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树的树枝卷住了那白玉瓶子,不由得大吃一惊,“竟然是……凝华珠?你你……你竟然将一身的功力都转给她?”
天辟挑挑眉,“她是本尊的弟子,有何不可?再且,你若是不去的话,本尊还剩下最后一点力气,也可以将你的森林毁掉。要知道本尊现在可是半魔化状态,你也不是本尊的对手。”
火神树沉默了,片刻后他轻叹道:“唉,好吧,本尊就给你跑一趟,不过……你能做到这一步,令本尊真的很惊讶。这也算是愧对桃仙子的回应吧?”
“老家伙,你真多嘴!”天辟不悦地挑眉,妖艳的脸上泛起了一缕邪恶的微笑,“立刻给本尊出发,还有不许告诉她是本尊的东西,你告诉她是你送她的礼物,大鸟和那臭小子不可能认得出是什么来……”
火神树默默地离开了,他一离开,天辟就靠着那棵巨树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
其实他是故意的,就算伤了花栖月,他也要将她心中他的好全部毁掉。
他真的不想让她为难,而他活得太长太久了,久得忘记了岁数,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和他根本就无法相厮守,那何必还在她的身边?
是以,这样的结果,应该是最完美的吧?
想到这里,天辟那渐渐苍白的脸庞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栖月,你一定很满意吧,为师给你设下这么一个圈套,让你和他在一起,不再需要任何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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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花栖月坐在菩提树下,小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她默默地坐着,手中捏着那只绿玉葫芦,疲倦地闭上双眸。
只是一闭上眼睛,又看到了天辟那张充满了邪恶气息的脸,昨晚的情景,更是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
凌乱的衣物,被撕的痛楚,融合后的欢~愉,原来一切都不是梦。
寒风括于脸上如剑刺到了一般,脖子上的疼痛还提醒着花栖月,那一刻的天辟,是多么的残忍无情。
“娘亲,爹爹好了,爹爹好了?”
天赐拉着一个黑袍男子欢快地跑了出来,笑声咯咯,花栖月头也不抬,只是默默地转动着手中的绿玉葫芦。
云时墨已恢复了往日的光彩,饱满的脸庞上春风洋溢,得到了花栖月一半的紫天混沌珠之气的滋润,他的实力竟然还大增了一倍。
云时墨和天赐来到了花栖月的前面,见她望着那只绿玉葫芦怔怔出神,云时墨温柔地拍拍天赐的脑袋,“天赐,你先到那边和华尊叔叔玩儿,爹爹有话要和娘亲说说。”
天赐狡猾地笑起来,“爹,那么神秘,是不是甜甜蜜蜜的话呀?不过孩子不宜,嘿嘿,我这就去!”
小家伙一溜烟就跑了,速度贼快的,花栖月抿抿唇,轻轻地将那只绿玉葫芦放回到了口袋里。
云时墨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轻轻地握上了她的手,花栖月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却怎么也抽不出来,于是也就算了。
云时墨轻叹一声,将木然的花栖月搂入怀中,声音温柔无比,“栖月,我们都已是夫妻了,你何必还耿耿于怀?天辟不会再回来了,他就是设下这么一个圈套让你钻,不会让你再为难……不管他以什么方式生存下去,我们都要好好过日子。”
云时墨自然知道自己的毁灭珠被天辟偷走了,他要做什么,云时墨都清清楚楚,天辟的本性不坏,可惜被魔气缠身,也许他很快就不会再存在这世间……
花栖月呆呆地躺在他的怀中,想到了天辟临时离开的那种表情,决绝的,充满了恨意的,花栖月的心都要醉了。
他是恨那捉弄了他的命运吧?
“栖月……”云时墨也一阵心酸,轻轻地磨蹭着她的发丝,紧紧地搂住了她,温暖的气息将她包裹,不再有冰寒的气息入侵。
云时墨正要开口,想劝花栖月跟他回去再举行大婚,但是想了想,还是待她的心情平复一些再说了。
两人默默相拥,不远处的华尊扫了一眼,心痛若裂,但又有些欣喜,他爱的女人终于能和所爱的男子在一起。
熬过三世的痛苦,如今终修成正果,这样真是极为难得。
日子无声息地过去,天辟真的没有再回来,花栖月天天坐在菩提树下,而云时墨也不急不躁地陪伴着她等待着什么。
在第三天之后,前面的雪地突然红光散发,倒是来了一颗全身泛着红色圣光的树,花栖月和云时墨都认出来了,那是火神树。
火神树声音安静,树枝摇曳,甩给了花栖月一个白玉瓶子,“在东海捡到一颗珍珠,送给小主人了,服下可是会美颜长驻。呵呵,小主人,时间紧急,下次再聊。”
火神树说完,转眼间就不见了。
花栖月奇怪地看着火神树消失的地方,打开了那只白玉瓶子,云时墨倒是没有阻止。
因为花栖月相信火神树。
若是不信,她绝对不会打开那只白玉瓶子,毕竟火神树是桃仙儿花了那么多心思炼化出来的。
“咦,好大好圆的一颗珍珠!”花栖月看着掌中那颗偌大又圆润的珍珠,珍珠在闪闪发光,泛关美丽的银白色。
“哼,不要随便吃东西,万一吃到的是毒药呢?”一边的日月神尊有些嫉妒,本来和火神树交情也不差,谁料那家伙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跑了。
想想真让人憋屈。
花栖月笑了笑,淡淡地将颗珍珠服了下去,顿时只觉得一股清香洋溢,珍珠竟然瞬间化为了一股清泉扩散向花栖月的四肢百骇……
顿时,花栖月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竟然猛然上升,全身有着使不尽的力量似的!
