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进化

第四百九十一章 破碎(十二)

缔造了如此神话,凌歧就算没有自称修行界第一人,在旁人看来,也绝对是最顶尖的几人之一。

这可比龟缩在木鸡山苦苦修行的某位活菩萨,地位崇高不知多少!

如果他将来能够羽化飞升,那就是在佛道两家之外,自成一系,是真正的道祖!

“您说是,那就是的。”

女孩看着凌歧,眼神带着崇拜,藏着爱慕。

按理说这样的心思,是绝对修不成正果的,连入道都难。

但她偏偏真的,已经有着堪比大修士的修为!

大修士!活菩萨!所谓大修士,其实已经得果,而天门,也不是什么修行障关,而是修行的最后一扇门!

一旦推开,就能立地成仙,羽化飞升。推不开,就还是凡人,足履红尘。

“裴志远和裴志云两兄弟怎么样了?”

凌歧又问着,现在的他看起来,反而比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再是淡漠的活人,和冰冷的机器,和比机器还要冰冷的某些存在,仍旧是有区别的。

“这两个人...”

年过双十仍旧是一副娃娃脸的余绛,微微蹙眉。

“这两个人最近和陈家走的很近,和陈近山的关系,也很密切。”

余绛并未掩饰自己的不满和不喜。

凌歧这十年来很是收拢了一批人才,其中有从小培养的,也有捡现成的。

余绛不是从小培养,但也差不多,追随凌歧的时候,才十一二岁,是他唯一承认的弟子。

裴志远两兄弟,就是捡的现成,之前还是混混,被凌歧看中,破格点化。

能入凌歧的眼,这两兄弟当然不一般,按照这个世界的标准,是天生的仙人种子,比修道种子,还要罕见的多!

余绛能用十年时间,从一个不通修行的小女孩,成为大修士,就可见仙人种子的含义!

当然,仙人种子也有高下之别,如余绛这种,简直就是谪仙人,仙人转世,又遇上了凌歧这个在世真仙,才有这样的修行进度,不敢说后无来者,也近乎前无古人。

裴志远两兄弟就要差远了,修行了五六年,也只是堪堪入道,最多比一般修士强些。

普通修道种子,苦修二十年,未必不能鱼跃龙门,成为修士。如果运气好的话,十年得入龙门的,也不是没有。

从这里也能看出,裴志远两兄弟,真的不怎么样,简直有辱天赋。

“这没什么,余绛。”

“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有着坚定的心,坚定的信念,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在做什么。”

凌歧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事实上,别说那两兄弟到了如今这一步,本就有他引导的原因在里面。

就算没有,对方真的卖主求荣,做了白眼狼,忘恩负义,那又如何?

即便一般大修士,面对这种情况,也不会多皱一下眉头。

心无挂碍,不执于物,不染尘埃,这是一般大修士的境界,凌歧早

就远远超出!

余绛喜恶鲜明,还有大修士的修为,只是特例。

“师父,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将那个总统踢开,自己做这个国家的主人?”

余绛又建议,这大概也是很多人的疑惑。

以凌歧此时的地位、名望,想要做一个国家的主人,真的问题不大。

中和盟国和其他国家也不同,虽然一样是主流的总统议会制,但因为发展过程不同,总统的权力很大,如果本身底气够足,就算是独裁,也未必做不到!

“那样又能如何?”

“你看到了那些政客对我的掣肘,却看不到在我眼中,他们皆是蝼蚁。”

“事实上,这世上大修士还是有些的,除了你我,哪个在世俗混迹了?莫非他们做不到这些?”

“所谓权势,对你我而言,毫无意义。”

凌歧这话,其实并不完全正确,如果权势无用,那他现在在干什么?

而且,大修士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假如一位大修士愿意入世,确实很容易窃取高位,可要说真能窃国为家,也是扯谈。

不是每个大修士,都叫凌歧。

凡人的造物,对于修士并非没有威胁,那些来自世俗的抵抗,也不真的都是纸糊的,一捅就破。

不过这话说的在理,修士确实很少贪图权势,大都心性淡泊。

而且又是他说出来,余绛只会奉若真理。

“余绛,相信我,你会见到花开的那一天。”

凌歧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余绛听了一愣,而后脸上带起一片红霞。

那是她才成为修士的时候,凌歧带着她去到了这个世界的尽头,看到了一些奇景。

那里有永不散去的黑暗,也有永远不会绽放的花蕾,宛若极光一般绚烂的花骨朵儿。

那在凌歧是真相,在余绛,却只是少女初心深藏的美好回忆,无有恐怖。

凌歧看了看她,什么都没说。

就和当年一样,她在他心中,和普通人能有多少区别呢?

