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袁行四人带着小桐小喻离开了孤心峰。
在吕清轩向童男童女说出,要他们下山学习道法时,小桐一心向往,而小喻却硬抓着吕清轩袍摆,嚎啕大哭,死活不肯离开,他她纪虽小,却极其孝顺,一来舍不得爷爷,二来担心爷爷日后的生活,后来还是温马避信誓旦旦地保证,回堡后会派两名丫鬟上山,她才肯同意。
郑雨夜在一连吞服了袁行十来滴精血后,已能正常修炼,事后少女突然变得柔情似水,令袁行一时大不适应,端木空也是啧啧感叹。袁行虽然再次损失了一些精血,但在接连服用养精丹,打坐修炼后,已全然恢复。下山后,数人先到温家堡,袁行将一枚记有修真常识的玉简,送给温怀春,少女也大方的送出了一件低端元器。
此时,袁行、端木空、温马避和童男童女,站在方暑初的矿道前,郑雨夜则率领一干扛着各种家具的温家子弟,前去布置洞府。端木空取出一张符箓,贯入元气,一道白光从符箓中发出,一射向光幕,便没入其中,顿时光幕上一阵黄光流转,这张符箓是上次方暑初交给端木空的叩阵符。
片刻后,光幕从两边裂开,方暑初一脸笑容的迎了出来:“原来是端木兄和袁兄弟,进来里边说话。”
袁行等人随着方暑初进入光幕,依然是上次的那条矿道,端木空望着地面的四张石凳,笑道:“方兄,这里的石凳可不够坐啊。”
“呵呵,端木兄稍等。”
方暑初说完,双手并指,各自往前一点,两道黄芒同时激射而出,击向洞壁,刹那间壁上石屑纷纷落地,形成两小堆石粉,接着他咒语不断,双手连连掐诀,不停点出,一道道黄灿灿的细芒,从左右两边接连击出,流星般射向两堆石粉,两堆石粉先是各自凝结成石块,继而不断调整形状,壮大形体,最后变化成两张石凳,形状大小和摆在桌边的石凳一模一样。
小桐望着多出的两张石凳,瞪大的双眼中,除了崇拜,还有渴望。小喻也泛了泛长长的睫毛,仰慕道:“叔叔好厉害哦!”
“呵呵,雕虫小技而已。”方暑初淡然一笑,随即一挥衣袖,将两张石凳移到石桌旁,“各位请坐吧。”
数人入座后,方暑初一扫温马避和童男童女,问道:“端木兄,这三位是?”
端木空当即手指温马避三人,逐一介绍道:“方兄,这是温家堡的温堡主,两个小家伙是医圣吕清轩的干孙小桐和小喻。”
温马避当即拱手道:“在下温马避见过仙长!”童男童女也学着温马避一一见礼。
方暑初温和一笑:“温堡主的大名,曾经我是仰慕已久啊。”
端木空插话道:“温老弟,方兄就是当年三侠派的金刚掌。”
“噢?来此之前,端木老哥说要带在下见一位江湖旧人,原来就是仙长。”温马避望向方暑初,“仙长当年便已大名鼎鼎,今日得以一见,可谓三生有幸。”
“温堡主客气了。”方暑初微微一笑,再次打量了小桐小喻一眼,“好一对金童玉女,医圣晚年有福啊!”
“方叔叔认识我爷爷吗?”小喻侧头问。
“认识谈不上。”方暑初回忆道,“我曾经与人争斗,受过极严重的内伤,那次倒是多亏了你爷爷高徒的救治。”
端木空趁机道:“老夫受吕清轩所托,带他们来学习道法,不知方兄能否收他们为徒?”
“收徒?”方暑初心里有些意外,对于端木空的来意,他暗自设想过几种可能,并拟好应对方案,不过却没想到要让他收徒弟,不过面上却不露异色,“他们有灵根吗?”
“还不清楚。”端木空摇摇头,“方兄若有断灵石的话,不妨为他们测试一番。”
方暑初神识一动,一块断灵石从储物袋一飞而出,落在童男童女面前的桌上,“你们测试一下灵根吧,将手掌按在断灵石上。”
迫不及待的小桐,当先伸出手掌,按住断灵石,回头问:“方叔叔,是这样吗?”
方暑初尚未回答,断灵石上已绽放出一红一黄两色光芒,其中红芒颜色较深。
方暑初温和一笑:“可以放手了,土火双属性灵根,火灵根中等潜质。”
小桐闻言,放开手掌,两色光芒一闪而逝,喜道:“小喻,我有灵根呢!”
小喻咬着下唇,心里有些紧张,同样伸出手按住断灵石,三息后,断灵石上竟然绽放出五色光芒,不过都较为暗淡。
“咦?全属性灵根!”方暑初一向风轻云淡的脸上露出一丝讶色,“这倒是少见的很,你可以放开了。”
小喻收回手掌,小声问道:“方叔叔,我这灵根不好吗?”
