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命中缺我

第一五零话、表小姐冬儿的婚期~

不过不管怎么说,沐方锦这厮如今讨人嫌的劣习算是去掉了一半,勉强算得上贴心。知晓她不愿出门见人,便连带她去东府的机会都少了些。不过原玉遥不拘礼数,倒是常来西府看她。二人能聊上几句,顺便辛夷还能再为李沉与她牵线搭桥。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过去一个月有余,辛夷的状态也算完全从打击当中恢复过来,大概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可以成为:原地满血复活。

而这一日的西府,忙忙叨叨跑来的贺之皋则又转告了二人一份喜讯。正是关于他那大舅哥和沐方锦表妹的喜事,此次前来,正是给二人转交喜帖的。

这个速度着实略快,让拿到喜帖的辛夷实在有些发懵。仿佛她给田公子出谋划策商量相亲的事正是昨天似的,一转眼数月过去,二人竟当真要喜结良缘了。

“辛夷姑娘,那日你可一定要去!我那大舅哥可是点名道姓的,一定说是让你去给捧捧场。”贺公子自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就算这喜事跟他大概只有五毛钱的关系,他的精神也一样爽快:“这话是怎么说的……你可算是他们二人的媒人呢。”

辛夷低头看看通红的喜帖,忙跟着浅浅一笑:“这是自然了,这可当真不算我吹牛,若不是我知道程小姐爱好什么,你那大舅哥还真没准求不上这婚了呢。”

听他这么说,倒是身旁的沐二师兄十分不领情。他与贺之皋互看了一眼,讪讪的笑道:“哦,小师妹如今不给人算命,改了神婆,预备去当媒婆?”沐方锦说至此,轻笑一声:“赶明儿我叫人给你找份官媒的差事当当?”

她白了那厮一眼,不过好在畅快的心情还在。“贺公子你就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去……呃,我还需要给红包贺喜嘛?”

“你以为?”

辛夷的脸色瞬间不太好了,直到贺公子说了‘辛夷姑娘的礼金由我贺某来出’这句话,面色方才稍解。

瞧得出,那位刑部的易侍郎确实觉得贺之皋此人用得十分顺手,刚才与辛夷二人寒暄几句,又要急忙赶回刑部赴任。留下二人看着手中的喜帖面面相觑,“唉,竟连冬儿也要嫁人了。”沐方锦此时摇头晃脑的感叹了句,转头就要进门去。

她见沐方锦走了,也不一人在门口傻愣着,连忙快走几步跟上他的脚步:“二师兄呀二师兄,看你当时还将你这亲亲小表妹给甩了,如何……看人家嫁人了,心里是不是很不是滋味儿呀?”

他回头瞟了辛夷一眼,轻笑道:“你还别说,这倒真没有。”

“口是心非,谁晓得你是不是打碎了牙齿还往肚子里咽。”她故意走得快些,几步便赶到他前面去:“表妹嫁人了,看你以后不孤家寡人一个。”

“可没有你这么咒师兄的。”沐方锦虽是如此说,可眼神里依旧带着笑意:“你这诅咒也忒恶毒了些,谁不知道你那嘴跟开了光似的,这叫你一说一个准。不成不成,师兄可不能孤家寡人……少说也有师妹你在呢,师兄怎么能说得上是孤家寡人呢?”

“你看,又和小师妹开这种不知轻重的玩笑。”她回头调笑,正撞上他眸中温润的目光。

“若说这轻重,我可知道的很呢。”沐方锦随口应了句,便也没了后话,而是转而道:“说起来,冬儿仿佛也派人去过东府,说是想要在婚前再见见你。怎么……你与她何时成了朋友的?怎么平常不说,到了结婚的时候,才被她这么指名道姓的叫去?”他说到这儿,嘴贱的补充了句:“该不会是什么欠着我那小表妹,让她不见你,连嫁个人都不安心?”

辛夷转过身来,竟与他恭敬的拱拱手:“二师兄您这嘴下可稍微留点德吧,我哪里欠了她什么,不过先前她住在西府的时候便一来二去成了朋友,这段时候也不得空去她府上拜会而已……怎么,我连你的小妾原玉遥都能处成朋友,如何不能和你表妹交个朋友?”

“算你有理。”沐方锦没与她争辩许多,垂头又看了看喜帖:“婚期在五日后……嗯,那日我怕是不一定有太多空闲,你不如就在前一日先去冬儿那看看……她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表妹,母亲怕是也为她准备了一份礼物,到时候由你先带去吧。”

听到这,辛夷下意识的反诘:“若说这礼物嘛……你母亲给她准备的,该不会是当时想要下聘的聘礼吧?”

