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有毒

老天爷怎么就不收祸害!

夏半黎是真得头疼了,见过缺心眼的,见过没皮没脸的,就是没见过二合一还四处招摇着说的,这老天爷怎么就不收祸害呢。

简太清眉眼晶亮,笑弯成了月芽眼,目送着夏半黎远走的身影,手臂己是痛的只有麻了,这夏半黎真是让他给逼急了眼了,下手还真狠,用针也真是出神入化的快,不过就是她离走时刚刚那一推,就又扎了他一针,他仔细防备着还是着了她的道了,唉,真不知道,遇上她,是她倒霉,还是他倒霉了……

镇国公府门前,夏半黎刚刚站到台阶上,一道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怎么这么久,我还正准备,你要再回不来,我要去接你一程呢。”

夏半黎握了握拳,脸色一板,真是甩不脱的冤家,她没好气的回过头来,哼了一声说:“二条腿的人自然跑不过四条腿的畜生,让王爷久侯了。”

站在她身后,一脸笑意的正是简太清,他挑了挑眉,笑意盈盈的看着夏半黎,这丫头的火气真是大,这一会还在生气呢?张口就是利牙利齿,连畜生都骂上了。

唉,女人都是要哄的,他就哄上两句吧,简太清走上前来,笑着说:“半黎,还在生气吗?本王是担心你的安全,这一路走来,可不太平,没准儿,又遇上个不长眼的流氓恶霸。”

“王爷过虑了。我人缘不好,不讨王爷身边那些蝴蝶的喜欢,幸好运气还没那么差,遇上二次流氓就不少了,再遇上第三回那流氓就该死了。”夏半黎白了他一眼,迈步就向前走,心头还是憋着一股无名的火。别问她为什么生气,女人每月总有几天可以不讲理!

“半黎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老爷夫人都等了半天了。”府门刚一打开,柳妈就迈步出来,一脸的着急,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向着半黎行了一礼。

“嗯,我爹现在怎么样了?”夏半黎没理会简太清,迈步跟着柳妈就向里走。

简太清摸了摸鼻子,他这是着人嫌弃了?这小丫头,真是个小心眼儿呀,唉,他把人得罪了,就不用想什么好待遇了,跟着进去吧。

简太清温润一笑,摇了摇头,迈着大步,跟了进去,一步一步悠闲信步,随意的听着前面夏半黎与柳妈的对话。

“老爷病情己是稳定住了,张大夫和薛太夫己给老爷较正了骨头,就等着小姐的天山断续膏了。”柳妈忙把情况说清楚,关切的又问:“那药,小姐拿到了吗?”

“嗯。”夏半黎点了点头,先安了她的心。

“菩萨保祐,菩萨保祐呀!我就知道,小姐是个有福之人,一定会把药拿回来的。”柳妈两手合什,满脸激动,一心一意感激起了佛祖。

有福吗?是有毒吧!她从不信什么佛祖神明,只信自己手中这一枚金针。夏半黎没有打断她的兴奋,眼敛一变,抿着唇,快步向着后院走去。

为了治疗的方便,赵元隽暂时先被安置在大夫人院中空闲的一间,正是与温雪心那一间卧室斜对着。

夏半黎一进门,就看到七夫人正在门口焦急的守望着,看到她大喜过望,上前就是一句:“药拿到了吗?”

“嗯。”夏半黎点了点头,把手中的玉瓶子向着她一摊:“在这呢。”

七夫人喜形于色,转头对着床上的赵元隽欢喜的说:“老爷,半黎己拿到了天山断续膏,你的脸有得治了。”

“好,好!辛苦你了半黎。”赵元隽长长吐了一口气,脸上还着疲惫,比之前的脸色萎靡了些,这断腿之苦,也让他受了不少罪,提心吊胆了这么久,这一刻,这才放下心来。

“即然药取来了,那就开始吧。”张一非爽快的说,伸手接过药瓶,拨开药塞,满屋都是清香的药味。他先就是眼前一亮,感叹的赞了一句:“好药,不愧是天山奇药,只这么闻着,都觉着心旷神怡,心中一清。”

