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就谢过温小姐了,本王改日再来打饶,品尝温小姐的厨艺。”简太清哈哈一笑,靠着椅背一坐,不着痕迹的搬着座椅后退了一步,一脸的温润如玉,悠闲从容。
温若水心头小鹿乱撞,脸都羞红了,心花怒放的夹着筷子,又是向着另一盘炒肉丝下箸:“这一道菜味道也不好,孔雀肉也不是凤凰,还是山野里的鸡!”
“温小姐,你不喜欢孔雀肉?”夏半黎挑了挑眉,笑着说:“这孔雀是百鸟之王,肉营养丰富,远高于那些什么狗呀鸡呀,呵呵,最为重要的是,脂肪含量只是那狗肉的百分之一,吃多了也不怕胖,山海经中记载,可令女子青春永驻,容颜不败。”
“真的!”温雪心眼睛一亮,看向眼前那一盘肉,双目生辉,迫不急待的就是伸出一筷子,急着往嘴里扒。
“当然是真的,山海经中黄帝之女旱魃就是日食孔雀肉,夜饮孔雀血,貌美如花,位极神女之首,不信,你可问简王爷。”夏半黎笑着向着简太清一指。
温若水眼巴巴的目光立时就落到了简太清的身上,迫不及待的又是咽下一筷子:“王爷,真有这种记载吗?”
“这个王爷倒是不太清楚,”简太清微微一笑,夏半黎这个小毒桃子,把烫手山芋丢到他手中来了,他笑着看向了温阁老,说:“阁老国士无双,见闻广博,本王也正想听阁老来说一说。”
温阁老听了邬远才的话之后,放下心来,正皱着眉头吃着那一盘鸡蛋,邬远才的话一点不假,这鸡蛋炒的真是难吃,夏半黎这厨艺真不怎么样,就是贱蹄子出身,一盘炒鸡蛋就当成珍肴了。
“老夫对山海经的记载了不清楚,在本纲中有记载,孔雀肉可解药物及虫蛇毒,生血可饮用,亦可解虫毒。”温阁老也伸了筷子吃了一口肉丝,心头倒是更加相信了这一盘的确是解毒药了。
吃了温阁老的话,温若心也来了劲头,抢着就下筷子,与温阁老也不多让,两人一人一筷,很快这二盘菜就见了底。
温若水仍是不知足,婉惜这盘菜太少了,能养颜养容呢,以后她可是要常吃才行,转过头来,她就对着邬远才说:
“邬管家,给厨房传令下去,再给我做一盘上来,还有以后我每一顿都要吃孔雀肉!让他们好好的做,瞧瞧,这一盘是什么鬼东西,肉质又硬,腥味还重,咬在嘴里还带着肉筋一样,好东西也作废了。”温若水不屑的瞟了一眼夏半黎,极尽能事的折辱她,总之,这个夏半黎,没有一样让她看着顺眼的地方。
邬远才脸色还是那一脸的古怪,迟疑回了一句:“这孔雀肉,咱们府中没有,还要再去采购。”
“咦?才做了这一盘就没有了吗?”温若水诧异的指着那一盘子,不满的说:“你别唬弄我!咱们府上什么时侯采购时,只采购这一小盘的肉了?哼,你就是看不上我是庶出小姐,所以舍不得给我吃对不对!”
转过头来,温若水杏眼中莹莹玉滴,向着温阁老就娇嗔抱怨起来:“爹,你看看邬管家,他连一盘肉都舍不得给我吃。”
温阁老刚刚放下筷子,脸上的神色是如释重负的表情,这两盘菜味道真够差的,比那美味菜肴差得远了,要不是为了解毒,他才不会碰呢,听了温若水的话,皱着眉头看向邬远才:“远才,这是怎么回事?”他不以为是邬远才舍不得这点银子钱,只怕是这其中必有古怪。
“这,这——”邬远才迟疑的说不出口,一脸的难色。
“哎哟喂,温小姐,这你就可就是冤枉了邬管事了,”夏半黎笑嘻嘻指着那一碟空盘,说,“小姐要吃这肉,容易的很,我正好多余了一些,这就小姐让厨房作好了,小姐想怎么吃就怎么吃,煎炸炖烤随便你。”
“太好了!那现在就让她们把生血拿上来,我要喝血!”温若初兴奋极了,那山海经中不是说了吗?那个女神就是吃食喝肉,面如桃花,艳极女神之首,她也要美貌长驻了,喝点血,吃生肉算什么!
