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林家!
段青茗想再追溯的时候,却连个轮廓都没有了。
段青茗再仔细地想了想,却没想个至所以然出来——上一世的时候,她对周围的人和事知之甚少,今生重生以来,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发生,除了身边的人和事之外,她还真的没有什么时间和心情去关心他人家的事情!
聂采月说道:“南城林家,就是林淑媛的娘家,这次母亲所议的,就是林家的二公子,林安阳!在林府之内,也是除了长公子林安定之后,唯一的一位嫡出的公子……”
段青茗默然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联姻一事,向来讲究门当户对。既然聂采月是聂府的嫡女,就一定会与对方的嫡子结亲,无论是不是嫡长子,聂采月都注定了要做那位嫡子的正室夫人!
而在聂府之中,聂夫人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又是聂府的嫡女。所以,她嫁得好与不好,可是事关聂府的面子和未来的几位庶女的婚嫁之事的。所以,这次聂、林两府的议亲,聂家必定十分重而视之,而且,还会将对方的声名以及一切,都肯定打听得清清楚楚!
段青茗听了,微微一笑道:“想必聂伯母已经将对方的品性相貌告知了采月你……怎样?那位林府的二公子,可是聂姐姐心目中的良人?”
聂采月再也忍不住了,她的眼泪长线一般地划下,颗颗落在她的衣襟上,湿润的泪线,将刚刚画的妆容都弄花了!段青茗微微叹了口气,她拿出帕子,递到聂采月的手里,轻声说道:“先把眼泪擦干净吧,这让下人们看到了,会笑你的!”
聂采月听了,连忙接过帕子,轻轻地拭了拭眼角,然后,望着段青茗的神情,似苦笑,又似凄楚!
段青茗帮聂采月续了茶,然后,又坐回原处,低声说道:“采月,你也不用想不开——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的,你先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聂采月点点头,她将手里的帕子还给段青茗,然后,又端起手边的茶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轻声说道:“这事到了现在,我已经没有了主意,所以才来找青茗你的……说实话,真的难以启齿!”
段青茗望着聂采月,不说话!
看来,这个林家的二公子,还真的不是聂采月的良人,如若不然的话,聂采月也不会这般表情了!
只听聂采月说道:“不瞒青茗说,这次议亲,对我聂府至关重要,父亲母亲自然不敢轻视,也在事先,就将那位二公子的人品等等打听得一清二楚了!再加上以前的那些旧人旧事,母亲就嘱咐我,在议亲的这一段时间之内,最好少出门,或者不要出门,以免对方发现了,抓到了什么把柄!可我没想到的是,结果,还是出事了!”
段青茗点点头,按照本朝的规矩,正在议亲的女子是不能随便出门的,这样的话,会给授人以柄,或者被人说是不端庄,不矜持,轻则,以后若是嫁到了夫家,是会被人看不起!重则,会被人当场退婚,而且以后都会声名尽毁!
而聂采月所说的旧人旧事,应该指的就是刘渊,难得的是,聂采月是个理智的人,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放下,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舍弃,,所以,她已经有了选择。!
原本,事情到了这里,会是一个良好的结局,可是听聂采月的语气,这位林府的二公子,似乎和外界所传的有些不同?
聂采月说道:“那一日,林夫人来我府上议亲,还定下了下聘的日子,一切,似乎!尘埃落定了,可我没想到的是,那位林二公子忽然让人带话过来,说想私下里见我一面!”
段青茗一听,心里顿时一跳——要知道,这未婚男女是不能私下里见面的,即便是未婚的夫妻也不行,这个聂采月不会答应了吧?
之前,曾经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男女双方议亲,原本已经尘埃落定了,可就因为那男子私下里捎信见了这女子一面,回头反咬一口,说这女子轻浮,退掉了亲事不说,而且还将那女子的名声尽毁!
段青茗连忙问道:“那么,采月,你可去见他了?”
那个他,自然就是指林二公子了——若是聂采月去见了林二公子的话,那么,这个林二公子若是试探聂采月是否端庄贤淑的话,那么,可真的有借口来羞辱聂采月了!