“雪莲花有清神醒脑的功效,这味道就是天山特产的雪莲了。”薛神医笑着说,特意多看了一眼夏半黎,点了点头,这丫头每一次让他看到,都有一番眼前一亮的感觉,这不是说她的长相清亮,而是说她所作出的事,总让人不能不注意到她。

天山断续膏是贡品,京中除了宫中有一瓶,就是温阁老府中这一瓶,真是稀贵无比。宫中那一瓶在年初,六王子骑马误伤腿时,给他用了,现在就仅此一瓶,这温府与镇国公府虽说是姻亲,这三年来也是有着嫌隙呢,这样的情形下居然也让夏半黎给讨要来了,实是不易呀。

“半黎丫头,你确是辛苦了。”薛存义向着夏半黎赞赏的点了点头,连称呼上都亲近了不少。夏半黎怎么感觉不到他语谓的变化和亲近之意,立时就是一笑,说:“薛老爷子,你客气了,这是半黎的本份。”薛存义是天下第一神医,能与他交流医术,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夏半黎自然是乐于与他结交的。

“咦——!这是怎么回事!”张一非突然就是一声惊呼,凝着牅头看着手中这一瓶药,迟疑的说:“这药——”

天山断续膏刚一抹到赵元隽的伤口上,病床上的赵元隽连哼一声都没有,脸如金纸,眼一番就晕了过去。

薛存义与张一非对看一眼,脸上也是一凝,情况不对劲,接过他手中的药,放在鼻间细细一闻,脸色一变:“藏红花!”

“啊,爹,你这是怎么了——!”一声惊呼后,一道身影扑了上来,一张巴掌大的脸上满是惊慌,着急的看着赵元隽,却是赵晚兰。

夏半黎脸色一沉,一挑眉看着病床上与赵元隽生离死别状的赵晚然,这还真是巧事呀,赵晚兰不是晕了吗?这一醒过来,就守在赵元隽的身前,还真是一片孝心。只是,她这幅作态太假,哼,不知道她又尽了什么孝道?

简太清踱步走进来,看了看这纷乱的局面,清亮的嗓间缓声问:“出什么事了?”

张一非脸色凝重,对着他行了一礼,说:“这天山断续膏中加了一味藏红花!”

“藏红花?”简太清重复了一遍,眼中带着诧异,与这些专业的医官相比,他可就是纯外行了,虽然听过藏红花的名字,却不知道加上这一味药到底有什么不妥,让这二位德高望重的医官,像是如临大敌,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他皱了皱眉问:“藏花红这一味药气血双亏,宫中也多有用处,是一味对麻痛有利的珍贵药材,对元隽兄的腿不利吗?”

“怎么说呢,”张一非沉吟了一下,眉结打了个死结,补充了一句说:“天山雪莲加入藏红花,本是老方子,主治风湿及类风湿性关节炎、周肩炎腰腿痛等等,滋阴补阳,活血,强身健骨有奇效,可错就错在藏红花是不能与天仙子一起用,这才能对腿断起到药效的。”

藏红花,原来是藏红花!夏半黎眼中冷光一闪,密医门流传下来的那张药方子上,就有藏红花,所以在天山断续膏中闻到这一味药材味道时,她也没当回事,可现在一听,却是不对劲了!

尽信书不如无书,她今日也才弄懂了这个道理,难怪她在仿制那一味天山断继膏时总不成功,原来问题就是出自藏红花的身上!

张一非满面愁容,自顾自的思索起来,未再回答简太清的话,连薛存义都在屋里来回的走了几步,满脸的困顿,反复的摇着头,似是久思不解。

简太清摇头若笑,叹了口气,这些专业人士,一进入自己的领域就常常容易忘记外面的事情,他这还是糊涂着呢,完全不明白张一非所说的到底有什么不妥的。

“天仙子是什么?半黎。”简太清不耻下问,转过目光摸了摸下巴,他不懂就问吧。

“天仙子是产自天山的一味药材,藏语中称为,莨菪泽,干燥成熟的种子可以入药,性温,味苦辛,入心胃肝三经……”夏半黎皱着眉头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