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自是整个西天之主,佛教祖师三圣,亦称伽蓝法王。与其亲近者,多称其为世尊。
三圣道:“甚好,其罪过焉?”
“止杀伐、犯色戒,德行倒不曾亏得,罪不过矣!”迦叶应道。
三圣含笑点头:“甚好,非八无暇者,为消三界恶业,倒也可造!可造!怎么得一个有法力的,去将他唤来皈依?一事不烦二主,别个是也去不得,迦叶意如何?”
迦叶双手合十道:“善故善矣!止这功德果位,恐其怠慢吾佛,弟子不才,愿往这趟。自固法力徒行百千万里路,举那接引之礼,为功德子敲八十一响钟,届时自当皈依吾门下!”
“大善!”
三圣大喜道:“如此,汝且听好。吾有三十五部登天浮屠,恐怕此子蠢愚驽钝,毁谤真言,不识我法门之旨要,怠慢佛之大乘者。百千万里,十载之期,汝至那处,且教他识经入门,再来我处。但恐善信难行,且持我两件宝贝。”
即取出一金钵道:“此宝唤降妖钵,有收一切灵、妖、鬼法体之能,有千钧巨象破山之力,百千万里路,汝自固法力,恐遭毒手,助汝防身。”
三圣又取一颗金舍利:“此宝乃无忧佛舍利,可消贪业,一并与你。”
“多谢世尊!”迦叶称谢,一一收起,当即作礼而退,即起行不题。
……
地府深处,暗无天光之地。一处长满幽莲之野所,一方枯槐下,座起一张月台,点缀数朵幽莲。台上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僧,其满脸褶皱,不知岁有几龄。
这时远空处有一鬼王车驾驶来,远远就见车门启开,跃落一个人影来。
这人即来到老僧前站定行礼,口称:“居士唤本王何事。”
但见他锦衣夜行,七尺有三,浓眉方脸,威严甚浓。
“因是,地府收容之魂,恐至极矣!此后百载,定生变故。汝且去结个善果,好解六道之劫。”
老僧垂眼说道:“那方善者,姓苏名伏,与吾颇有渊源。”
这人便是地府六大鬼王之一,因是王。
其略吃一惊,道:“苏伏?本王似有印象,曾解妖龙之虞,教我印象深哩。也是功参造化,福德双馨,莫非新证功德果位便是他么?”
老僧含笑颔首道:“西边人想渡化,可不能让其得逞。汝且潜去他身侧,做个管簿的,待十载之期,有个叫迦叶的来寻他,点化最后一点功德,要令其成佛,汝切要从中阻矣!”
因是王笑道:“那小子何德何能,辄敢教本王管簿,做个将帅倒也罢了,还他一场解厄之恩。居士但请宽心,莫道来的迦叶,便是三佛陀之首阿难来了,也教他吃个满头灰。”
语罢当即起驾去了。
老僧自号秽土居士,外界称其初有佛。
……
话分两头,却说叶启心带着东都精锐借流冥坛之便,悄悄来到金鳞城。
元魔无相之眼开启,当即率众奔赴太元山脉,要在剑斋忙于对付劫魔与域外邪魔时打他个措手不及。
然至元磁山脉千里外,陡见元魔无相之眼消失,东都部众皆是大惊失色,小半人当即打起退堂鼓。
天坛教几个高手,以教主冷幽石为首,都把目光注他身上。
“教主,似有变故,怎办?”一个左护法低声问道。
冷幽石当即冷冷瞪他:“一切以叶掌座为主,是你可以开口的么?”
这话不轻不重,足以传入叶启心耳里,倒将他杀心减去一些。
战到如今,许多出乎意料,叶启心仍不形于色。然元魔无相消失,着实令他大吃一惊,若他知道柳无邪已死,又不知是何心情。他当即遣人去探看。
莫羽冠轻步走来,在其身侧低语:“情势有变,恐剑斋早已勘破,我建议撤走,以防不测。”
“撤?”叶启心瞳孔微微一凝,却没有再说话。转而闭上眼睛,许久之后才睁开。
罗西元与莫羽冠对视一眼,都只得静观其变。不知过得多久,举州突有金光上冲,惹得众人侧目,然距其太过遥远,根本无法看清。
“功德之力?”场内大多识得,罗西元沉声道,“想是此得功德之人为青州破劫,但不知元魔无相去了何处,不如去捉他来问,元魔无相不可能损伤,日蚀待有三个时辰,足够找回!”
叶启心闻此,有些意动,然这时请去探看的弟子仓惶回转:“不好了!飞仙、疯剑紫霄还有许多剑修往这来了。”
音未落下,突见一道灰白剑光自元磁山脉方向投射而来,眨眼即落在场间。
“斩龙剑!是李道纯那厮,速退!”叶启心眼尖,高声一叫,众皆四散。
剑光便是飞剑本身,那剑身灰白色,通体由龙骨打造,乃当年李道纯斩杀一尾妖龙得来,亦奠定其名号。
说时迟那时快,飞剑‘嗤’地没入土里,一圈灰白寂枯之气当即以其为核心,如波纹般泛开。所过之处花草枯萎,树木衰竭,一切生机绿意皆被剥夺,十数个逃之不及的魔修惨叫都未发出就化成一具枯骨,生机尽消。随之枯骨都尽腐朽而不存,随风而化。
若苏伏在此,定会骇然,此寂枯与当日击中他的,怕有天地之别,差距甚是明显。显然当日李道纯不过出了一两分力罢了。
“李道纯!我必杀你!”
逃之不及的有数个弟子乃是东都极有天赋的弟子,叶启心终无法从容,身形当即迎空一展,魔气狂涌,一双拳头如击天一样重重打向李道纯。
李道纯冷嘲一笑,谁不是必杀谁,这时说此多余,实在给人一种失了方寸的感觉。
他止持剑印,如点指江山,轻描淡写一刺。
拳指相碰,万顷山林为之狂舞,就近数个矿脉顶盖被掀起,二人各退数里,运力驱除魔气剑气,同时驱尽,复又撞在一处。
叶启心看似儒雅,实则狂暴,驱似金刚,力能劈山,宛如远古苍兽一样凶猛。
李道纯只把剑印把持,便与之不相上下,二者势均力敌,昏天暗地一顿好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