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裔战神

第十六章:徐晨(2)【求各种支持】

刘玄石赶紧抱了抱拳,肥嘟嘟的脸上闪过笑意,开口谢道:“多谢崔都督关爱,刘某还好。”

刘寄北一边奇怪刘玄石忽然间怎变得如此不济,几乎平地里都能跌个跟头;一边惊叹于姓崔汉子的身手,暗道:此人的头脑反应当真了得,能在仓促之间,接住飞坠的酒坛,不但时机把握的极为恰当,更难的是这一身轻身功夫,直如搏空之苍鹰,迅疾而轻盈,看来此人大不简单

刘寄北并没有坐下,而是将刘玄石拉到一边,低声问道:“刘公还有何事?如不紧迫,改日再说也不迟。”

刘玄石欲言又止,叹了口气,随后说道:“那就这么定了,过几日你再来,我备些美酒和你共饮。”

刘寄北答应一声之后,低声问明陈顼的居处,便走出了作坊,向着北焕里走来。

靠着刘玄石的指点,刘寄北并没有费太多的力气就来到了陈顼的住所。

离得近了,他发现此处与别地不同,虽然也是一个个院落并居,但并不像其他地方的房屋那般拥挤重叠,相对而言比较清静。

刘寄北在院门不远处驻足,心道:看得出来,北周朝廷对这位落难的亲王还是满照顾的,竟然在闹市中取静,安置了这样一处居所,比起许多同时由江南被掳过来的权贵显要可强多了。

也许是发生了变故的原因,四下里冷冷清清,彰显得竟有些阴森,刘寄北皱了皱眉头,心中未免产生了疑惑,忖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按理说应该有人留守此处,可眼下不但院子里见不到一个人影,就连巷子里也空荡荡的,真是奇怪。

既然没人,刘寄北索性走进了院子,隐约间竟是觉得头有些晕,他抬头看了看当空的日头,阳光颇为刺眼,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忽又感到有些口渴,禁不住舔了舔嘴唇,心道:刘玄石的擒奸酒入口绵软,后劲儿却是很足,难怪当年强盗喝了会人事不省。

他眼光四处游荡,只见院子里颇为凌乱,有几处地面上还残留着血迹,显现出这里曾经发生过打斗。

刘寄北在院子里巡视了一番之后,已然发现旁边的角落里有一口水井,于是走了过去。他来到井口边,却不见打水的木桶,觉得颇为丧气,低声嘟囔道:“没了木桶可怎样打水解渴?”

万般无奈,他只好弃了水井,晕晕忽忽的奔着厢房走去,心下想着:旁边的厨屋里该会有水,且舀一些解渴。

他刚走了没几步,隐约间听到旁边有些动静,便扭头去看,却见正房的门一开,门口处现出俩人,生的俱都孔武有力,一看便知是练武之人。

其中一人厉声喝道:“哪里来的野徒,竟然闯到此处来?”

另一人则道:“不能放他走了,说不定也是刺客一伙的。”

刘寄北停下脚步,心知这俩人定时留守在此的官家,于是耸了耸肩膀,镇定的说道:“在下并非什么刺客,只是于此处的主人甚为熟稔,刚饮了点酒,路过此处前来探望故人。”

那俩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俱都表情疑惑。

最先说话的那人冷冷的看着刘寄北,嘴角撇了撇,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说道:“我看你是巧言争辩!”

随后,他又冷笑道:“这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早就传遍了长安,你既不聋也不瞎,岂会不知?”

旁边的人附和道:“明知此处是案发凶地,仍然鬼鬼祟祟的潜入进来,显然是图谋不轨。”

他说罢朝着之前那人使了个眼色,俩人各自抽出刀剑,恶狠狠地直奔着刘寄北而来。先前说话那人更是目露凶光,一边走,一边喝道:“赶紧束手待擒,免得立时丧了性命!”

刘寄北心中苦笑,忖道:来到此处还没看出个什么来,却是撞见了急功近利的莽夫,真是没事找事。

刘寄北正想出手打发了这两名官差,却忽听院门口脚步声凌乱,于是他好整以暇的瞥了一眼,只见院子里进来一行人,当先的那人手里捧着一坛酒,面色冷峻,正是曾在刘玄石作坊里遇到的那个姓崔的汉子。

姓崔的汉子也看清了刘寄北,俩人对峙之际,都是一怔,随即姓崔的汉子冷冰冰地问道:“你究竟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刘寄北看到他身后的那些汉子,俱都对自己横眉冷对,似乎只需姓崔的汉子一句话,便都会涌过来揍自己一般,不由得心中有气,心道:我来此处关你们何事?一个个跟凶神恶煞似的。

于是,他故意不耐烦的反问道道:“你们又是何方神圣,到这里所为何来?”

