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倩识趣离开,房间内只剩下赵括、秦婉两个人,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一直忙于练兵不可否认这段时间和秦婉相见的时间很少,看到秦婉眼中的疲惫与忧伤心里泛起一阵苦涩,“我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话?”
秦婉再次抬头,迎上赵括的目光,依然还是那样炽烈,令人不敢正视,犹豫一下,“今天是家父的忌日,所以早早出去祭拜一下!”
“伯父的忌日!”
“三年之忌!”
赵括叹口气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直坚强的秦婉偷偷哭泣,必然是对亲人的眷恋,加上一直积压在心底的仇恨,恶贼秦玉不死,秦婉的脸上必然无法露出笑容。
“准备一下立刻入齐。”
秦婉猛然抬头整个人愣在那,“入齐?”
赵括点头,脸上露出笑意,“还记得赵括曾经答应过你的事?秦姑娘的仇就是赵括的仇,入齐击杀秦玉,为伯父报仇雪恨。”
秦婉摇头,“公子是赵人,其中牵连太多,绝对不能轻易入齐,秦玉身边高手不少,一旦警觉岂不是陷公子与危境,秦婉的仇算不得什么。”
赵括摇头,“要等多久?齐、赵暂时无战事,即便能够吞并齐国,秦玉完全有能力逃到燕国或者秦国,最好的办法就是悄悄潜入,伺机除掉秦玉。”
“不行,这样太危险,秦婉不答应!”
“相信我,可以做到!”赵括上前,抓住秦婉的手,秦婉忍不住身体一颤,针扎在手指上,没有挣脱,赵括低头,受伤的手指直接含在嘴里,秦婉顿时两腮绯红。
“哎呦,晃到眼睛了!”
赵母吃过早饭闲来无事来找秦婉,娘俩投缘,门开着,迈步进入,不想看到的是眼前的一幕,手挡住眼睛,忍不住透过手指的缝隙看上几眼,心里更是欢喜。
“娘,您来了!”
“年纪大了,就是不懂得情趣,早不来晚不来的偏偏这个时候来,婉儿别在意,娘老眼昏花,什么也没看见!”
“夫人,婉儿只是刺到手指,所以公子才会紧张。”
“娘是过来人。”说完手掌在赵括身上拍了一下,“臭小子,没枉费娘一片苦心,如今好了,终于受得云开见日明,选个日子把事办了,好早点抱孙子!”
“娘,括儿要出门。”
“出门,去哪?”
“齐国!”
“去齐国?齐国山高路远,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赵母听到儿子要去齐国脸上笑意顿时凝住,多半想起当年夫君赵奢带着长子赵平前往齐国的往事,两人去一人回,长子赵平死在马贼之手,即便连尸体都没有找到,儿是娘身上的肉,如何能不心疼。
“夫人,还是劝劝公子,秦婉的仇算不得什么。”
“括儿,这件事考虑好了?”
赵括点头,“娘,括儿答应你,一定安安全全回来,给您老多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赵母叹口气,“你也长大了,做了将军,同样懂得担当,娘是妇道人家,只想守着自己的夫君、孩子还有这个家,这件事不是小事,还是去和你爹商量一下。”
“知道了,娘!”赵括答应一声,有些事在去齐国之前必然办妥才行,尤其是新军,刚刚有了一些眉目,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包括兵器、护甲、训练、军纪、模式,相比秦婉的忧伤这一切根本不重要。
赵母想要说些什么,嘴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停住,叹了口气转身走出,父子两个都是一样的倔脾气,认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公子!”赵括转身,秦婉目光之中带着几分闪烁,“如果有一天公子发现婉儿并非公子心中所想的那样,会不会怪婉儿!”
“秦姑娘为什么这么说。”
“只是做个假设。”
“不会,永远不会。”赵括说完迈步上前,房门开着,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进入书房,脚步声传来,都尉赵奢抬头,见是赵括从门外进入,秦婉低着头跟在身后,“括儿回来了,新军那边情形如何?”
“日夜加紧训练,想要形成战力还要经过战场上的历练才行!”
赵奢点头,“赵国兵士人数上虽少于秦国,唯一能够占据优势的便是骑兵与弓箭,这些同样是赵人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你是新军的首领,想要做些什么为父不便过问,只是记得绝对不能丢了赵人的脸面,秦国一力攻打近邻韩国、楚国,一旦韩、楚覆灭,秦、赵之间难免一战,括儿对此事如何看?”
“以彼之强对敌之短,避其锋芒,未雨绸缪!”
赵奢点头,“这样讲倒是有些道理,想要做到未雨绸缪确是很难!”
赵括来到近前,用手一指挂在墙上的战图,“秦、赵之争必然发生在这里!”
赵奢转身,神情凝重,看罢不由得手捋胡须哈哈大笑,“长平归属韩国上黨,秦、赵之争如何会在这里发生!”赵括并不急于反驳,总不能说自己来自后世,长平之战败给白起导致赵国灭亡,那样岂不是太过儿戏。
“父亲且看,秦国势强,近邻楚、魏、韩,韩实力最弱,楚国疆域广阔,人口远在魏、韩之上,一旦秦国兴兵一时之间必然无法彻底吞并楚国,魏国与韩国近邻,唇亡齿寒彼此呼应,只有先灭韩,才能挥师南下灭魏,以大王的睿智必然不会令秦国阴谋得逞,两军交战之地必然是这里!”
赵括说完用手比划一下长平所处的方位,长平地势险要,三山一水,赵奢眉头深锁,虽然听着有些不切实际,一旦赵国扩张领土,首选必然是韩国,魏国与赵国有旧,信陵君从中周旋,赵最大的对手是秦,秦昭王接连派出猛将攻打楚国,始终不肯深入,必然有所担心,一旦楚国畏惧,下一个轮到的必然是韩国,那样秦赵相接便是这里,难道最后决战的地方真是长平不成。
赵奢咳嗽一声,“括儿,难道去过长平?”
赵括摇头,“从未去过,不过是分析战局而已!”
赵奢点头,“决胜于千里之外本是主将应该具备的才能,只是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战事瞬息百变最忌空谈。”
赵括笑道:“是否空谈父亲日后便知,孩儿这次前来是向父亲请辞!”
“请辞?莫非是要出远门?”
赵括点头,“虽然还没有选定离开的日期,孩儿决定暂时离开赵国前往齐国。”
“齐国!齐相田单与为父有些交情,这便写下书信代为照顾。”
“父亲大可不必,括儿此去并不想惊动任何人,办完事立刻回归邯郸,新军训练要紧,不想耽搁太多。”
赵奢点头,“既然如此为父也不强求,若事不可强出头,凡事三思而后行。”
赵括一一答允,赵奢转身,弯身打开箱子,双手捧出一把长剑,从剑柄上雕刻的金色花纹可以看出必然是一把好剑。
“这把是先王所赐烈阳剑,锋利无比,为父一直不舍得用,如今送与我儿防身之用。”
赵括双手接过,从剑柄之上传出一股温热,不愧有烈阳剑之称,必然是由奇石所打造,“孩儿谢过父亲。”
“去吧,既然决定的事就放手去做。”
赵括转身走出书房,赵奢来到近前,目光落在长平之地,手捋胡须眉头深锁,赵括所说未尝没有道理,一旦秦国攻韩,赵国必然兴兵,到时候难免中途相遇,难道真是这里不成,真是奇,以括儿的阅历如何能够猜到,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大王,还是算了,一切也只是猜测罢了,秦人未必会犯下这种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