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有毒

爱美人不爱江山?傻!

简太清对六王爷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又拿起一杯酒,放在唇边慢慢的饮着,似那酒才是生命之泉一样,一口接着一口,星眸半闭,浑然忘我。

“简太清!你少在那里装风卖傻!要不是我答应了柔然,不进乐伶阁一步,今天,我就拆了你这座竹屋子,看你还敢躲在里面装乌龟!”六王爷脸上变色,语气也越加强硬起来,收起眼中的风流放浪,冷着眼斜眼看向了夏半黎,眼中全是不屑。

简太清别过头,就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喝着酒,一杯饮尽又倒上了一杯。

“喂,你是来砸场子还是来买人的?穷得连钱都没有你还有什么!出不起价,就不要在这里叫了,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别误了我吹笛的雅兴。”夏半黎冷冷的说了这一句,不理会他,又端起笛子吹了来。

“不许你再吹了!”六王爷脸上变了色,快如闪电,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伸手一挥,凌空跳起,向着夏半黎一扑鞭子就甩了过来,一收一放,正好将那软鞭束缚住夏半黎的身上,又是凌空一个飞身,连鞭带人,将夏半黎缠了个结实,一起拉到了窗外水池边。

夏半黎挑了挑眉,一动不动,那只笛子还在嘴边放着,她的动作一丝不变,冷着眼看着六王爷说:“你想听笛子?千两黄金让你点一只曲子。”

“我说的是,不准你再吹了。”六王爷手一抽,顺着鞭子将她拉到身前,冷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眼中写着怒意。

“六王爷,我早就听说过你,”夏半黎突然一笑,向着他斜看了一眼,不亚于春花怒放的俏丽,笑着说:

“听闻六王爷爱美如命,后院中房舍一千,佳人却有九百九十九,那最后一间只为绝色佳人而留。呵呵,我自问不是绝色,更不是佳人,若是入了王爷的眼,你就出个价,我听听我值多少钱。今晚上王爷要点曲买人可以,拿钱来。不让我吹曲却是不行。”

六王爷微微一怔,明明就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她这一眼偏偏让他背后生寒的冰冷,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抬着眼怒瞪了一眼阁台上不动声色仍是自顾饮酒的简太清一眼。

简明德恨恨的低下头,他眯着眼对着夏半黎说:

“你何必跟本王绕来绕去!你手中的那只玉镯乃是圣祖爷所赐,你戴着那镯子一天,天下间只有人跪你,谁人敢买你!你与老七这是消遣着本王玩吗?夏半黎,你到底是什么人,老七居然会把这只镯子给了你。哼,这只镯子是当年乐伶都没给她,为何给了你?”

夏半黎眨了眨眼,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她现在算明白了,果真是又让简狐狸给坑了!那老东西又把她算计进来了,这一池浑水她不趟都不行。

“你说这只玉镯?”夏半黎晃了晃手上的玉镯,冷笑的看向简明德:“喂,你刚刚说,我戴着那镯子一天,天下间只有人跪我,谁人敢买我,是吧?那你还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还不给我跪下。”

“你——”简明德没想到她会先给他来了这一句,完全出乎的他的意料,偏偏这句话还是他刚说的,真有些一巴掌拍人耳朵,却落到自己脸上的难看。

“我什么我!”夏半黎眯着眼睛,手指间的金针一出,比他的动作更快,金针正刺在他的胸前穴位上,顿时让简明德手脚发麻,一动也不动,气怒了双目。

夏半黎一扯鞭子,轻轻松松的从他束缚中脱离出来,抬起头,看了一眼楼阁上那个自顾自饮的家伙,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仰着头斜睨着简明德说:“看来,你与楼上那个老狐狸关系很亲,否则,他不会在你眼前不披着那件狐狸皮,装那一幅温雅的贤王。所以,你也就不浪费时间了,老娘今夜还有事,咱们就话说,有屁放。”

“说什么!我跟他无话可说。”简明德沉着双目,心中是怒极,他一身武艺,现在却是让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一出手就给制住了,偏偏,他怎么冲着胸前的穴道,也不能冲破,只能这么全身发麻,站在这里任由她发号施令,真是窝囊死了。

“你跟他无话可说,那就跟我说。”夏半黎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思是让他不要白废力气,淡淡的开口说:“这是封气针,一个时辰间,我不解穴,这气穴封门,你气绝身亡,所以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你敢!我是当今六王爷!你敢对我无理!”六王爷气极,看着她的目光恨不得杀了她解恨。从小到大,谁不是顺着他宠着他,他生平唯二的踢到铁板,其中一次就是眼前这个冷得像冰的女子!可恨,他抬起头,恨恨的瞪向楼上的简太清,他身边的女人全是不正常的。

“得了,别瞪他了。他的心思太深,脸皮更厚。人是斗不过九条尾巴的狐狸的,认清现实吧。”夏半黎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她今晚真的是有事,没时间在这里替那个老狐狸教训这个不成才的哥哥。

“哼。”六王爷别过头,傲着一张脸,看也不看夏半黎一眼。“你想知道什么?”

不错吗?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愣头青还不算傻到家,知道,形势比人强这个道理。夏半黎算是高看了他一眼,看了看他,直截了当的问:“你为什么不让我吹笛?”

“因为本王不喜欢听!”六王爷傲着一张脸,仰着头,一幅不屑与夏半黎说话的架子,偏偏耳际边却是一道浅浅的可疑红晕。

“不喜欢听?”夏半黎绕着他走了一圈,眼中一道精光闪过,手中的金针出奇不意,又是一根扎进他背上的气穴上,痛得简明德闷吼了一声,更加怒视着她。

夏半黎拍了拍双手,淡淡一笑,手拿着那只钻心笛,耍了个转:“不好意思了,本姑娘天生反骨,别人不让我作的事,我更加喜欢做!不喜欢听是吧,那我就更加喜欢吹给你听。”

夏半黎将笛子横在耳边,又是要吹,六王爷气白了脸,冲着楼阁二楼就吼了一句:“老七,你的女人你就不管一管吗!你真的要让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在乐伶阁前吹《天子门》!”

“呵呵,六哥,你生什么气呢?”简太清手端着一只酒杯从凭杆间探出头来,俊美无铸脸上一道算计的浅笑:“你不喜欢听《天子门》,可以说嘛。一千两金,随意你点曲,喜欢什么就让半黎儿吹给你听。”

“老七,你别以为父皇宠你,我就不敢去他面前告你!你做的那些事,我敢得管你而你!别逼我翻脸!”六王爷喘着粗气,恨恨的瞪了一眼简太清,目光却有些闪躲,带着丝焦虑,不时的向着自己身后的那半扇门里看。

夏半黎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水池另一侧,那一座半月扇门的碧兰院,月色下,清冷的院子,飘来阵阵兰花的香气,幽静雅致,别有一番情致,外面吵到这样,里面却是一丝声响也没有,只是透过那漆黑的夜色,一只似明似暗的灯光一闪一灭,一道娇柔的剪影倒映在碧纱窗上。

回过头来,夏半黎了然的一挑眉,对着六王爷点了点头,换得他面红耳赤的一道狠眼,更加狼狈的别过头去,抿紧了唇,一言不发的发着狠。

“温柔乡就是英雄冢,这帝子之家脱不了这命定。想不到传闻中的风流放荡的六王爷,却是痴心专情之人。”夏半黎又是一笑,转了个身,偏偏要正对着简明德那张懊恼的脸,简明德却是不理她,她就越发要说到他的脸上去:“窥春偷倚不胜情,彷佛见、如花娇面。纤柔缓揭,瞥然飞去,不似春风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