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
黑豹恐怖的利齿交合,却发出空荡荡的宛如金属撞击一般的声音。
台下众妖突兀地寂静下来,因为想象中,九命的身体断成两截,鲜血横飞的场景并未出现。
“消……消失了?”
黑豹最是震惊,九命居然能在此关键时刻逃开致命一击,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嘭!”
就在他脑颅处于停顿,几乎无法思考之际,腹部骤然传来重击,这股巨力非同寻常,几乎令他连胃酸水都吐出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飞退。
他的脸色剧变,下一息,只见几乎化作了残影的九命,凭空显在他的上方,握起了他那并不大的拳头,却带着一股莫名的恐怖,狠狠砸将下来。
“嘭——”
一声巨响,黑豹七丈高的身形被轰然砸入由黑石铁制成角斗台里,将角斗台砸出了一个大坑,土石纷飞中,九命的身形凌空盘旋着落下,稳稳落在角斗台上,眼神淡漠地望着呕着血沫的黑豹。
台下鸦雀无声,谁也不知道九命怎么就突然翻身打趴了黑豹。
在九命的身上,最大的伤口是左臂膀,因着本命神通,血已止住,正在缓缓恢复。另外便是两手臂的五个指洞,亦开始结成了血肉之膜,相信不久就能恢复。
他的天赋神通,便是断臂都能恢复,遑论这一点?
尽管如此,在他的脸上,却瞧不出任何的痛楚。方才眼眉几乎都挤在了一块儿,此时却忽然毫无知觉了一般。
“老爷说得没错!果然只有拳头才最解气!”
九命满脸都是血,却神经兮兮的笑,说着令台下众妖莫名其妙的话语。
他笑的是自己终于领会了《残血》,半载以来的苦痛,都获得了回报。他笑的是,《残血》简直是为了他量身而订。
因此功法的最妙处,便是将自身的痛觉通通转成了气力,使他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
他伤得有多重,获得的气力就有多大,至此,他才真正算得一个妖族,而不是靠着一点幻术躲来跑去的小狸妖。
“我不会再躲!”
九命冷冷盯着黑豹,然而说完这句话,他全身气力却骤然流失,痛楚几乎是在瞬息之间,成倍的涌来,他瞳孔缩成针状,双臂开始颤抖。心头暗自叫遭,这是《残血》的副作用,他首次运用《残血》竟能保持近五息,便是创出它的人,也会感到惊异。
中古血杀门,能领会残血的人,不到十指之数。首次运用能撑过三息者,不足三指之数。
“杀了他!杀了他!快杀了他!八命阎罗,你就是今日的王!”
眼见九命翻身,这时压了他赢的几个妖兵登时兴奋地直嚷嚷,他们哪里知道九命此时状态,还以为就将赢得黑马。
然而黑豹已自重击的痛楚中缓过来,说时迟那时快,黑豹双眸骤然变作猩红,身上突兀地涌出庞然的妖气:“该死的小妖,你惹怒我了!”
“吼!”
旋即便是恐怖的咆哮,九命被其妖气迫退,于数丈开外,因着残血的副作用,他全身都颤抖不止。而因那恐怖的妖气之故,使得他口不能言,认输二字被压抑在喉咙里。
“你的妈妈的……”
眼见修为大有进境,却仍是死路一条,九命在心底不甘的怒骂。
下一息,就见那庞然的妖气,化作了一道恐怖的兽影,合身扑向九命。
台下众妖,再次的寂静下来,此次再没有妖兵认为他能够幸免。
“呜呜——”
可就在此时,远在数十里开外的应龙城,却突兀地传来地龙角发出的沉闷响声。
闻此声音,整个灰角营骤然动了起来,因这声音,乃是应囚黄氏本族在召唤全军的声音,只有在其余三大部族入侵,或应囚黄氏有大行动时,才会响起。
听到响声仍无动静者,立马由该灰角营统领处死。
没有妖兵敢于疏乎怠慢,台上的黑豹自然也不例外,他瞪着猩红的眸子,恨恨的一咬牙,却没能豁出去杀了九命。
“小妖灵!算你运气好!”黑豹发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声音,甩首就走。
因地龙角的声音是先响起,倘他敢于先行灭杀九命,那么等待他的必然是灰角营的统领的雷霆手段。
意外捡回一条命的九命,嘿嘿嘿地咧开嘴笑了。
“大王!赶……赶紧集合了……”
这时台下众妖轰乱地散去,却有几个小妖待黑豹恨恨离去,便爬上了台,见九命不能动弹,连忙抬起他就往校场而去。
这几个小妖是九命掌管的小队的几个小火长,受九命特意的要求,不能喊队正,要喊大王,几个小火长迫于他的淫威,只能无奈屈从。
而今日他的表现,已被记录下来,不用多久,他今日的勇武就会传到各个统领处。
灰角营在半个时辰后集结完毕,而后奔赴向应龙城,本来灰角营在应囚部族的大军里,都只是垫底的存在,是以军纪有些散漫,军伍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但总算歪歪扭扭地在指定时辰内,来到了指定集结点,由应囚黄氏本部族应囚组成的应龙军的大校场,那是距应龙城约莫五里外的地域。
灰角营毫不起眼,混入整个应囚大军里,好似江河入了大海。
没有多久,在灰角营的近万妖兵尚未将军伍整顿完备时,大校场中心处的巨型角斗台‘蹬蹬蹬’地列了一排可怕的兵。
皆由最精锐的应囚本族兵将组成,唯有黄氏之主的亲卫营,才有如此威势。
台下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力气的九命,心头蓦地一震,他加入应囚黄氏,虽然才半载光景,加上此次,这地龙角已是吹了第二次。然而第一次都没有这排场,能有这排场的人,唯有传说中的那个人。
果然,没有多久,就见一个昂然魁梧有八尺的……女子,在一众精兵的簇拥下,龙行虎步的跨上了丈高的角斗台。
“尔等之中,有许多妖未曾见过我……”
这女子淡淡地负手立在台中央,淡淡的说着,“我是应囚黄氏族长,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