一句话说出,顿时惹来姓崔汉子身后的那些人以及之前出来那俩人的咒骂,一时间院子里聒噪不安。

尤其是先前出来的那俩人见到来了很多帮手,更是嚣张,一个劲儿的撸胳膊挽袖子,嗷嗷乱叫,跃跃欲试,如同两只抢食的野狗。

姓崔的汉子丝毫不为所动,向周围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噤声。然后他上上下下瞟了刘寄北几眼,有些不屑的说道:“想来你是喝多了酒,头脑不太灵便,衡量不出事情的轻重,无意间胡乱地走到这里,若真如此,我也不与你计较,只要你乖乖地离开此处,便可相安无事,否则,别怪我铁面无私,叫你求生不得,欲死不能。”

刘寄北头虽有点晕,心里却是雪亮,听到姓崔的汉子如此说话,回想起此人在刘玄石作坊里露出的那一手轻功,已是隐隐猜出他的身份来,心道:若真是他,那就不奇怪为何会在这里出现了。

想到这里,刘寄北淡然一笑,一丝温暖的涟漪由他的嘴角扩散开来,逐渐的布满整个脸庞。阳光虽然灿烂,但是比起他这种特有的笑容来,似乎也要逊色三分。所有的人,包括姓崔的汉子俱都为之动容。

只听刘寄北说道:“我知你便是崔弘度都督,也知你手段独特!奸佞邪盗一向畏你若虎,对你噤若寒蝉,可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任意而为,无论看着谁都可以凭着臆想办事。”

姓崔的汉子正是崔弘度。他并不奇怪被认了出来,以他那冷峻如冰的面貌和气质,早就成了活字招牌,能够认出他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当他看到刘寄北面对这么多人仍是能侃侃而谈,一点都没有露出畏惧的神色,倒是有些惊奇,暗道:在作坊里的时候,倒是看不出他有如此胆识,只觉得是一个遇事拿酒消遣的孱弱匹夫而已,没想到分开不多久,竟是判若两人,看来我还是走了眼。

念及于此,崔弘度已是心下谨慎了许多,淡淡的说道:“你究竟是谁?为何来到陈顼的住所?”

刘寄北也不愿白白生事,见到崔弘度语气缓和了下来,叹道:“在下刘寄北,本与陈顼是旧识,今次来到长安办事,便想着前来探望,仅此而已。”

崔弘度奇道:“听你的口音不似关内人,也不像江南人,怎会早早的认识了陈顼呢?而且据我所知,陈顼在长安也没有什么好友。”

他说完之后,忽然觉得不妥,便冷冷的接道:“你莫要欺诳与我,否则你定然会后悔。”

刘寄北心中一动,忖道:没想到此人心细如发,竟然仅仅因我的一句话,便被他抓住了破绽,看来若不小心应付,难免一场不必要的争执。

想到这里,他便急不可耐的说道:“在下现如今口渴得紧,喝些水之后再说与你听。”

也不等崔弘度应答,他径直走到厢房内,一看果然是间厨屋。他找到装水的木桶之后,拿起瓢舀了一些,“咕嘟嘟”喝了个痛快,随后用袖子擦了擦嘴巴,心里盘算道:从现有的迹象来看,陈顼大半是遭到了不测。既然他都死了,我又何必在这里徘徊?可若想轻而易举的离开此处,眼下倒也不容易,弄不好便会被崔弘度当做了刺客的同伙,虽然我不怕他们能够怎样,可毕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来我还是得想一个说个过去的借口才行。

刘寄北正在思量的时候,外边已是有人叫嚷,让他莫要在里面踌躇,赶紧到外面回话。

刘寄北迟疑了一会儿,尚是没有想好应对的办法,闻听外边越发的叫嚷紧了,并且已是有脚步声逐渐的靠了过来,只好硬着头皮转回身,打算出去。

他心里也是暗自苦笑,忖道:鱼没捉到,倒是弄得一身腥,眼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必要时恐怕还是得硬生生闯出去。

刘寄北走出厨屋,心里忽然涌起一种难明的情绪,似乎正有着什么美好的事物逐渐的接近他。

不由自主之下,他凭着直觉望向了院门口。

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不早不晚,他的眼光正落在一个刚出现在门口的人身上。

众人见到刘寄北身形闪现之后,不是看向了他们,而是有些痴迷的望向了院门口,不觉均有些奇怪,也都下意识地随着刘寄北的眼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