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栖月!竟然叫得那么亲热,令得千阳公主心里的愤怒与痛恨积得更厚重。
然而云时墨背对着她,所以根本就未能看到那一缕痛恨的眼神。
千阳公主的口气依旧充满了娇气与不甘,听起来就跟一个小女子撒娇一样,没有任何的埋怨与恨意。
“夫君……不要嘛,难道你还没炼好那一种绝杀掉?”
“嗯,那门绝杀技需要童子身,不能破戒,很快就能修炼好的。”云时墨应付地回道。
千阳公主冷漠地勾了勾唇角,心底讽刺不已,他还真当她是三岁孩子了,一直能用这样的借口去骗她?哈!
“那好吧,那我静心等待,也许是我真的想多了,怎么会觉得他们用怪异的目光盯着我看呢?”
千阳公主奇怪地道,又用小脸蹭了蹭云时墨的手臂。
云时墨真想发飙!
明知他不能“破戒”,这女人还老是用这样的动作来挑、逗他!
“你想多了。”云时墨淡淡地道,千阳公主狠狠地将指甲掐入了掌心里,钝痛令她清醒,语气依旧温柔,“夫君,睡吧,你的精神也不太好,不要太操劳了。”
云时墨应了一声,再也没有哼声了,而千阳公主于柔和的光芒之中,那张俏丽的小脸渐渐地扭曲了。
花栖月!
如果不是花栖月,云时墨不会突然之间又对她冷了下来!
又是那个女人,明明云时墨都和她成了亲,他们已是有名义的夫妇了,可是花栖月一来,看来事情又变得是扑朔迷离起来!
千阳公主的心里积起了越来越多的恨意,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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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花栖月在木屋里修行,再也不去西面那个树林里了。
因为花栖月不愿意步出木屋,不愿意与云时墨、千阳公主突然遇见。
花栖月的灵体于绿玉葫芦里修行,自从昨天天辟知道天赐和她的灵魂都是紫天灵体之后,他就坐在树下整天整天地发呆。
就连花栖月给他带来了酒和肉,他好象也高兴不起来,花栖月知道,紫天灵体和紫天混沌珠,一定隐瞒着某些重要的事情。
否则天辟不会变了一个人似的,有时还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她。
她什么都没有变好吧,为什么天辟突然变得奇怪起来呢?
“师父,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怎么你的目光怪怪的?”花栖月走了过去,推了推天辟的肩膀。
天辟那张妖邪的俊脸泛过了一缕邪气的笑,“没有啊,只是觉得,我们家的丫头,长大了。”
长大了?
花栖月奇怪地看着天辟,再看看自己——咦,怎么感觉到自己的胸脯高了不少,啊!花栖月想起这一年多来,老是吃纪枫的营养餐,所以她长胖了不少,胸脯也跟着高了起来。
花栖月的脸一红,踹了一小脚地天辟,“师父你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呀!”
天辟微微一笑,花栖月不再理会他了,掉过头去继续修行,而天辟的俊脸也跟着沉了下来。
“紫天混沌珠……紫天灵体……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才会让花栖月的灵魂带着紫天灵体的淡淡气息呢?”
天辟如是地想。
半个时辰之后,有人敲响了木屋的门,花栖月从绿玉葫芦里抽回了灵魂,回到了现实之中。
门被推开了。
只见到一张带着笑意的小脸探了进来,“娘亲!”
那张苹果脸泛着灿烂的笑意,天赐那白白胖胖的样子,让花栖月一阵心暖,“怎么了?找娘亲有事?”
“娘亲,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小家伙提着一个菜篮走了进来,打开,里面竟然摆着好几道小吃。
全是花栖月喜欢的甜点,像什么桂花糕啊,千层糕啊,五仁翠莲月饼,手抓饼,南瓜酥等等……还有一大碗清汤。
这些小食看起来简单,但是要全部做好,倒是浪费不少的时间和心思。
而且这汤,可是下了极品的丹药——花栖月的九魂参,但是却熬出了不同的味道。
天赐小小人儿,却将一大篮的食物送上门来,花栖月感激得几乎要哭了起来,连连颔首道:“天赐,你真乖……谢谢你给娘亲送来这些东西。”
“娘亲,你喜欢吃的吧?其实天赐真不记得娘亲喜欢吃什么了,所以嘛这些都是爹爹亲手做的。”
天赐笑眯眯地道,然后看向了门外,“爹爹,快进来!”
花栖月的心一顿,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是偏向了云时墨,竟然引狼入室了。
云时墨走了进来,他一袭墨袍飘着淡淡的药香,面容有些憔悴,但是那眼神柔和不少。
花栖月抿抿唇,看在天赐的份上,没有将他赶走。
玄机倒是倚在门口,令得天赐无奈地摆手,“这位大哥哥,麻烦你离开一下好不好?”
听着天赐那奶声奶气的声音,玄机觉得好笑,“为何要让贫道离开?”
