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掖听了,冷笑一声:“薛子轩,人家怕你,我可不怕你……你敢问问你的妹妹,是不是来和我相亲的,若不是的话,我宁愿一头撞死。”
正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极冷,极冷的声音:“张掖,你这个死断袖,在说谁呢?又是谁想一头撞死呢?你倒是让我看看,怎么撞的啊?”
断袖,还是死断袖?
张掖一听,脸上怒容更盛,他望着门口,眸子里竟然流露出丝丝寒光:“谁,是谁在说话?给少爷滚出来!”
门口,传来一个带着冷笑的声音:“张掖,你是个断袖倒也罢了,这件事,整个京城的人都是知道的,可是,你还不会说人话——滚,怎么滚啊,你会滚的,滚给我看看,让我家的小狗学一下怎样?”
那个人,言语犀利,语言不带半个脏字,可是,一番话,已经说得张掖哑口无言起来。
门口围拢的人越来越多了。大家指着张掖,开始指指点点。
而顺着人流,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看到张掖,他忽然咧嘴一笑,说道:“我说张掖你个死断袖啊,你这没出息还真没出息到家了。你有什么火,就找你的情人发去,冲我家凝兰发什么颠啊?”
那个小小的人影,正是段誉。此时,他走到薛凝兰的面前,拿出帕子,掂起脚尖,帮她擦了擦眼睛,摇头,说道:“凝兰啊,你看看,我这一会儿不在,你就被人欺负了——横竖不是一个死断袖的,他说什么,你当他唱歌不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当真,拿这个死断袖的错误重罚自己呢?”
段誉一句一个“死断袖”的,人群之中,又传来一声轰笑。一侧的薛凝兰一看到段誉出现,一下子破涕为笑起来:“段誉,你怎么才来?”
段誉扁扁嘴,摊摊手,说道:“我原本也想早些来的,可是,有个男子在外面哭哭啼嘀的,说是找他的情人张掖的,于是,我就把他给带来了?谁知道,这张掖什么不做的,居然在找你的麻烦?”
薛凝兰听了,不由地说道:“什么?你把他情人带来了?”
段誉点点头,坦诚地说道:“是啊,你知道我这个人心软,看不得别人哭泣哀求的,他的情人一求,我就把他带来了。”
段誉说完,他走到薛夫人的面前,弯腰施了一礼,说道:“薛夫人,您早说好了,今天要把凝兰许配给我的事情公开的,还说今日要一起吃饭,可是,都是小侄不好,因为有事耽搁了,迟到了,才闹出了这样的事情出来,小侄在这里,向伯母您道歉。”
薛夫人早被段誉惊呆了,此时看到段誉一脸坚定地站在面前,她微微一晃神,说道:“誉儿……”
段誉口快,他连忙接口道:“伯母,侄儿知道您和凝兰受委屈了,您放心好了,侄儿一定会帮您和凝兰讨回公道的。”
原本,张掖怒斥薛凝兰和他相亲的时候,所有在场的人,都在指责这个深怕自己嫁不出去的薛家嫡女。可现在,段誉乍一出现,薛凝兰的依赖和薛夫人的态度,都令大家的想法,有了个一百二十度的转弯。原来,这薛府嫡女早许了人的呀,只不过没公开,却让这个张掖给误会了?
话说,张掖是个断袖,这京城之中鲜少人知道,可现在,段誉的这一说,大家全部,都清楚了。现在,换大家对张掖指指点点了。
张掖被段誉气得说不出话来。此时,他看到段誉过来,手握拳头,怒道:“段誉……你这是在找死是不是?”
死断袖,死断袖——段誉这样一吼的,以后,谁还敢嫁给自己啊?没有嫁自己,张掖倒不担心,可他担心的是,他的父亲就更容不下他的情人了。那么,他们,就再没有以后可言了。
段誉迈着方步走到张掖的面前,说道:“张掖,我说你是不是男人啊……不就因为上次我叫了你一声断袖的,你没地方发火了,就来毁坏我家凝兰的名声?”
段誉的嘴很快,既快又毒。他一边说,一边望着张掖,说道:“我说张掖你也是的……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你既然是个断袖的,又为什么怕承认呢——莫说你是个断袖的,我家凝兰看不上,就你这种德性啊,帮我家凝兰提鞋子都不值的。还说什么和你相亲,你就别笑死我了……”
张掖望着段誉,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薛子轩和薛宁轩看到段誉来帮自己的妹妹出气,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同时后退了一步,可两人的身体,却有意无意地挡在张掖和段誉的中间,生怕张掖怒了,会拿段誉出气。
一侧的张夫人听着围观的人说得越来越不象话,她朝段誉怒道:“你是谁家的毛孩子啊,敢来诋毁我儿子的名声,你小心我不放过你。”
一侧的段誉一听,冷笑道:“张夫人,这话我倒想问你了,你儿子的名声是名声,我家凝兰的名声,就不是名声了?谁叫你家儿子侮辱我家凝兰在先的?更、何况,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即便告上金殿,我都不会怕你。”
张夫人被段誉气得脸色发白,手指发抖,顿时说不出话来。
“我说张夫人,你也真是的,明明你儿子就是个断袖的,不想娶老婆,可是,就因为你喜欢我家凝兰,故意给他造成错觉,现在,我家凝兰被你儿子气得要命,你说说这笔账要怎么算?更何况,你儿子本是个断袖啊,你若不满意他现在的情人人,想重新帮他找,也应该找个男的,不应该找我家凝兰啊。”
张夫人说不过段誉,再听段誉一口一个“我家凝兰”。她气愤地回过头来,望着薛夫人,说道:“玉真,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薛夫人早就怒了,此时,看到张夫人来问自己,她蓦地冷笑一声,说道:“张夫人,您以后还是叫我薛夫人吧,今日之事,我薛府记下了,他日,必定重重回报。誉儿,兰儿,我们走。”
张掖看到段誉要走,怒道:“段誉,你给我站住。”
段誉站住了,他回头,望着张掖,说道:“死断袖的,我忘记告诉你了,你的情人吵着要上吊,我的朋友已经把他救回来了,你要不要我带他来给你?”
张掖一听,连忙说道:“子颋是怎么回事?他人在哪里?”
张掖的话,无形之中证实了他的断袖。人群之中,又传来一阵唏嘘。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哭泣的声音:“张掖,我知道你没骗我。”
说着,屋外挤进一个年轻的男子,他一看到张掖,就上前一把抱住他说道:“张掖,我现在知道了,他们胡说,你没有变心,没有想和薛家小姐成亲,现在,我终于放心了。”
那男子放心了,张夫人可怒了。她一指那男子,说道:“你是谁?”
张掖的脸上浮出不自然的光芒,他说道:“娘,他是子颋……”
张夫人一拉张掖,怒道:“掖儿,你爹爹若是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现在,跟我回去。”
张夫人想拉张掖,谁知,张掖一甩手,大声说道:“我不回去,我若回去了,你和我爹又要将我关起来,不让我出来,不让我见子颋……”
门口围观的人们,发出“哗”的一声冷笑,似乎在笑话张夫人教子无方,张夫人一看人越围越多,张府的名声势发越败越厉害,她顿时觉得头晕眼花,就要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