花栖月怔了怔,中指一点,一小点灵气便刺出,她施展出了灭仙指,虽然只用那么一点小小的灵力,可是却将眼前那片雪地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云时墨和日月神尊等人都呆住了,看了看那巨大的窟窿,又看了看花栖月,齐齐叹息道:“啧啧,哪里是珍珠啊,那分明是力量之源吧?”
花栖月只觉得一股熟悉的气息在心头浮起来,她猛然地站了起来,记得初次与天辟相见,就是这种气息,迷茫的,却又有一种冥冥而生的力量,在支撑着她!
看着那远处的山林,花栖月热泪盈眶,一定是他,一定是他送的礼物!他还活着!
“栖月……你没事吧?”云时墨见花栖月黯然神伤,轻轻地将她搂紧,温柔安慰着。
日月神尊和华尊对望一眼,都默默地走远了,天赐和几只灵兽在一边玩得正欢……
天那么蓝,阳光那么温柔,春天,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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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魔气越来越严重了,天辟,你记住千万不要毁掉本尊管辖的这一片森林啊!”
那个大森林之中,火神树轻叹一声,担忧地道。
天辟微微一笑,啃完了最后一只烤得香喷喷的鸡腿,“放心吧,本尊这就解决!”
她最爱吃的东西,也是他最爱吃的东西,此生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他所爱了。
她能幸福,他便能满足。
天辟整个身体浮了起来,飞速地升到了半空之中,火神树的枝条都竖立了起来,惊讶地看着半空之中的天辟。
“小子,你想干什么啦?”
火神树看着那神色愉悦的天辟,不解地道,不过过了几秒,心中一下子充满了伤感与沧桑。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天辟在自我引爆——从此之后,他不会再存在这个世界,也不会掀起大陆的血腥劫难。
“如果遇见她,告诉她,我很好。”天辟留下这么一句话,妖艳之颜带着从容又遗憾的笑意,将从云时墨那里偷到的毁灭珠染上了自己的血,灵力一注入——
轰——
一声巨响,天空中,有一朵惊艳的红玫瑰绽放,很快那朵玫瑰消失掉,化作了尘雾,被风卷走了。
一切恢复了平静,所有的动物都只受到了惊吓而没有受伤。
火神树呆呆地立在那里,仰望澄澈碧蓝的天空,再也没有天辟的痕迹。
片刻之后,火神树才回过神来,幽幽叹息,“真是前生孽缘,缘续不了,分离难免。但愿三生石上,有你和她的名字吧,天辟……”
一年之后。
菩提树下,一个女子和一个少年正在下棋。
暖风拂来,少年撇起了嘴,不悦地道:“娘亲,你又不让我了!”
花栖月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呀,老是走神,到底在想什么啦?”
少年道:“娘亲,爹爹说要回长京,我也好想回那里看看,不如一起回去吧?你们都成亲了,不回去看看外祖母,你还好意思住在这里吗、”
花栖月收敛了笑意,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后面传来,“天赐,不得胡言!”
天赐调皮地吐吐舌头,一溜烟的跑掉了,云时墨走了过来坐下,“别听他胡说,我没有向他提过这些事,你喜欢住哪里便住哪里,不必在意什么。”
花栖月放下了手中的黑子,望着那座华丽的宫殿,想起第一次与天辟来到这里时的惊艳,如今想想,真是物是人非。
他还好吧?
花栖月心底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惆怅,她不离开这里,是因为期待着有一天天辟能回来看看,看到他安好,她才会安心。
“栖月?你不喜欢回去,我们就一辈子都住这里,大不了让爹娘他们来这里。”云时墨轻轻地搂住了她的纤腰,低声地道。
花栖月颔首,倒是没说什么,云时墨看着那张红俏迷人的小脸蛋,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扣住她的后脑勺就要吻下去。
花栖月推开了他,“喂,别闹,有人看着呢……”
“谁?”
“华尊……”
“哼,看就看,本王不介意,不过我们回寝宫吧,那里能做到的事更多。”
“混账……”女子略怒却又带着无奈与娇嗔的声音传来,云时墨一把将花栖月扛了起来朝冰雪宫走去,花栖月倒看着身后的世界,只觉得雪光流转,万里晴空,哪里都像有他的影子……
只愿你安好,我也便安心。
师父,愿你还在这世上,这样我们就会有相遇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