“你打扰我们一家三口了!”天赐理直气壮地道。
花栖月连忙将天赐拉了回来,“天赐,不要胡说八道,玄大哥是在保护娘亲。”
天赐听了,一脸的不悦,甩开了花栖月的手,“娘亲,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别人的保护?”
花栖月哑口无言,恨恨地看向了云时墨,一定是这家伙的主意,否则天赐哪会做出这种看起来抽了脑筋的事?
玄机挑挑眉,倒是没再和天赐争论下去,和一个小屁孩子吵架,这不是玄机的本色。
云时墨坐到了花栖月的对面,看着她一脸的不悦,淡淡地开口了,“是天赐让我做的,说他想吃。”
天赐眨眨大眼睛,连忙摆了摆手,“没有啊,爹,你怎么说谎啦?”
云时墨温和地看了花栖月一眼,“你……还好吧?”
“好得很!”
“可是天赐说你身体不舒服。”
“他胡说八道!”花栖月冷冷地撇了天赐一眼。
天赐无所谓地坐在一边,就算是被人无视,他也乐意,那可是爹爹和娘亲在斗嘴啊,祖母不是说过了吗?有些人的感情,可是斗着斗着就出来了。
嘿嘿,到时娘亲和爹爹就可以长期地在他的身边啦!
想到这里,天赐一阵兴奋,兴趣勃勃地听着两人的斗嘴。
花栖月真的很想将云时墨那张嘴脸给撕掉,不过又碍于天赐在场,脾气也不好发作,只好狠狠地咬了一口南瓜酥,再也不接云时墨的话了。
斗嘴自然是无法继续了,天赐倒是眨了眨眼睛,静静地站了起来朝外面而去。
花栖月正气在心头,没有理会天赐。
小家伙走出了门外,笑眯眯地接过了兔子递给他的一双高高的木靴,换走了花栖月那一双布靴子。
哈,这样的话,就有好戏看啦。
花栖月在屋里吃了一块南瓜酥,又想起这东西是云时墨做的,心里又是奇怪又是气恼。
奇怪的是,他居然会做这种小甜点?是做给天赐,还是做给千阳公主,所以才会有这么好的手艺?
花栖月想到这里,喉咙像塞下了什么,很难以下咽,干脆站了起来,看也不看云时墨一眼就朝外面走去。
她才不想对着沉默的云时墨就这样坐着。
走到门边,竟然发现自己的布靴子不见了,一边是云时墨的靴子,一边是一双高高的木靴子。
这种木靴子在花栖月的印象之中也还是挺熟悉的,因为花栖月在小的时候,就是穿这种木靴子,那时村里的人信息闭塞,所以这种高高的木靴子倒是穿了好多年。
花栖月眉头一蹙,想到了天赐那双狡猾的眼睛,不由得摇首轻叹,“这小家伙,一定又在打什么主意吧?”
花栖月蹲了下来,拿起那双木靴子左看右看,硬是看不出什么玄机来。
那小东西放这一双靴子在这里干什么?让她穿?
花栖月觉得不能辜负儿子的愿望,于是穿了下去,却发现长短刚刚合适,云时墨已然立在一边,安静地看着她穿着木靴子走了出去。
外面的路倒不像屋内那么平了,小石头拼凑着的路,凹凸不平。
花栖月刚刚走了几步,因为平时习惯了平平的布靴子,如今突然换成了又高又硬又容易摔跤的木靴子,自然非常不习惯了。
所以她走了几步,就踩到了一小块石头上,身体一歪,脚根一痛,花栖月抽了一口冷气,身体摇晃着要倒下去。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云时墨倒是手脚敏捷地将花栖月扶住,“不要走动,你的脚已伤着了,让我来看看吧。”
花栖月冷哼一声,斜睨了一下那满脸关怀之意的云时墨,“你和天赐商量好的吧?天赐那小混蛋,竟然还真忍心让娘亲受伤!”
“不是啊,娘亲,我可没有这样想!”天赐从后面跳出来,委屈地看着花栖月,“我只是想让你走得不习惯,然后要爹爹扶一下嘛!”
花栖月抽抽嘴角,真想给天赐一个巴掌。
就算是自己生的,有些时候,还是不免得会生气,这小家伙想问题真不会转弯啊,她的死个性,宁愿不穿靴子也不要云时墨扶。
不过现在这情况,不要他扶也不行了,脚扭伤了,再动可是会伤得更严重,花栖月可不想以后也走不了路。
如果她会点医术,倒是可以以灵气修正脚的扭伤处,可惜她倒是不懂。
“别动,我将你抱到屋里面去。”云时墨淡淡地道,说罢弯腰便将花栖月抱了起来,朝着木屋而去。
天赐乐呵呵地跟在后面,虽然他心痛花栖月的脚,可是看到两人有了亲密的机会,自然是乐得其所。
只是有一双恶毒的眼睛,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盯着他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