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辛夷等了好久,却没有得到回答,只有一声男音淡淡的说:“我呢。”
“诶!?”辛夷一愣,抬头看向一边,沐方锦赫然坐在沐大娘身边,足将她吓了一跳:“呃,沐公子……啊不,二师兄,你怎么也在……?”
沐方锦见她的模样,噗嗤一笑:“看把你吓的,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辛夷讪讪的瞪了他一眼,转头望向沐老夫人,得到微微点头之后,她这才敢起身来。
虽然这头一关过了,木有让她跪着,可辛夷怎么总觉得这沐大娘的眼神总在自己和沐方锦之间游移,就好像在企图挖掘二人的JQ似的。
她冷汗又下来了:这都隔了多少日了,分明她和沐方锦做事十分检点,不该让人抓住把柄才对……呸,这话说起来真奇怪。
“听说……你是锦儿的师妹?”老夫人上下打量了她一周。“到底是锦儿给你身上贴金,还是确有此事?”
上来就审犯人的感觉,让辛夷对刚刚的乐观想法彻底摒弃。她连忙低头回话道:“自然是确有此事,我从师于甫阳山人,沐公子是我的二师兄。”
老夫人‘哦’了一声跳过这个问题:“不过上次我见你还是男儿身,怎么……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姑娘家。”老夫人眼神锐利,恨不得将她身上戳出几个窟窿来:“你且说……你女扮男装接近锦儿,究竟目的何在!”
……沐大娘,瞧您这话说的,就好像您早就知道沐方锦那厮有龙阳之癖,然后用男装是来勾引他似的。故而她连忙摆摆手:“没有什么目的,不过是先前在冀州的时候,我是以给人算命谋生,那时候开始的女扮男装,这个……跟沐公子的性取向无关。”
说完这话,她就被沐方锦瞪了一眼。
不过沐大娘一听又将话题扯到自家儿子的龙阳之癖的问题上,脸上也有几分挂不住,轻咳一声道:“不过这么一来,仿佛先前的事情倒是有理可循了。”
……先前的事情?“呃……老夫人,您是指……?”
沐大娘意味深长的看了沐方锦和她一眼,镇定道:“正是先前我罚你跪的时候,锦儿心急将你抱起的事情。”
这个旧账神马的……求不说!!
辛夷想及至此,脸上也带着几分尴尬,顿了顿没有说话。反倒是沐老夫人想到如此,眼珠可疑的转了转:“你是叫辛夷吧?我昨日听说你迁到东府小住,怎样,还习惯吗?”
“啊啊,东府自然是很好的,给我住的房间,也和在西府时候并无二致。住着都十分舒心的。”……只不过突然跑来一个不速之客扰人春梦而已……
想起昨夜的事,辛夷脸上也臊热得紧,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那沐大娘了。可正在这时,沐方锦则突然开口道:“不说险些还忘了,母亲大人,您能不能劝劝灵儿?叫她莫要再胡闹了,怎么成天老朝我的床上爬……我这几日御史台公务本就繁忙,每每都要工作到很晚,结果刚想上床安寝……却发现床上已经躺着一个了。”他说到这,十分悲催的叹了口气:“然后就要四处的找客房睡。”
虽然这也算是发发牢骚,可辛夷总觉得他的眼神带着点诡诈的意味,仿佛之后有什么大阴谋!!
“哦……这话我倒是听旺财今早便提起了。”她说到这儿,微微一愣,转而看向辛夷和沐方锦二人:“不过……听旺财说,昨日锦儿无处安身,竟然与辛夷你共居一室了?”
……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沐方锦你丫个猪一样的队友啊!!你说这好端端的你这提它作甚!
辛夷尴尬的咧嘴一笑:“呃……其实……其实……老夫人您听我解释!”
“……直接告诉我,有,还是没有这桩事。”
她将心一横,咬牙切齿的说:“……有!”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沐方锦和辛夷二人,见到此处,辛夷也连忙解释道:“其实是这样的!我并不知道他进屋了,故而等我知道的时候,就将他赶出去了……”她弱弱的说。
老夫人听了这话,长长的叹了口气:“不过我听人说,你们好像在西府的时候,就曾经一起睡过一次,不知此事真假呀?”
她这回可不敢贸然开口了,转头看看沐方锦,却见那厮也正回头看着自己,故而二人对了个眼神。然后沐方锦淡淡的说:“其实我们在一间房里睡,并不止一次。”
……卧槽!!沐方锦我特么让你丫说话明明就是个错误啊!!