聂采月微微摇了摇头,苦笑道:“青茗,你是知道我的,我向来胆小,又不知道林二公子是什么心思,我哪里敢去见他呢?所以,我就叫人带话给他,说是男女授受不亲,有什么事情,请他与我父亲母亲去说!”
段青茗点了点头,聂采月这样做是对的。不见对方,自然是好的。
可是,聂采月又说出事了?那么,结果是出了什么事呢?
段青茗不由地看向了聂采月,想知道她所说的“出事”,究竟指的是什么事!
聂采月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原以为我不见,事情就过去了,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林二公子就带人捎了一封信过来,我一看信,几乎就要晕过去了!”
段青茗望着聂采月没有说话!她知道这封信不同寻常,可那信里,究竟说了什么事呢?
聂采月说道:“林二公子在信里告诉我,他与家里的一个丫头私下里相好,那个女孩子已经有了他的骨肉了。他的父母为了逼着他去议亲,就将那丫头带走软禁,现在生死不明。他寻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最后,他的父母还威胁于他,若是和我议亲不成的话,那个丫头,还有那个孩子的小命,就难以保全了。所以,他就恳求我,让我的父母去和他的父母退亲,还说什么祝我早日找到我的良人!也不要耽误他的幸福!”
聂采月抬起头来,望着段青茗,苦笑道:“青茗,你看过这样的人没有……他和我议亲,只是被逼于父母之命,而且,他还希望我成全他的幸福,主动退婚,可是,他想过没有?若我主动退婚的话,不但得罪的林淑媛,而且,就连我以后的亲事,也危险了啊!”
段青茗听了,点了点头!
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位林二公子是个如此坦白的人——坦白,而且伤人无比!
要知道,现在的富贵人家,在儿子即将成年之前,都会为他安排通房丫头。就是为了不让这些个男孩子长大以后被美色所惑,做下什么误自己前程的事情!
而这些个丫头,通常是从下人之中挑选出来的。姿色自然不肖说的,可是,她们在通房之前,都会喝下避孕的汤药,以保证不会在儿子成婚之前,造成什么的意外发生。
而这个丫头,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都可以怀上孩子,其他的不肖说,单单是这份心计,就是寻常人不能企及的!
自然了,那个丫头的心计,不在段青茗的关心之列。可现在的问题是,那个林二公子,却为了这个丫头,而和正在议亲的未婚妻说什么让她主动退婚。这,也未免太不合情理了吧!
要知道,作为一个男子,你既不能保证那个丫头和孩子的安全,却逼迫一个和你一样的弱女子去帮你承担这样的后果,这样的一个男子,说穿了,还真不是聂采月的良人!
聂采月静静地叹了口气,说道:“这封书信,我没有交出去——一则,我觉得这个林二公子也算是个重情之人,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和自己的孩子,敢于说出这样的话,即便这样的话不通情理,我也能理解!然后,我婉转地告诉母亲,能不能另寻他家,而不必和这位林二公子再议下去……”
话说到这里,聂采月苦笑起来。,她抬眸,看了一眼段青茗,说道:“可是那结果……青茗,你是知道的是不是?”
段青茗点了点头——她怎么不知道呢?这议亲可是一府的大事啊,怎么能任由聂采月说停就停?而放在聂大人的眼里,这位林淑媛的家属,实在有着可以巴结的价值啊,他又怎么能放过呢?
果然,聂采月苦笑道:“我这话才一说出来,我娘就严厉地数落了我一顿,说什么女孩儿家家的,怎么能对自己的亲事有意见?又说什么,这件事已经订了,叫我不要插手,到了最后,又警告我说,这样的话,千万不要说出去,以免被人知道了,又说什么家教不严的话……”
段青茗缓缓说道:“站在伯母的立场,她这样想是对的!”
自然了,作为一个母亲,自然为女儿的以后打算,除非聂采月把这信交出,否则聂夫人不会相信聂采月的话——可难就难在,这封信若是交出了也不成!因为,聂采月若是交出了这封信的话,到了别人的耳里,眼里,就成了她有伤风化的罪证了——段青茗有理由相信,聂府的那一大堆姨娘、庶女们,正眼巴巴的,想看聂采月的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