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清脆的骨折声响起,索菲娜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中反应过来,她还在想到底是谁的骨头断了。
直到自己的手腕突然出现了一抹诡异的凉意,索菲娜才疑惑地低下头看了过去。
入目处,她只看见自己的手腕正被尤里卡死死握着,而且已经因为一股巨力而彻底折断,她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感觉到疼痛,恐怕是因为这道打击来得实在太突然,连神经都没有反应过来,仍处在麻痹状态吧。
索菲娜的视线始终注视着自己被折断的手腕,渐渐地,她的眼神发生了些许变化,从迷茫到震惊,从震惊到恐惧,最后,神经残留的疼痛终于是如同潮水般涌来,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啊!!!”索菲娜失声惨叫起来,整个人滚倒在地,想去捂一下手腕,但在碰到的一瞬间带来的却是更加钻心的疼痛,她只能冷汗直流地倒在地上,一边因疼痛而流出泪水,一边不知所措地颤抖。
为什么会这样?究竟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曾经温柔的哥哥,会变成现在这样?
“很疼吗,索菲娜?我还以为这点疼痛比不上我们分别的万分之一呢。”尤里卡缓缓地蹲下身,如同欣赏艺术品一般看着因疼痛而挣扎的索菲娜,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诡异笑容,说道:“不过,分别的日子已经结束了,从今以后,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要你成为我的影子,一举一动都不能违背我的意愿。”
“所以现在,动手吧,索菲娜,杀了他们,我把这个美好的机会留给了你,你应该感激涕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倒在地上发抖!”尤里卡说完,突然又抓住索菲娜已经这段的手腕,残暴地将其以反方向扭了回去,他本人似乎也沉浸在索菲娜的痛苦中,狰狞又疯狂地大笑着。
索菲娜已经不记得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在痛苦的折磨下,在尤里卡的狂笑声中,自己内心里这几年坚守着的希望破碎了,彻底破碎。
没错,尤里卡是回来了,但回来的并不是真正的他,并不是曾经的那个哥哥,而是一头披着哥哥的外表,内心狰狞恐怖的恶魔。
随着希望的破碎,索菲娜的情绪也在这一刻崩溃了,她疯了一般拿起了掉在地上的军刀,向着尖叫的老库克以及母亲跑去。
由于已经断了一只手,而另一只手要握刀,为了抓住逃跑的老库克,索菲娜如同饿狼般一口咬在他的手上,牙齿和骨头发生了剧烈摩擦,最后硬生生地嵌在了里面,让他动弹不得。
极度恐慌之下,老库克试图求饶,想用父女之情来让索菲娜收手,但回应他的是索菲娜疯狂的劈砍。
这把军刀被尤里卡磨得异常锋利,再加上老库克本就因吸毒而骨瘦如柴,这几下刀刀入骨,没几下就把老库克砍得快没气了。
最后,索菲娜似乎并不满足于砍死老库克,居然真的像尤里卡说的那样,将军刀砍向了老库克的脖颈,随着她扭曲的嘶吼,老库克脖颈上的骨头被一点一点砍断,当最后连接的皮肉被砍断时,这颗憔悴的头颅骨碌碌地掉到了地上。
索菲娜的母亲也没能逃过这般厄运,这个母狗刚尖叫着想逃跑,尤里卡就拔枪射断了她的双腿,接踵而至的便是索菲娜的一通乱砍。
在头骨被劈裂,肚子被剖开,里面的零件撒了一地后,一道蓄力的斩击将她的头颅也砍了下来,在地上翻滚着和老库克的头颅撞在了一起。
“我很欣慰啊,索菲娜。”尤里卡突然发出了疯狂的大笑,口中的尖锐獠牙若隐若现,阴森地说道,“我们果然流着一样疯狂的血,只有这样的你才有资格站在我身边,你没有让我失望。”
尤里卡随后看向了身后两名蠢蠢欲动的瘸腿收尸佬,诡笑着说道:“好了,狗崽们,抢食的时间到了。”
尤里卡话音刚落,这两人便争先恐后地向不远处的尸体跑了过去,他们先是分开两边,快手快脚地收走了大块的尸体,但在收集较小的尸块时发生了冲突,两人为了争抢一根落在地上的手指而打得头破血流,甚至开始互相撕咬对方。
正如尤里卡所说,这两人是“狗崽”,在极地黑狼这个“狼”群中,他们是唯一的“狗”,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曾经是隶属老队长麾下的温和派,而且是自分裂后,温和派仅有的两名幸存者。
没错,他们从那场尤里卡制造的浩劫中活下来了,并且没有被杀死,反倒是被留在了部队中,然而作为苟活的代价,尤里卡先是打断了他们的双腿,让他们无法战斗,只能充当收尸佬的角色,并不允许他们吃正常的食物。
因此,为了活下去,他们充饥的方法只有一种,而现在,他们也正在为这唯一的食物来源互相争抢着…
尤里卡没有再理会两只抢食的狗崽,一把将眼神空洞的索菲娜从地上抓了起来,将她带到了外面。
极地黑狼的主力部队仍在继续进行着屠杀,整片贫民窟已经被鲜血和尸骸填满,尤里卡就这么紧紧地抓着索菲娜,逼迫她看着眼前的惨状,狰狞地笑道:“索菲娜,这个世界上唯一属于你的地方已经消失了,从今以后,除了我,你将一无所有!”
