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翼扶住那具软下来的身子,吻轻轻落在洛雯儿的耳畔。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你若是不忍心,便不必去看,待事情结束后,我们就在一起……我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可以怨我恨我,可是,你今天又打了我一耳光……我记得,我们初识时,你就打了我,所以,这个耳光,意味着我们,将重新开始……”
他抱起她,一任她的怒视,却是宠溺的笑了:“我现在要把你藏起来,藏在一个……只有我才能找到的地方……”
==========
映月轩,是尚可颐为夏语冰准备的落脚之所,但是,它还有另一个功用……在那明绡烟罗帐后有一个机关,隐着暗道。
翼王府是三绝之地,千羽翼早就清楚,这条暗道便是以备不时之需。
千羽墨,你以为只有你深谋远虑吗?
他将洛雯儿安置在暗道内。
这暗道的初始部分就是一间房子,卧具桌椅齐备,古玩字画亦有,而床就与映月轩的床相对。墙壁上有暗门,用的是极其昂贵的“半面纱”,打暗道可将外面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可是拨开明绡烟罗帐,看到的只会是一堵墙。
而映月轩,那两个女人是绝对不会踏足的。
==========
可是千羽翼错了,就在他吻别洛雯儿,恋恋不舍的走出映月轩时,正见尚可颐与夏语冰并肩而来。
他眼角一跳,情急之下,只来得及躲在房后,待二人进了门,方跃上屋顶,搬开瓦片,紧张关注。
房内,尚可颐转了个圈,示意夏语冰欣赏自己为她进行的精心准备。
夏语冰依旧是一副懒懒的样子,时不时打一个呵欠,来表示自己的兴趣索然。
“夏姑娘,听说云泽川与世隔绝,而你一直跟随王爷征战,亦是在蛮荒之地,定是没见过这种新鲜玩意吧?”
尚可颐表现得兴致勃勃,拉着兴味缺缺的夏语冰来到一架八幅陵花琉璃宝石镜前。
那的确是个稀罕之物,不似普通的即便打磨光滑亦是泛黄的铜镜,而是光滑如水,晶莹清透。
“夏姑娘人长得美,性子又好,难怪王爷爱不释手,本宫深感羡慕。其实今日叫夏姑娘来,一是想让夏姑娘看看,本宫并非是那种妒恨成性的人,这映月轩的一切,是本宫专门为夏姑娘准备。二来……”她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扭了头,正对上镜中的自己:“你也知道,王爷新婚之夜就……所以,本宫一直没有机会同王爷在一起,这深闺寂寞,夏姑娘大约……”
欲言又止:“如今,夏姑娘正得宠,本宫便想拜托夏姑娘一件事。朝中的事,我不说,夏姑娘这样聪明的人,定也能看出一二。现在的尚家,只能靠我了。所以,本宫想请夏姑娘……”
“王妃是想自荐枕席?”夏语冰眯了眸。
“夏姑娘不要多想,本宫只是想……如果能为王爷诞下血脉,一是王爷有后,一是王爷看着自家骨血的面上,也可跟王上疏通则个,让尚书大人不至于……夏姑娘放心,本宫绝无跟夏姑娘争宠的打算……”
夏语冰一声轻笑,抬起下颌,唇角微勾,她本来身量就高,于是那神态似在说……就凭你,也配?
尚可颐顿时怒火中烧,然而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又强自忍下:“所以,本宫想跟夏姑娘多亲近亲近。其实本宫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生冷,只是……”
叹气:“本宫也难啊!那些下人,你若给他一点好脸色,他便觉得你好欺负,本宫管着王府上下,不得不……”
眼角微红,急忙拿菱花帕子拭了,上前亲亲热热的牵起夏语冰的手:“可是夏姑娘就不同了,往后就是自家姐妹,相处的时日多着呢。从小到大,本宫一直孤零零的,可好现在就有人陪我了!”
拉着夏语冰就往镜台走:“今后王爷若是不在,咱姐俩就说说话。本宫一直很好奇云泽川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会养出夏姑娘这么标致的人物?瞧这脸,瞧这身段……还有这头发……”
她赞赏着,连声啧啧:“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头发?只是漂亮归漂亮,夏姑娘似乎不甚爱惜呢。你看……”
示意夏语冰看镜子:“这么美的头发,却只是这么披散着,实在是……”
摇摇头:“俗话说,三分长相,七分衣装。女人最重要的是会打扮自己。夏姑娘若是装扮起来,不知更要迷死多少人呢。就连那阅美无数的王上,怕是都要拜倒在夏姑娘裙下呢……”
洛雯儿一直看着尚可颐唱独角戏,直到听了这句,即便她被点了穴,眼角也不禁跳了跳。
隐在房顶的千羽翼则不明白这两个女人怎么走到了一起,尚可颐忽然变得大度起来,该不是有什么阴谋吧?只可惜她太不了解夏语冰,若她当真心怀不轨,倒霉的只能是她自己!
这工夫,尚可颐的两手已经搭在夏语冰的肩头,请她坐在绣墩上,要亲手为她梳一个盛京最流行的发式。
她较夏语冰矮了大半个头,又自小养尊处优,自是使不上力。而按理,既是受到优待,夏语冰理应顺势坐下,可是她站得直直的,状态轻松,只冲着镜中的尚可颐笑。
“王妃,莫要白费力了……”她转了身,笑得妩媚:“冰儿虽然出自僻远之地,然而并非一无是处,否则,怎么会让大将军倾心以对呢……”
尚可颐神色一冷,转而融化,可是她刚要开口,就被夏语冰接了下去:“若论梳妆打扮……常言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冰儿倒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倒是王妃……”
上下打量,目露不屑:“着实是太隆重了些儿,以致冰儿直到现在都弄不清王妃到底生得什么模样,也便难怪王爷看都懒得看一眼……”
从洛雯儿这个角度,即便距离尚远,亦可见尚可颐太阳穴在狂跳,可是依旧保持笑意,着实不易。
“所以……”尚可颐忽的放了正在指上缠绕的发丝,兴奋道:“不如让冰儿来为王妃打扮一下吧?”
说着,就要把尚可颐按坐在绣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