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有毒

你就该是个丑八怪!

赵元隽脸一沉,摆了摆手,沉声说:“我心中有数,你不必再说,你给任州兄就是。”

七夫人咬了咬唇,站起身,向着柳妈看了一眼,心里一片着急,就算这刘任州看了后,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可一个女孩子背上这种命中带煞的流言,这名声也是坏了,试想,哪一户大家公子,愿意取个带中带煞的女子为妻。

柳妈沉着的微点了点头,向着她使了个眼色,说:“夫人,就听老爷的吧。咱们府中之人,也常会会让钦天监算八字,批流年的,半黎小姐这几年诚心礼佛,自有佛祖吉光保祐,就是有小人坏心思要算计她,也是能平安渡过,遇难成祥,大吉大利的。”她对夏半黎可是信心十足,那女娃子可是历害着呢,否则,也不会顺顺利利走到现在。

七夫人一怔,暗叫一声羞愧,她这当局者乱,还不如柳妈沉得住气了,她点了点头,沉下心来说:“柳妈,你就把八字贴找出来给刘大人吧。”

夏半黎漫不经心的向着柳妈看了一眼,嘴唇微动,微一点头,瞥过目光,转而看向地面,指甲上的桃花寇点了桃色盛放。

赵晚然眼一跳,抢先一步,站出来:“夏半黎八字,母亲这里就有,不必再找了。”说完了,她向着秋霜使了个眼色。

秋霜应了一声,翻出一张红字的纸,递给刘任州:“这就是半黎小姐的八字。”

七夫人着急的看了一眼柳妈,对了个眼色,这赵晚然早有图谋,把这八字贴都备好了,这下可就糟了,本来,她还想着让柳妈,换一个八字呢。

赵晚然得意的一笑,向着夏半黎狠厉的瞪了一眼,这小贱人这一次是别想再弄装神弄鬼,她的一举一动,她都盯死了,早就猜想到,夏半黎想狸猫换太子,换了八字贴,哼,她是不会让她得逞的,夏半黎,你死定了!

夏半黎低敛着眉,看不出来她此刻的反应,只是把手指握得更紧一些,指尖压白冲血之下,指甲的桃花寇盛得更为艳丽,她低敛的眼中,一道冷光。

刘任州接过八字贴,细细看了一遍,掐着指间算了算,又是一叹,目光转而看向夏半黎,一眼的精光,婉惜的说:“这一位小姐,你这命格是是千年难见!命中有一煞己是不祥,带两煞更是孤煞,可小姐,你是带着三煞之命,犯日煞,月煞,天斩煞,三煞齐中天宫,命主天狼,唉,忌入命身、父母、夫妻等六亲宫,更主意外灾害,诸如山林险恶、河流洪水、丛原野兽,自你命格来看,更是与皇贵天子命冲,与天地有忌,观你的面相,官堂嗜红,五官带煞,脑后梢长有硬骨——”

说到这里他又是一顿,看了周围的人一眼,他这短短几句话一说,己是把所有人都惊的面色大变,脑中各种不详的猜测,有些话,不必说全了,留个想像臆断的空间反倒更有份量。

天啊!命犯三煞,这可真是千年出一人了。连天子皇命都与她犯冲,抵不了她的命煞,这女子的命到底得多硬呀。众人下意识的又是看向了简太清,心中更加犯惧,刘任州说的太对了,简七王爷可是皇子之身,不过就是跟她一起出了次门,这就血光之灾了。

皇族都是龙脉黄气护体,连皇子都这样了,这镇国公府怪不得灾祸连连,只怕要家破人亡了。

刘任州说完这一些,扫了一眼众人惊惧的脸色后,眼中精光一闪,又转回头来,看向夏半黎,叹了口气说:

“小姐,是否方便把面纱除下来?我再给小姐细观面相,这才能找出破解之道。”

“破解之道?呵呵,我远走西域,终身不入中土,这不就是破解之道吗?这还需要看吗?”夏半黎一笑,看都不看刘任州,她夏半黎在他这口中,都成了祸国殃民,天怒人怨了。

刘任州心头一凛,这小丫头果真非常人,一般人听到这种批命早就吓得心神乱了,她倒是一派镇定,还能说出这种不轻不重的嘲讽话。

“还是看一看为好,为了这镇国公府所有人,还请小姐勉为其难。”刘任州沉着气说。

赵晚然阴冷着眼看着夏半黎,说:“夏半黎,你还是给刘大人细看一看吧,这一府的人都让你给害成这样了,你还怕没脸见人吗?”

