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鸡眼被赵正伦捧得晕乎乎的,恍惚之间,还真以为自己成了保护神,语气大为好转:“这位先生言辞恳切,令人动容,不过,我等虽然是百姓的保护神,可上峰有令,我等也不能违令,你们今天要过江,却有难度。除非……”斗鸡眼冲着赵正伦眨了眨眼,手指头搓了搓。
赵正伦会意,拱手说道:“这位总爷请放心,我家少爷不差钱。十万八万两银子,小事一桩。不过,今天我家少爷的确不是要过江。”
“妈的,不过江?那你们坐着船跑过来干什么?”斗鸡眼喝道。
赵正伦说道:“不瞒总爷。昨夜下了一场大雪,天气异常寒冷。今天一大早,我家少爷穿着貂皮大衣来到江边,但见白茫茫千里雪地,渺无人烟。我家少爷大为感慨,他说,天寒地冻的,百姓都躲在家里烤火取暖,谁要是在这个时候出门,那就遭罪了。就在这个时候,我家少爷手搭凉棚,往鸭绿江上这个一观望,顿时大吃一惊,他看见了一个人!总爷,您知道,他看见谁了吗?”
“老子怎么知道他看见了谁!”斗鸡眼喝道。
赵正伦说道:“总爷,我家少爷看见的,就是您啊!”
“我?”斗鸡眼吃了一惊,急忙手搭凉棚,向鸭绿江对岸望去,隐约可见对岸,但也看不太清楚,看来,那位少爷不仅有钱,而且,眼神极好。
“我家少爷看见了您,顿时泪流满面。”
“我呸!”斗鸡眼喝道:“老子还活着,你们狗日的哭什么丧!”
赵正伦叹道:“正因为您还活着,我家少爷才哭啊!”
“为什么?”斗鸡眼问道。
赵正伦已经是眼泪汪汪:“我家少爷说了,这天寒地冻的,百姓们都窝在家里取暖。只有总爷您和各位军爷们,手持钢枪,冒着风雪站岗放哨,正因为有你们的坚持,百姓才能够安心在家里烤火避寒。总爷,你们牺牲了自己,成全了大家,牺牲了小我,成全了大我!维护了社会和谐,维护了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正如那首歌唱得好,没有你们,谁来保卫咱妈妈谁来保卫家?谁~来~保卫家~~~”赵正伦引吭高歌。歌声在鸭绿江上荡漾起伏。
斗鸡眼大为感动,留着眼泪,跟着赵正伦引吭高歌“谁~来~保卫家~~~”
赵正伦唱罢,擦掉眼泪,握着斗鸡眼的手郑重说道:“兄弟!我家少爷看见了你站岗放哨的光辉形象后,深受感动,他说,一定要趁您还没有冻死,赶紧过江一趟,当面向您表示敬意,向站岗放哨的军爷表示慰问。否则,要是晚来一步,你我阴阳两隔,我家少爷终身遗憾。所以,我们来这一趟,既不是去九连城,也不是去奉天,是专程前来慰问您老人家,送上朝鲜人民的一片热诚。希望这一片热诚,能够驱散您身上的寒冷!”
斗鸡眼感动的眼泪哗哗的,紧紧握住赵正伦的手:“乡亲们的一片心意,老子领了,老子现在真的不觉得冷了,不会冻死了。谢谢乡亲们理解,谢谢TV……”
赵正伦正色说道:“这位总爷,仅仅口头上表达热诚,还是远远不够的,我家少爷想亲自当面向您表达敬意,不知可否?”
斗鸡眼慌忙说道:“少爷在哪里,还不快快请出来?”
