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率兵返回咸阳,除去蒙恬带走兵马剩余大军接近三十余万,一路行来,遇到关键城关留下兵将以备不时之需,嬴政清楚,秦、赵最终之战必然发生在咸阳与邯郸之间,谁能最先攻克对方都城士气上占有绝对优势,同样可以笑到最后。
只是一点同样不能疏忽,楚国沿线同样至关重要,秦国各关口经过多年完善完全可以起到左右战局之目的,只有一点不敢疏忽,沿线水域,水域辽阔,战船速度惊人,赵能够顺利灭掉齐国水军实力必然不弱,嬴政考虑周全,秘密调集战船联合蒙恬向赵国东北方向推进,不仅要攻占赵国东部之地,同样趁机一举消灭赵国水军实力。
三十万,前军启动,行至半日,后军刚刚起步,如此大规模行军调度同样困难,索性分成十余阵营交由各自将领统帅,完全按照前军、中军、后军位置前军,哪个位置出了事自有人负责,随军将领不敢大意,一路晓行夜住倒也相安无事。
深坑出现无法通行,前方阵营只得停住,一石激起千层浪,后方阵营不明情形继续向前,阵营顿时拥挤,有人催马向后高声呼喊,“暂停行军。”
马蹄声远去,阵营停住,后方阵营接连得到通知,“前面发生什么事?”高大王驾之上帘子掀起一道缝,嬴政冷声问道。
“大王不必担心,待王翦前去查看。”
“也好,快去快回。”
王翦应了一声催马上前,嬴政爱才,王翦重情义,最主要一点不为他人所动,更加不是吕不韦亲信,完全符合嬴政重新构建秦国势力布局,一人远远不够,蒙恬同样不会放弃,王翦跟在身边最为安全,蒙恬率兵出征同样最为适合。
迎面跑来几匹战马,马上自是认得王翦,催马上前,“王将军,何往?”
王翦勒住战马,“来得正好,前军为何停了?”
那人道:“真是晦气,不知是谁那么缺德,路上挖了好多深沟,大军过不去只得停下,并非有意延缓。”
王翦点头,“有这种事。”
“将军随我一看便知。”
“好,去瞧瞧。”
王翦再次催马,前军停住,兵士两侧站立,大多低下头议论纷纷,眼见主将归来快速站回原位,以免自己惹麻烦。
“王将军,请看。”
那人用手一指,王翦人在马上看得清楚,原本平整地面完全变了样子,当日大军曾从这里经过最是清楚,“奇了,难道是楚人背地里使坏不成,应该不会。”王翦眉头一皱,眼前大小深沟遍布,完全可以用杂乱来形容,沟壑彼此相连,骑兵无法通行,即便步兵同样不行,莫说是后面补给阵营。
“保持警惕,待我请命之后再做打算。”
“喏。”
王翦调转马头而回,嬴政索性从王驾上下来,这种大车虽然气派,只是坐得久了反而容易累,活动一下手脚,王翦催马来到近前飞身跳下。
“是何情形?”
王翦笑道:“不知是谁那么无聊,路上挖了不少大坑。”
“有多少?”
“难以估算,从城墙一直到城外几乎都是如此。”
“可有看出这些深坑用意?”
王翦摇头,“若想以此为防御未免太过简单,坑道设置更是杂乱无章,大王恕罪,王翦无法看懂其中含义。”
嬴政冷笑,“这是有人不想我们顺利回到咸阳。”
“有人?大王是指?”
“不管是谁都好,如果大军急于返回当如何?”
“换路而行,如此可以免去很多麻烦。”
嬴政点头,“如此恰恰正中对方下怀,绕路而行看似容易,一旦对手在后面再次设置障碍,又当如何?”
“故意拖延时间!”
“不错,如果寡人没有判断错,必然出此目的,命令大军以最快速度将深坑填平,雕虫小技而已,派出精锐打探消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楚人一定清楚。”
“喏,王翦立刻去办。”
王翦催马离开,嬴政返回王驾,王驾远在普通战车之上,站在上面顿时有一种俯视天下之感,随着帘子落下,嬴政眉头随之皱起,一切看似轻松,决策远非想象那样简单,一个正确决断必然经过深思熟虑,将所有可能发生情形衡量之后才能进行。
嬴政面前放着两个竹简,没有任何区别,代表的只是两种完全不同想法,结局或许相同或许不同,若是选择避开,大军就要被人牵着鼻子走,那无疑是可怕的,一旦再次陷入困境,士气必然受到影响,嬴政目光落在另外一块竹简上,选择平沟壑而行,这样做是否真的可以完全避免,这次的对手又是谁,是饱受亡国之恨愤怒的楚人还是另有他人!
秦军阵营摆开,兵士依次向前,平日用来冲杀长矛此时有了完全不同用途,兵士同时发力,长矛不停刺入泥土,一块块掀起向下推去,遇到泥土松软只得以双手,后方盾牌营同样参与其中。
“都卖点力气,天黑之前一定要将所有坑填平。”
“嘿,嘿,嘿。”兵士嘴里发出整齐号子,随着泥土不停填入,深坑很快填平,兵士再次上前,凸起泥土很快被双脚踏平。
两队骑兵左右而出,王翦交代下去,两名将领连连点头,“将军放心,对付楚人最是容易。”
“一路多加小心。”
天色昏暗,秦军队伍接近城门,前军主将长出一口气,不敢大意,手臂一挥,一队骑兵先行入城,战马向前飞奔,泥土四溅,顾不得那么多,骑兵入城,时间不长一队人返回,“将军,没有人。”
“城外是否查看?”
那人点头,“四下空旷根本无法藏人。”
“如此就好。”命人通知王翦,王驾在众人簇拥下缓缓入城,前军出城列阵,后军完全将后方所有通路尽数封堵,整个城犹如铁桶一般,即便有人袭击,想要突破几十万秦军防御根本无法做到。
哒哒哒,马蹄声从城外传来,王翦刚要离开只得停住,从城外进入正是先前派出查探虚实队伍。
“将军。”
“如何?”
那人笑道:“找到附近一个村落,一吓唬什么都说了,前些日子来了一些乱民,挖断中间大路不让人过去,那些人自己堵住小路,谁要是想从那过去就要给足好处。”
“该死,为了这些人耽误半日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