鲜血染红了夜幕,黑暗的火焰燃遍了大地,苍穹之上,狰狞扭曲的诡笑和怨灵们的惨叫夹杂在一起,敲响了罪恶的丧钟…
...
“哦?尤里卡,真是许久不见了,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只是极地黑狼的小卒呢,现在居然已经成为总队长了。”
“恩,我把反抗的人杀光了。”
“但你好像没有怎么听从我的劝导,牙齿已经变得这么尖了吗?再继续高强度地使用‘观测禁绝’的话,哪怕是你,也很可能压不住那些苏醒的基因,到时候,可就不是牙齿变尖的问题了。”
“别唠叨,我知道副作用,不过现在,极地黑狼已经站上了世界的顶峰,已经不会再有人能让我使用那股力量了。”
“但愿吧,哎,前段时间我送走了最得意的两个学生,也不知这两个家伙现在怎么样。”
“怎么回事?”
“我被一些国家的特工盯上了,应该是忌惮我掌握着的技术,他们已经对我进行了好几波暗杀,但都被我躲过去了。为了不被赶尽杀绝,我就帮两个最好的学生伪造了身份,秘密送到华夏去了。”
“我不会欠人情,你可以列一个名单给我,不管是除掉主谋,还是消灭掉对方的整个民族,我都会帮你去完成。”
“算了吧,我也这么大岁数了,想做的东西也都做了,该教的东西也都教给别人了,安安静静被杀掉也挺好,我可不想成为什么种族灭绝的历史罪人啊。”
“那随便,你就去死好了,不过在那之前,帮我做最后一件事。”
“恩,我知道,这个女孩就是你的妹妹吧,呵呵,我真的没想到,你那可以压制住‘观测禁绝’副作用的信念居然来自于这个女孩,不得不说,她真的是一个奇迹。”
“我不是来听你废话的。”
“哎,陪陪老头子说话也不行吗?好了好了,我会对她进行改造手术,当然,要和你一样强大是不可能的。撇开‘观测禁绝’不谈,哪怕从肉体强度而言,纵观整条历史长河,就算放眼未来的几百年,你应该也是最强大的人类吧。”
“我刚才是不是说过,我不是来听你废话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真是个不讨喜的孩子,那么把她放下吧,我马上准备手术,做完这个,我也就可以一边躺在椅子上休闲度日,一边等人来杀我了。”
…
从贫民窟离开后,索菲娜的意识就一直处于模糊状态,她并没有晕过去,相反,她很清醒,证据就是她能听见尤里卡和一个老人的对话,然而,她就是醒不过来,或许是精神崩溃后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吧。
然而,当两人对话结束时,索菲娜突然感觉胳膊一刺痛,随后便是一股沉重的昏睡感来袭,似乎是注射了麻药,让她渐渐失去了意识。
当索菲娜再次醒来时,她正在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房间里,而且透过窗户,入眼处皆是冰天雪地,一片苍茫!
“醒了吗?”房间的一个角落,尤里卡的声音低沉地传来,“欢迎来到极北,欢迎来到极地黑狼。”
索菲娜娇躯一震,眼神复杂地看了过去,只见尤里卡此时正坐在床边,冷笑地注视着她。
尤里卡没有在意索菲娜闪躲的眼神,低沉地说道:“没有感觉自己发生了变化吗?好好看看。”
索菲娜听后一愣,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不过就在她抬起手看向自己的胳膊时,整个人直接像石化般僵住。
自己那条被尤里卡折断的手腕恢复了!胳膊上那些因为注射毒品而留下的针孔也不见了!身上任何一处小时候挨打留下的伤口全部消失!所有的肌肤平滑如玉,如同牛奶般细腻,就像新生的婴儿一样!
“改造过后,你可以自主控制自己的IPS干细胞,你变强了,索菲娜,至于到底会强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你自己把握了,不过…”没有任何征兆,尤里卡突然出现在了索菲娜身边,将她粗暴地按倒在了床上,将她的骨头捏得嘎吱作响,狰狞地笑道,“不过,对我来说,你永远都只是一只弱小的狼崽,只能在我身下瑟瑟发抖,在末日来临时和我相拥坠入地狱。”
尤里卡说完,突然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将其对准了索菲娜的左眼,病态地说道:“这把刀切开的伤口是你无法愈合的,就让它来制造一个标识吧,一个代表着你只属于我的标识!”
在索菲娜的惨叫下,她的视线被一片猩红充斥,这把匕首直接从她的左眼自上而下划过,虽然没有伤及眼球,却在表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最后一刻,尤里卡露出了口中的獠牙,一口咬在索菲娜的锁骨上,贪婪地吮吸着甘甜的鲜血,疯狂地诡笑道:“索菲娜,你是我的了!反抗吧,挣扎吧,等你的所有努力都白费,等你的所有希望都破碎,你会发现,除非能逃出地平线,否则你永远也无法挣脱我给予的枷锁!因为整个世界都已经被我踩在脚下,没有任何人能把你拉出深渊,芸芸众生,皆为蝼蚁!”
“我…既为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