他意味深长的‘啧’了一声:“差不多。”

差……不……多……

喂什么叫差不多!小心田公子揍你哦揍你哦!!

“二师兄!不带你这么对田家准媳妇儿贼心不死的!”

他见状,忙长叹了口气:“真是何等冤枉,哪里是我贼心不死,若真说是贼心不死,也该是备下这礼物的母亲吧。不过母亲应当知道分寸,就算她一直希望我能与冬儿走在一起,可事已至此,怕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他顿了顿:“话说回来,你仿佛有好久都没有回东府见见老太太了,母亲可都想你了哦。”

辛夷知晓他不过是客套了句,连忙摆摆手:“老夫人又想罚我跪了?我才不去。”

“……你想哪儿去了。”沐方锦听罢,噗嗤一笑:“还不是因为上次入宫后,你的表现极佳,不光让三殿下有面子,也给沐府上下添光呢。”见辛夷眼里放光的样子,沐方锦错愕道:“怎么……这话我先前没说过?”

“……如果能再说一遍就更好了。”

见她一脸‘卧槽爽到了’的贱样,沐方锦也只得无奈的复述了一遍。听罢了好话,辛夷心里也舒坦了不少,这才将这件事欢欢喜喜的答应了下来。

三日后,这一趟东府终才成行。

辛夷先前因为要进宫才在东府暂住时日,说来二府相较,终究是西府更加轻松自由些。如今因为冬儿的婚事,她也不得不来这儿拘谨一把。

此时沐方锦依旧在御史台忙碌并没有回家,则是由小强兄带着辛夷前去给那沐大娘请安。

已是深秋,天气已转凉了不少,就连门前的花草也渐渐现出萧瑟之气,她在门口稍等片刻,沐老夫人便唤她进去了。

仿佛上次来东府的时候,沐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已经改观了不少,如今待她一进屋,老夫人仿佛对她更加热心了似的,还让她坐在自己旁边……这在先前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辛夷觉得,这大概是因为自己入宫对沐家影响颇多的缘故。既然能对三殿下有些用处,那老夫人深明事理,自然就也不敢怠慢了。“许久不见呀,辛夷你好像消瘦了不少。”老夫人看看她,也缓了口气:“我前几个月也听锦儿说了你家中……嗨,瞧我这记性。”她蹙蹙眉头:“好端端的怎么说到这儿来……”

“……倒也不打紧。”辛夷垂下头去,起身一福,解释了句。“辛夷如今还要感谢老夫人您的体贴。”

知道她说的是沐方锦那几日宿在西府的事情,老夫人倒是也摇摇头:“你快坐下坐下,好端端的又谢我做什么。这东西二府终究都是沐家,你也不必太过在意。唉,过两日就是冬儿的大喜,我们不说那些伤心事……”

辛夷点点头,“听公子说,老夫人您也准备了不少礼物要送给程小姐。程小姐前些日子便说了想要见我,若是老夫人不便参加婚事,不如就由我来代老夫人去送这份心意吧?”

“也是。唉,我这年纪大了。喜欢热闹……但是真是凑不起这热闹喽。”她感慨良多的说。微微一顿回答:“由你送去也好,你就代老身去送这一趟……冬儿这个姑娘,从小我就喜欢。”老夫人说着,眼神飘渺,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她比锦儿也小不了几岁,算是青梅竹马……啧,如今冬儿都成婚了,你说说,这锦儿还是这么赤条条一个呢。”

辛夷听罢连忙宽慰道:“老夫人这话倒也不准,您看公子到底还有几位如夫人呢,算不上一个人吧?”

“光有如夫人有什么用,锦儿不喜欢我也没办法……他总说自己不急着娶妻,唉,他不急,你看老身比他还急呢。”

辛夷听罢只作轻笑,不答腔。

“锦儿总与老身说,是要找一位真心喜欢的姑娘做妻子,虽然老身也喜欢那些大家官宦的小姐,但谁让他是我沐家唯一一根独苗呢?我如今也看开了……只当随他喜欢……”

辛夷一听这话中有话,俨然是又朝她和沐方锦身上拐,赶忙回答:“老夫人,公子这喜欢与不喜欢是一回事,可合不合姻缘又是另外一回事。师父教给我的是算命之术,故而……我还是更信命些。”

自然,沐大娘怎会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也只能轻笑一声回答:“也是,恐怕是我这老婆子想的多了,这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情若是管了……反而难不准会落埋怨哩。”

末了辛夷只能赔笑了声,再都不好回答,随后问了声安,便再度退出门去了。

沐大娘这旁敲侧击,再算上对自己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看来上次来东府那趟之后,老夫人怕是已经将自己看成了准儿媳妇的候选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