“把你的双手摊开。”
方暑初面色肃然,双手各掐指诀,往自己双目一点,两道细微黄芒瞬间没入瞳孔不见,随即双目黄芒一阵闪烁,竟然绽放出两道深黄色的光束。
随着目光的移动,两道光束在小玉的眉心和双掌来回扫射,片刻后,两道光束同时消失不见,方暑初喃喃道:“可惜了,不是特殊体质。”
袁行问:“方兄,难道全属性灵根有何特殊之处?”
“据古老的道书记载,凡是身具五行之体的人,修炼起来都会一帆风顺,并能轻而易举的飞升上界,是以五行之体便被称为修真界第一体质。”方暑初目光幽深,表情复杂,“不过这种体质,只有全属性灵根的人才会拥有。古往今来,全属性灵根的修士尚且少见,身具五行之体的,更是从未出现过。也许是小喻的灵根潜质不够吧,真是太可惜了。”
“原来如此。”袁行恍然地点点头,不过心里总觉得,方暑初对全属性灵根的阐述,还有所保留。
端木空道:“方兄,既然小桐小喻都有灵根,收徒之事你看如何?”
“说实话,之前我从未考虑过收徒之事。”方暑初恢复常态,“不过既然端木兄亲自登门相求,我可以答应,但仅能收其中一人为徒,还必须等我进入凝元期之后。毕竟我只是散修,两个人的修炼资源,实在负担不起。”
端木空闻言,与袁行对视了一眼,随即袁行正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温堡主先将他们带到温家堡中,若是不出意外,六年后我会去温家堡,对他们其中一人传授道法。”
端木空也表态:“老夫虽然不喜收徒,却可将虎啸内功传给小桐,让他在这段时间内,先奠定武学根基。”
方暑初点点头:“如此甚好,他们已有了内劲基础,再练几年,日后直接以武入道,我们教起来也会更轻松。我一晋级凝元期,便去温家堡收徒。”
袁行望向童男童女:“小桐小喻啊,如此安排,你们觉得如何?”
一向缺少主见的小桐道:“我听支哥哥的。”小喻只扁着小嘴,点点头,心里却想着自己的爷爷。
“那小桐小喻便要麻烦温堡主了。”袁行微微一笑,“两年后,还请温堡主顺便带小桐去摩迦寺一趟,看能否进入摩迦寺修行。”
温马避笑道:“支仙长放心,我对待他们两人定然如春儿一般,视如己出。”
接下来,数人再闲聊一会,便向方暑初告辞。
回到自己矿道时,郑雨夜已带人将洞府布置了一遍,袁行三人所在的矿道口,都安装了一扇木门,里面摆上木床等家具,另外一条矿道内,添加了厨具和桌椅。
端木从储物符中取出那本《虎啸功》交给小桐,袁行也给他们一枚记录着修真常识的玉简,并教授了读取方法。温马避只在洞府内参观了一会,便带着一干温家子弟回堡,袁行三人一起将他们送到阵法之外,才重新返回洞府。
端木空从温家子弟带来的一口木箱中,取出两坛陈年烧刀酒,与袁行对饮起来,郑雨夜坐在一旁,双手托腮的看着两人。
“小桐和小喻的事,最后怎么样了?”无聊的少女问。
袁行当即简要地述说了一遍,少女听完后,惊讶道:“下等潜质的全属性灵根!”
“有何不妥?”袁行刚才便觉得全属性灵根有问题,不过顾忌到小喻的心理,没有当场询问方暑初。
“何止不妥!”少女扬声道,“全属性灵根在修真界中,还有一个别称叫废灵根!这种灵根修炼起来举步维艰,甚至很难进入凝元期。方大哥之所以只收一个徒弟,多半打着放弃小喻的心思。”
“还有这回事?”袁行不由皱起了眉头,倘若少女所言属实,万一日后自己收了小喻为徒,哪来的资源供她进阶。
“嗯。”少女点下头,侃侃而谈,“听我叔公说,现在的功法只能吸收单一属性的灵气,而人体的内的灵根越多,彼此牵制下,会严重影响引气速度和增加进阶难度。”
端木空宽慰道:“袁兄弟,现在不必想太多,此时离六年后,时间还长着呢。”
袁行淡淡一笑:“端木兄所言甚是。”
随后在袁行的提议下,三人离开洞府,一起前往小摩坊市。
赤归岭地处辛国最西部,毗邻谣江的发源地育川峰,岭高峰险,云封雾锁,气温低下,乃是摩迦寺的道门所在地。
摩迦寺在赤归岭中设有大中小三座坊市,其中小摩坊市专供引气期修士进行交易,规模远远大于天柱坊市,所有店铺建筑以“庙”字命名,类似世俗中的庙宇结构,且租金低廉,许多散修都在其中租赁店面,经营修真物品,反而摩迦寺直营店仅有区区三家,但整座坊市热闹非凡,来往修士川流不息。
袁行和端木空再一次眼界大开,郑雨夜也是赞不绝口。在坊市的一家摩迦寺直营店中,袁行卖掉两件低端元器和一件高端元器,购买了大批丹药,其中养气丹足足三百粒,另外还买下一些出自摩迦寺的中等符箓。
不过任他问遍了整座坊市,也没见到孕神丹的出售和相关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