辛夷此时将头钻转而望向了沐老夫人,却见她微微颔首,一副‘哎呀这下沐家的香火有望啦,哎呦吾心甚慰哟’的模样……
不不不等一下!!沐大娘!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
“老夫人,这件事情并非您想的那样……”辛夷并不知道沐方锦那厮到底出于什么想法才说出这种话的,不过相信结果定然是没安好心。“就算在西府的时候,也是他睡椅子我睡床上……”
此时,沐老夫人现出一个十分带感的笑容:“不打紧,辛夷姑娘,老身知道你委屈,唉,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若是以后被人知道了,你说你可怎么嫁人哟。”
“……是啊是啊老夫人我正是这个意思——”
“不如等过些日子,择个吉日就将婚事办了吧。”
……什么……什么婚事,谁跟谁?……卧槽!?难道沐大娘的意思是要她嫁给沐方锦吗!
麻麻,这里有怪兽好可怕!!
辛夷听说了这,整个人都不好了:“老夫人……我、我与二师兄是纯洁的师兄妹关系……”
“是啊,真的很纯洁呢。”沐方锦此时也开始帮腔道:“儿子虽然与她共居一室,可当真是什么都没对她做过。”
“您看吧您的儿子可下惠了……”
见沐老夫人神色略有犹疑,沐方锦还不忘‘好心’的补上一句:“母亲,您当真是多心了,辛夷是我的小师妹,先前在师门下一起吃睡也是有的。”
“哎,这你哪里懂得!”老夫人打断他道:“那是小时候,小时候的事情怎么能作数呢,如今辛夷已经都是大姑娘了……”
“哦……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妥。”沐方锦淡定道:“前几个月我与小师妹共去了北荣山,因为夜里清凉,衣服也没有带够,我们照样一起抱着睡来取暖呢。”
……沐方锦你丫故意的吧?
辛夷敢赌五毛,沐方锦此时说出这话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她转过头去望向那厮,而他面上的神色依旧淡淡的,仿佛刚刚的惊天之语与他全然没有关系。辛夷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头望向沐大娘的时候,却也见她同样望向自己,估摸刚刚那一记‘充满爱的眼神’是被她堵个正着了。
这眉来眼去的让老夫人也有几分尴尬,转而轻咳一声,望着辛夷道:“可是女孩子总要为自己的名声打算。”
她赶忙摆摆手:“老夫人您可真是误会了,这件事其实也简单,只要您不说、沐公子也不说,你看……这不就没人知道了嘛。”
老夫人酝酿了一下情绪,刚想开口再劝,而那边沐方锦突然开口抢先说道:“母亲大人,我看时辰差不多了,一会儿怕是宫里的王嬷嬷就要来教辛夷礼仪了。不如就让她先回去准备一下可好?”
辛夷本以为按照这个节奏,沐方锦那厮会顺理成章的开始让自家老娘帮着说媒……估计也是能看出她眼神中神色实在不妙,也就如此为她开脱。
“怎么,王嬷嬷这么早就来了?”沐大娘对于儿子这等反常的举动也有些不解:“老身也刚刚与辛夷聊了一会儿,此后若是入宫,能见的机会岂不更少?”
“这倒是不打紧。”沐方锦意味深长的看了辛夷一眼,“她是陪侍念瑄公主而已,其实也并不必宿在宫中的。更何况您若是想见她,虽是都可以将她招来与您说话呀。”
仿佛是见自家儿子的态度如此坚决,老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摆摆手道:“也罢也罢,那就随你们安排吧。”说了这话,沐方锦也起身,这才与辛夷一并出去了。
二人信步出门,走在前面的二师兄缓缓慢下脚步与她并肩,“啧,你说这奇怪不奇怪,你瞧,一见你是女儿身,母亲仿佛就没有先前那么厌恶你了呢。”
辛夷抬头瞥了他一眼:“那其实还要多亏沐公子您在老夫人面前替我美言?”
“唉,都是同门师兄妹,咱们关系又如此亲近,小师妹莫要与师兄客气。”他大言不惭的说:“不过你若是想谢我,我倒也没有什么意见。”
她眼皮一抽:“师兄你着实想多了。”
沐方锦见她气鼓鼓的模样,笑而不言。
“说来……你不是说那个什么嬷嬷的要来教我礼仪?怎么,现在人到了?”
他听到此处,不免毫不客气的嗤笑了一声:“我本以为你还够聪慧的,没想到如今脑子也这么不好使。出来了,这不感谢我也就罢了,如今还问起这种没脑子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