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你先回去。”
李世玉拉着侯楚楚走到了清微园门口,笑着说:“我想起来,师傅还交代了一件事,这就要去办。”
“那,那世玉哥去忙罢,我晚点再来找你。”侯楚楚乖巧地点螓。
走了几步,她甜美笑着回身,见李世玉仍然一脸笑意地望着她,不由向他挥了挥手。
待她身影消失不见,李世玉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低眉沉思:怎会有这样悸动,纵是楚楚也不曾给我这般感觉,莫非是媚术?
他驻在原地良久,终究无法释怀,伸手一招。
一个守卫当即满脸阿谀地走过来:“少坊主,您有什么吩咐。”
李世玉左右望了望,低声嘱咐道:“去,查清楚妖帝落榻的地方。”
也正在这时,数道灵光冲天而起,他双目微闪,又道:“查到之后,送点礼物过去,就说是为我方才的孟浪赔礼!”
“是!”守卫当即高高兴兴地去了,这是一个非常有油水的活,至于日曦城上空的异变,对于一个才修出阴神的小修士而言,吸引力还比不上一枚白玉。
李世玉想了想,便也跟着上去了,作为天工坊少坊主,他当然知道那几道灵光都是谁,旁观高手过招,对修行是非常有益处的。
……
另一边,张敬青见李世玉冲天而去,眼珠子一转,一个酝酿许久的计划顿时涌上心间。他心里一动,眸中闪现莫名的邪恶,一面向侯楚楚追去,一面取出一枚传讯飞剑。
传讯飞剑从他手中脱离而去。
仅仅过去片刻,一个四十来岁、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不动声色地跟上了他,好像时刻准备着一样:“少阁主。”
“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么。”侯楚楚离家已不远,张敬青只得长话短说,“一门法术,一张法符,让你冒一次险,事后我会安排你离开,不会有人能找到你。”
“小人这条命是少阁主救下的,少阁主尽管吩咐!”中年男子低声说。
“前面那姑娘,看见了吗?”张敬青悄悄指了指侯楚楚。
“那是?侯爷家的千金。”中年男子心里一震。
“怕了。”张敬青神色平淡,晃了晃手,一枚淡青色的符印及一卷竹箴就出现在手中。
“您说怎么做!”财帛动人心,中年男子呼吸略微急促。
张敬青淡淡一笑,将符印及竹箴递给他:“很简单,我会制造一个机会,让你有机会抓住她。抓住她以后,假装想要施暴,在她反抗时打晕,交给我就可以了,我会一直暗中跟随,不要让我失望!”
中年男子接过来,脸上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原来少阁主好这口……”
但见他的神色冷然,识趣地住了口:“您放心,一定不会有意外。对了,您事后可一定要安排小人离开。”
“哼,你以为我喜欢出尔反尔?”张敬青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再多说,紧走两步追了上去。
侯楚楚正走间,耳边传来一声呼唤。她不由停下脚步,往回望了一眼,美眸中顿时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厌恶:“少阁主,有什么事吗?”
本能的礼貌中,带着疏远。
张敬青淡淡一笑:“李兄怎么不送送楚楚姑娘,现今日曦城龙蛇混杂,姑娘一个人实在太危险了,不如让在下送送姑娘如何。”
“不用了,谢谢。”侯楚楚盈盈一礼,就要离开。
“你很在意对吗。”
张敬青的话让侯楚楚的脚步又是一顿:“少阁主,楚楚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苏瞳殿下的美名传扬天下已久。”张敬青道,“你知道,以在下和李兄的身份,天下大半的女人都能轻易得到。正因如此,苏瞳殿下才显得与众不同。她可以很轻易地勾起任何人的占有欲,如同一件独一无二、绝世的瑰宝,只想收在自己房中,不愿让任何人染指。”
“李兄的心思,我多少能猜到一些。”他低低地笑着,“你作为最了解他的人,岂会半点感觉也没有?对了……”
张敬青走了两步,凑在她的耳旁,向上指了指:“我刚才看见他和苏瞳殿下都往上面去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属于男性的气息吹入耳中,使侯楚楚像被电了一样,连连侧退了数步。
她的俏脸通红,羞恼地说:“我不会信的,世玉哥说过对我不会变,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你走开……”
“楚楚姑娘急什么?”张敬青佯作惊讶道,“纵然他们一起上去,也只是看个热闹罢了,有高手交战,这对任何修士而言,都是一件非常难得的机会罢?嗯,应该只是巧合而已,看姑娘的反应,怎么好像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侯楚楚薄唇紧咬,突然快步离开,竟是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了。
张敬青没有追,望着她的姣好背影,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少阁主,您怎么肯定她会追上去?”中年男子走过来。
“女子善妒,尤其爱恋深沉的女子更是如此。”张敬青淡淡道,“对于她而言,李世玉是属于她的,不容任何人染指。所以,她一定会跟上去的。”
……
一道肉眼难以分辨的剑光冲入九重天罡,真罡流如同凭空出现一条笔直的裂缝,直通往更深处。裂缝迅速延伸,剑光由一开始的一道,化为千、万道,裂缝由一开始的手掌粗细,变成了一个宽达百步的甬道,直通天际。
“还是那么霸气侧漏啊,毁我分身的账,今天一起算。”
在真罡第九重时,千、万道剑光止住势头,缓缓显露出一个人来。
此人脚踩飞剑,负手而立,身着青色道服,乌发束个马尾,脚下的剑光并没有散去,而是化为一道道拖着长长尾光的小剑,在飞剑下方旋转成涡。
他敦厚的面容上尽是冷漠,却没有理会说话的人,而是望着对面一个女子:“以为我不敢杀你?”