赵正伦说道:“我家少爷在船上,这渡口是您的地盘,没有总爷您的恩准,我家少爷不敢私自踏上渡口,恳请总爷下令,允许我家少爷上岸……”
斗鸡眼大喝一声:“左右听着,赶紧列队,热烈欢迎金城武少爷莅临渡口指导工作。”
哨卡上的十几个清兵急忙列队立正,分两行沿着渡口的小道站立,个个挺胸抬头,神情肃穆。
赵正伦慌忙说道:“总爷行如此大礼,小民也马虎不得,小民赶紧上船,整顿礼数。”
“先生快去快回。”斗鸡眼说道,立正站在渡口边,满脸的恭敬。
赵正伦匆匆上船。
这是一艘乌篷船,船篷把船舱遮得严严实实,斗鸡眼和众兵丁站在岸边,望着乌篷船,却看不见里面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走出船舱,拉开船头的挑帘,然后沿着跳板走到岸上。
斗鸡眼慌忙迎上去:“金先生……”
“嘘……肃静,我家少爷在后面。”那男子摆摆手,向着船舱躬身而立,神情庄重。
接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出船舱。
斗鸡眼迎上去:“金先生……”
“嘘,噤声,我家少爷这就出来。”汉子站在前面那男子的身边,向着船舱躬身而立,神情严肃。
接着,一连出来了四个人,穿得都是绫罗绸缎,富贵逼人,却没有一个是金先生。
紧跟着前面那四位,又是二十位精壮汉子鱼贯而出,在岸边列队,面向船舱,全场肃静。
出来的人全都站在渡口边,向着船舱躬身施礼,场面神圣庄严。
斗鸡眼和那一群兵丁,一辈子也没见过这阵仗,还以为是大清国的王爷出行,吓得大气不敢出。
最后,赵正伦走出了船舱,匆匆来到斗鸡眼身边,低声说道:“我家少爷马上就要出来了,我家少爷饱读诗书,礼节上看得极重,总爷不可失了礼数,坠了大清国的国威。”
“赵先生放心。”斗鸡眼郑重说道。
忽听船舱里鼓乐震天,在赵正伦的带头下,从船舱里下来的那二十多个精壮汉子齐声高呼:“热烈欢迎金城武先生携夫人莅临九连城渡口指导工作!”
斗鸡眼一怔,慌忙高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渡口上列队的兵丁们跟着斗鸡眼齐声高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渡口上,气氛热烈友好。
两名妙龄女子走出船舱,分左右而立,一个高大英俊、身着貂皮大衣的年青富商,不用说,这就是周宪章了。他的身边,是一位面色妖娆、满身珠光宝气的盛装美女,自然是柳英淑。两人并列出现在了舱门口。周宪章一手提着一只女士绣花荷包,一手举起来,向岸上挥手致意。
赵正伦低声对斗鸡眼说道:“给老婆提包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对,对,好男人,好男人!”斗鸡眼激动得无以复加,更加卖命地高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渡口上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金城武和美女一起沿着跳板来到岸上,两旁的兵丁和家丁们都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斗鸡眼诚惶诚恐迎了上去:“金先生,在下……”
周宪章却是大喝一声:“军爷们好!”
斗鸡眼一愣,慌忙和岸上的兵丁们一同高呼:“首长好!”
周宪章又是一嗓子:“军爷们辛苦了!”
“为皇上服务!”
周宪章这才伸出双手,紧紧握着斗鸡眼的手,深情地问道:“军爷们还没冻死吧。”
斗鸡眼激动的热泪盈眶:“还没有!金先生,您要是再晚来一步,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斗鸡眼扑进周宪章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如同孩子见到了亲娘。
周宪章轻轻拍着斗鸡眼的肩头:“道路是崎岖的,前途是光明的。一切困难都是暂时的!我相信,在皇上的英明领导下,我们一定能够战胜眼前的困难,驱走严寒,迎来春天!这位总爷,要相信皇上,相信政府!”
“金先生放心吧!”斗鸡眼擦干眼泪:“我们一定化悲痛为力量,按照您的谆谆教诲,战胜严寒,为大清国站好岗放好哨!”
“好,好!”周宪章赞许地点点头:“这我就放心了,姚喜,赶紧把我们准备的慰问品拿出来,我要亲手送到每一位军爷手上。”
姚喜答应一声,招呼人从船上搬下来二十个坛子,放在斗鸡眼那帮兵丁们面前,每个坛子上披红挂彩,十分隆重。
周宪章捧起一个坛子,来到斗鸡眼面前,语重心长:“总爷,如何恰如其分地向您表达我金某的一片心意,这是一个难题啊,我想送给各位军爷没人十万两银子……”
一人十万两白银!斗鸡眼激动得浑身发颤:“多、多、多谢金先生……”
周宪章摇头叹息:“一人十万两白银,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不过,对于很多人而言,这却是一笔巨款。总爷两袖清风,爱民如子,这一点,金某非常清楚,可是,那些王公大臣们却不清楚,他们看到总爷拿了金某的十万两白银,必然会以为金某向总爷行贿,众口铄金啊!所以,金某为总爷考虑,还是不送银子为妙。”
“金先生说的是,那就不送银子了。”斗鸡眼很是失望,不过,却也是满怀希望,这位金大少爷出口就是十万两白银,就算不送银子,至少也是价值不菲的礼物。
“多谢总爷理解。”周宪章说道:“既然银子不能送,金某就想到给每位五千两金子……”
“五千两金子!”斗鸡眼再次激动得浑身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