她今日一定要脱下她这一层皮!命格之说,是中了赵元隽的死穴,可那毕竟是子虚飘乎,这府中赵东泰的份量更重,他若不尽信,那对夏半黎的打击力度也就减了半,只有抓到了她联合外人,算计府银的实证,这才能让她永无翻身之地。

“想看我的面相吗?”夏半黎挑了挑唇,哼了一声,手指扣在耳际的面纱上,说:“那就给你看看也无防,我倒是第一次听说,钦天监还兼着占相算命的营生,刘大人一门心思想看半黎的长相,想必不该个好色之徒吧——”

所有人一怔,目光转到刘任州身上,也都有些怪异,不错呀,钦天监是主掌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占定吉凶,什么时侯也成了街着算卜看相的了,这专业也不对口呀。

刘任州脸上一滞,给她这一句话堵的脸色讪讪的,他四十余岁,正当壮年,也是个男子,在一个大家闺秀面前,死活要让人家解了面纱看脸,这确是有些过份了,可赵晚然有这一句交待下来,他也只能尽力办了。

“任州,自幼喜读麻衣相术,对相面算命也有心得,今日即然管了贵府中的这一担事,自然是知无不言,言不不力,力自尽心。小姐,不必多念。”刘任州硬着一张脸,板着脸说。

夏半黎挑着一道笑意,今儿她的运气还真是,男的女的都想看看她的面相,前有赵晚然、齐公子,后有这钦天监,呵呵,想看就给他们看看好了,她是无所谓的。

她手指轻触到耳际,那一道面纱随手落了下来,一张银白的面具露在众人眼前,下一刻,她的手落在那只面具上,向下一拉。

张一非和薛存义为人正派,身纪也大,本不用避忌,可前面那话赶话说出来后,他们这脸色也有些尴尬,刘任州非要看人家小姐的脸,他们也站在这里,不也成了同谋了嘛,就算不是他们所为,到底是面上不太好看。

下意识的两人同时转了转步子,背对着夏半黎,目光坦然地看向了窗外,七夫人一挥手,屋里的下人全数退了下去,她与赵元隽对视一眼,自然而然的把视线落到了赵元隽的腿上,开玩笑!那是夏半黎的脸,一个爹一个名义上的娘,他们哪能还帮着刘任州,逼迫女儿露面的,现在夏半黎自己揭了面纱,他们也不能多看呀,这点脸面,他们还是要的。

这一个屋中,紧紧盯着夏半黎的脸不放的,就是赵晚然与刘任州,再加一个似笑非笑的简太清了。

“啊——”一声惊叫,直穿透屋顶,赵晚然不敢置信的瞪着她,抢上前一步,抓着她的面具,吼道:“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脸全好了!一点伤痕都没有!你是个丑八怪,你该是个丑八怪才对!”

听到她这一声惊叫,张一非和薛存义同时就皱了皱眉头,暗自不屑,这赵家大小姐也是遗传了温雪心的疯病吧,说得这是什么话,哪有盼着别人是丑八怪的!白张了那一张端正的脸,跟那二小姐一样,也是个没脸没皮的货色,八成是失心疯了。

赵元隽自持身份,不便去看夏半黎的脸,目光烱烱的看着自己的腿,怒火中烧的一拍床沿,怒吼道:“晚然,你又胡说什么!还不闭嘴!不够丢人显眼的嘛!”

若大的厅中,赵晚然发疯一样的瞪视着夏半黎,眼中是不敢置信的疯狂。这怎么可能!怎么会呢!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这夏半黎居然恢复了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