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俊臣环顾左右,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露声色,继续问道:“话虽如此,可是转眼天便快亮了,我们这么明目张胆的跑到凤栖原,万一被那里的守军斥候发现了,岂不是陷入到了危机之中,再说了,那地宫你可和他俩进去了吗?”
老三摇了摇头,说道:“由于地宫的门半开半掩,我们考虑到有些不安生,所以没有进去,不过••••••”
汤俊臣忽然冷笑一声,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是妄加猜测,真爱是兵家大忌,你不要说了,咱们这就前往地宫安身,有现成遮风挡雨的地方不住,还瞎折腾什么!”
老三见他作势要走,便下意识地拦住前路,劝道:“二哥还是在考虑考虑吧,实话跟你说了,那里我虽然没看到鬼魂,但却能感觉到一股森然的杀气,咱们还是不要惹那无谓的麻烦为好。”
说到现在,原先没搭茬的那些人也都纷纷响应,大多不想再在这里呆了。
汤俊臣眼看着老三,又看了看这帮手下,心中着实生气,暗道:也不知这里究竟谁说了算?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由着这种风气蔓延。
他想到这里,一股戾气发出,猛然拔出长剑,“咔嚓”一声砍断了旁边一颗灌木,随后阴森森的说道:“咱们人数虽不多,但也是一支军队,如果哪个再敢造谣生事,莫怪我军法从事,这棵灌木便是佐证。”
随后他加强了语气,说道:“咱们今夜就在地宫安身,尔等不要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老三等人见他执意如此,并且还拿出军法这个大帽子,彼此之间虽感无奈,但也都不敢不从,于是,在汤俊臣的吩咐之下,把坐骑留在原地,派着专人看守,然后其余人等在他的带领下,直奔着那地宫而去。
由于事先老三已经带人走过一趟,所以,算是有了一条道路,汤俊臣一边走着一边对身旁的老三嘀咕,说道:“人有人路,鼠有鼠道,咱们脚下的显然是你刚才带人弄出来的道路,如果那地宫中真有什么狐仙一类的东西,难道他们就不出去了吗?原来这里一片荆棘,难道他们全是靠飞的才能到城邑外边吗?我看你们八层就是想和我作对,所以才故意编出一大堆的瞎话!哼,亏我一直把你当做了兄弟!”
老三深感无奈,低着脑袋跟在汤俊臣旁边一言不发,心道:你爱说什么便说什么吧,反正我是问心无愧,如果真出了事情,大不了咱们一起完蛋。
其实老三是不知道汤俊臣此时的心理状态,现在的他表面上威武不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事实上他心里也在打鼓。
他即不聋也不瞎,周围是什么环境他早瞧的一清二楚,所以他人虽硬着脑瓜皮往地宫赶着,心里也是一个劲的在哆嗦。
尤其是他刚才在对老三说话的时候,无意间竟说出狐仙的事情,禁不住身上一激灵,浑身上下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
五十丈远的距离,一会儿的时间便到了,汤俊臣当先停住了脚步,他侧脸对着老三问道:“是不是这里,我看也没什么嘛!”
老三瞟了他一下,心道:假如我一直低着头也就罢了,现在我看你连地宫的门在哪都没瞧一眼,就假装一副英雄派头,真是好笑的可以。
他心中一边想着,一边佯装认真的附和道:“嗯,可能刚才我是和那俩人来的,因为胆怯,相生于心,所以觉得这里有点阴森,而今身边有二哥作陪,这胆气一壮,还真没觉得有什么诡异之处。”
汤俊臣笑道:“是吧,只要有二哥在,保管你们平安无事!”
他说完之后,也在老三的逢迎之下,胆子大了起来,就着星光月色,向着前面的地宫望去。
不望则已,一望之下,他的一颗心禁不住“腾”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顾不得别人,尖叫一声,撒腿就跑。
其余的人一点都不他慢,也顾不得四周的荆棘,争着抢着顺着原道逃窜,呼喊咒骂以及惊呼哀号之声,交相辉映,一时间好不热闹。
韩擒虎就在这些人往地宫赶来的时候,已经调息妥当,他尾随在这些人的身后,也来到了地宫不远处潜伏下来。
可他刚一趴下,便见到汤俊臣首先尖叫一声,然后撒腿就跑,接着其余人也像没命似地迎面奔来。
他正大感诧异的时候,猛然间听到了一连串的笑声,尖锐连绵,并且透着十足的诡异,丝毫没有人气,倒与某些传说中的山间魍魉发出的声音极为相似。
由于他所匍匐的地方,正是那些人回奔的必经之路,所以他也顾不得再仔细观察,连忙滚到旁边的灌木中,刚藏好身子,那些便呼啸而至,首当其冲的正是汤俊臣。
韩擒虎灵机一动,心道:管他地宫里出来的是什么东西,老子主要的目的是报仇,如今趁着混乱,敌我不便,正是我的大好机会。
他想到这里,连忙从灌木中蹿了出来,混在亡命的那伙人之中,开始寻找跑过去的汤俊臣。
也不知这些东女国的人究竟看到了什么,那逃跑的态势简直就是一个字“疯”,先跑的如果腿脚慢了,保准被后来腿快的人撵上,稍不留神便被撞倒,随后就有一双双大脚丫在身上踩过。
正因如此,在这五十余丈的距离内,被踩死踩伤的已占了这些人的一大半,等回到了原先的地方时,就只剩下了二十多人。
汤俊臣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回头看了看地宫的方向,眼角眉梢尽是恐惧,他也顾不得身边是谁,颤声问道:“老三,那东西没有跟来吧?”
身边那人答道:“嗯,我不知道!也许是没跟来吧。”
汤俊臣长出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用手摸了一下脑袋,又问道:“我的脑袋还在吧?”
那人又答道:“我不知道,也许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