着。
一曲唱罢,众人如梦初醒,意犹未尽。
“婉清丫头,你还会什么呀?”老夫人拉着苏婉清的手,宛如捡了块宝似的。
苏婉清则没有回答,只是按照流程说:“奶奶,生日歌唱完后,寿星要闭着眼睛许个愿,然后把蜡烛都吹灭,就很能实现愿望哦。”
“好,好。我这就许愿,太好了。”老夫人立马闭着眼睛,然后直不楞楞的说:“天上的神啊,我老夫人就一个愿望,希望我家三孙子和婉清丫头能够相亲相爱、白头偕老,生一堆小宝贝陪我玩。”
苏婉清顿时翻白眼,冷皓辰的面色也是一沉。老夫人倒是不在意,直接乐呵呵的吹熄了所有的蜡烛。
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苏婉清则说:“奶奶,该切蛋糕了。”
此时,房间里掌灯,大厅里很是明亮耀眼,苏婉清把之前在厨房里找的一把长长的木刀交到了老夫人手上,“奶奶,这第一刀必须寿星切下哦。”
老夫人自然配合,切下第一刀之后,后面的就由苏婉清代劳,把蛋糕都分成了小块,分装在小碟子里。
苏婉清把最大最漂亮的一块送给了老夫人,静兰则也帮着给一众人分发蛋糕。
“真好吃!太美味了,大家都好好品尝一下。”老夫人感叹。
冷皓辰这一次没有拒绝,也尝了尝这美味,确实是又惊又喜。虽然他内心波澜,表面却冷冷的,摆着一张毫无任何表情的臭脸。
老夫人开口夸赞,其他人自然也是赞不绝口,首先要给老夫人面子,其次这东西也确实是她们没吃过的好东西。
苏婉清心里挺高兴的,毕竟谁都喜欢听好听的话。可是苏婉清知道这些赞美里有些水分,而她更多的高兴,是源于老夫人的高兴。
“婉清丫头,这个生日蛋糕实在美味至极,以后你要常常做给奶奶吃才对。”老夫人这顿没吃完,就已经开始惦记下顿了。
“奶奶,生日蛋糕,顾名思义,就只有过生日的时候才能吃,平时里吃就没意思了。”苏婉清笑语盈盈的说道。
“啊!”老夫人有些哀怨,但突然眼睛放光,“九月初三,是辰儿的生日。你夫君的二十岁生辰,你自然不能亏待了他。到时候奶奶就可以跟着沾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