凌歧的心,比这世上心性最接近天道的大修士,还要不可捉摸的多!

余绛,大概也只是一个特殊的路人。

又或许,也不对。

毕竟,他在她身上的投入,可要着实不少!

投入越大,所求的回报当然也就越大,这才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陈家,广贸大厦。

这是陈家在京城的门面,十年前,广贸大厦是陈德实力和财力的证明之一,是一块金字招牌。

十年后,这里已经变成了陈近山的安乐窝,酒池肉林,温柔乡,英雄冢,全都有。

因为这里正好位于京城重地,而京城重地,自从凌歧半公开身份,加入这个国家,享受高官厚禄之后,就已经颁布禁令,禁制任何超凡力量在此地私下行动!

也就是说,没有凌歧的允许,大到修士,小到掌握了一点超凡力量的蟊贼,都不能在此动用超凡力量胡作非为!

这是凌歧对整个修行界的宣言,也是他对整个修行界的挑衅。

然而不知是慑于他的威名,还是修行中人真的清静无为、淡泊名利,十年来因此而和他发生矛盾的修行者,根本屈指可数,大部分还是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连修士都算不上的普通修行者。

陈近山已经反出宗门,虽然宗派从未公开过对他的审判,可是陈近山还是不敢离开禁区太远,除非真的有必要,他甚至不会离开京城。

他不敢赌,自己一旦距离保护区太远,会不会立刻被人掳回去,废除全部修为!

特别是五年前一次在京城郊外遇到了那位气势汹汹的门内长辈后,他更是成了惊弓之鸟。

他当时几乎是话都没多说一句,转身就跑回了老巢。

不过,陈近山好歹也是修士,不会真的那么不堪,他只是惜命,又不是无能。

靠着他的手段,就算只发了一点点力,陈家也早就换了个主人,到了如今,亦算是蒸蒸日上,家族日趋强盛!

陈近山成了缩头乌龟,这看起来和凌歧的初衷相悖,但他却并未逼迫他去做什么,反而还出手为他赶走了那位来自师门的长辈。

至于说,对方其实是来引渡他,而非惩罚他这种小事,就没必要让陈近山知道了。

棋子,就是棋子。

不是每个被当成棋子的,都有余绛那种好运。

宽敞的堪比足球场的大厅中,三个大男人坦胸露乳,盘坐在中央。

其中一人紧蹙着眉头,口中念念有词,另外两人听了,满脸茫然,看起来比那人还要迷惑不解。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陈近山又说了一遍,终是叹了口气。

不懂,就是不懂,或者说,根本不懂,究竟该怎么才能做到。

这生怖之爱,可不是什么男欢女爱,或者亲情之爱,而是各种各样的爱,各种各样的欲,各种各样的执,各种各样的不舍。

这里的爱,是博爱,是对人世间的大爱,细化到自身,也包括一切情绪变化的源头,爱自己,爱别人,爱好兴趣,人之乐逸。

太多太多。

离于爱者,确实无忧无怖,可这真的能达到?这是石头!但石头是无念的,无念故无思,无思故无想,无想故无爱。而人有念,念头还很活跃!

也难怪,根本很少有人走这正道,听起来比邪道还邪,比魔道还魔,几乎完全不可能做到!

陈近山可以不爱别人,但不可能不爱自己。

但只要有爱,就有珍惜,就有恐惧,就成不了正果。

所以佛爱世人,是假的,因为佛没有恐惧,也就没有爱,佛对世人一视同仁。

这根本就是仙佛的境界,不是人的状态!

偏偏事实上,还真的有人能接近,甚至达到那种状态!古往今来,成仙之人屈指可数,但这并非没有,否则何来修仙之说!

不过那种人毕竟太少太少,几乎绝迹,就算有,通常也不是完美的悟空状态,就算走上了正道,也成不了正果,最终成就,大都止步大修士层次。

那种人,那些极为罕见的,也不叫陈近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