“这个嘛,倒是为难了。”夏半黎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邬远才,“邬总管,你们小姐吩咐了,我就不管了你们府上怎么做了,现在温阁老胃口大开,吃过了药膳了,我的天山断续膏可给我治手伤了吧,温阁老总不会言而无信,欺骗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吧,难不成这是要空手套白狼?”
邬远才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真是什么话都让她说齐了,这小戏子唱作俱全的,不去唱戏还真是浪费了她这一番天赋。
“给她!我温之初有言在先,就会言必行,信必立,绝不会欺了你一个毛丫头,哼。”温阁老脸色一沉,不悦的看了邬远才一眼,他向来办事稳重,怎么今日总是出纰露,要是传出去空手套白狼这种话,说他堂堂阁老骗了一个小丫头的药,他还能有脸立于朝堂嘛!
“阁老,你现在觉着如何?”邬远才紧张的看着温阁老,只等着看他的反应。
“嗯,还好,招张医官进来,给本阁老诊脉。”温阁老点了点头,心中的巨石是放下来了,疑心还有几份,从未听说过鸡蛋与肉丝可以治孔雀胆的,可夏半黎这么信誓旦旦,料来她也不敢撒谎。
“唉,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邬管事,你这么久拖着不给我,是想赖下我的报酬,还是想要赏银回扣?小女子可是出自卑贱,真没带几个赏银给你呢。”夏半黎整了整裙摆,为难的瞟了一眼邬远才,从怀中拿了一枚铜板出来,向着邬远才一抛,眨了眨眼说:“这枚钱就赏给我吧,我可是尽我所有了,再多我也没了——”
“你少污我名声。”邬远才气得眉毛倒竖,这个夏半黎可是把他往没脸没皮上挤兑了,一个女子的报酬,他也要扣下,传出去,他邬远才成了什么人了。
“远才,把那药膏给她!”温阁老脸色铁青,怒着着邬远才,使了个眼色过去。
这乡野中的泼妇行径,他是看够了,入不了眼,早点把她打发了免得恶心,这么低贱的东西,还不用他亲自出手对付,邬远才找二个人,就收拾了她了,连个全尸也不必留。
“是。”邬远才忍着气,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放在桌上,哼了一声,甩袖就向厅外走,还是先给阁老诊脉要紧,反正夏半黎这一时半会的也走不了。
“谢阁老了。”夏半黎笑着收起桌上了药,拨开瓶塞,闻了一下,清香扑鼻,果真是天山断续膏,呵呵,终于到手了,夏半黎眼中闪过一道笑意。
简太清眉眼一转,扫了她一眼,一怔后又是淡淡一笑,这夏半黎现在脸上表情,真是像那山西老财主,从地上捡了一文钱一样,眉眼俱笑。认识她三年来,这还是第一次见……
简太清从桌上端起那一杯茶,低敛的眼底,一道复杂的光,心头留下的千古恨,悔过肠子的万年青,在她这一笑中烟消云散,好似也不算什么了,呵呵,这一局棋下到现在,他自己都看不清楚,下一步的落子他想不想落下了——
“阁老,张医官来了。”邬远才领着一个医官走了进来,正是刚刚走出饭厅的那一位。
“嗯。”温阁老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张医官走了进来,把医箱放下,他年纪不大,二十多岁的样子,中等身材,一脸的精明,单看外表倒不像是医官,倒像是小贩,向着温阁老行了一礼。“参见阁老。”
夏半黎看了他一眼,本以为温阁老依重的医官该是年过半百,资厉丰富的,想不到倒是这么年轻,应该是有背景的吧,心头思索着,夏半黎向着简太清使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