这人自是剑斋大师兄,他脚下那些剑光,全由玄昊剑意组成,真人以下修士,只是看上一眼就觉心惊肉跳,根本不敢靠近。
所以尽管剑光刺穿的甬道久久未散,也无人敢于逾越,跟着上来的修士,全都隐在下层天罡层窥视。
他这话一出,女人右手边一个男子双眉微轩。他身周数十丈内马上变为虚空乱流,不是被巨力击碎虚空而显出的虚空乱流,而是虚空乱流无视了地域的限制,直接来到了真界,比流动的真罡还可怕。
除了萧无极以外,天罡层里还有四个人。每个人都站在一个方位,围成了一个小半圆。
“开个玩笑嘛,何必当真呢。”
女子檀口轻开,发出悦耳的声音。她看着二十一二的模样,身着一袭淡黄的百褶裙,面容娇美,艳光四射;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带着满满的笑意,直勾勾盯着萧无极:“两百年不见,一见面就喊打喊杀,未免太无情了,亏人家昨晚一想到能见你,就激动得睡不着觉呢。”
“无量吾佛,小僧是否应该回避一二。”女人左手边是个慈眉善目,方脸大耳的年轻和尚。一袭锦斓袈裟套在外面,内里是灰色直裰,脚下踩了一个五种颜色的莲台,看着非常瑰丽。此乃“心莲法座”,突破菩萨境的僧人都会有这么一个法座,其内蕴含其主领悟的本源之力。
他的双目紧闭,好像两人要做什么失礼的事一样。
“法河,你这臭秃驴,两百年不见,你的嘴还是一样又碎又贫!”女子笑骂道。“三圣老糊涂了,居然让你进入圣地佛陀系列。”
“云襄施主此言差矣,佛祖既然认可小僧,说明佛祖认可小僧的道,怎么能说是老糊涂了呢?”和尚轻声说。他自是法台宗宗主的亲传弟子,人称法河禅师,是说他的法力如同大河一样深不可测。
“老子不是来听你们废话的。”和尚右手边是个邪气凛然的青年,他满脸的不耐,“有账算账,不算就滚一边去。”
此人便是邪尊了。相比起面对苏伏,他的脾气看起来不是很好。
“我看先滚的会是你。”女子右手边的男子淡淡说道。
他自是云山城大少爷云照翎,说着话的同时,他的瞳孔忽然间发红,虚空乱流滚动如海潮一样向邪尊撞了过去。
同时,法河禅师笑眯眯地双手合十,脚下法座的其中四片莲叶突然脱落,往萧无极飘了过去。
在飘动的过程里,每片莲叶都生出一股本源之力,分别是:成住坏空。
正是佛门四相境里的四种本源之力。
成为降生,住为持续,坏为毁灭,空为重生。佛力由此源源不绝,故称立地菩萨。
那四种本源之力相互连结牵扯,隐隐有梵音念诵,此心莲不知经过多少年的修持,如有千万信众聚于其间,此时便都在莲叶周遭显现,就见无数真言从哪些虚影口中发出,犹如雪漫千山般涌向萧无极。
“臭秃驴,他是我的!”女子自是太乙圣地太上仙园的弟子云襄,她噘嘴骂了一声,也不见她动作,真罡流如被导归入正流,内中如有实质般的真罡铺天盖地地压向法河禅师。
萧无极神色不变,骈起右手食中二指,轻微地一动,脚下旋转的剑光顿时分流,直往云襄及法河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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