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有染

293当众调戏

休想!

于是不待洛雯儿相劝,胡纶已经拍起了大腿:“这怎么成?她……不,您不走,王上也不肯走啊!”

怎么,王上竟在这里看了一天吗?

她不由得望向那个在风中微微飘动如波起伏的帘幔。

再睇向眼前的小太监……当初千羽雪带她去碧迟宫时曾见过一面,很是伶俐,所以印象颇深,而今日……她怎么觉得这个太监在行为语气方面特别像一个人?就是年纪……

段玉舟依然固执:“请公公转告王上,鄙人绝不会投机取巧!”

胡纶真恨不能把这个榆木疙瘩敲晕了丢出去。

“可是公子这鼻子……”胡纶瞅了瞅段玉舟:“不若先请太医来瞧瞧,估计是太过劳累,这天也是热,若是能喝碗冰镇的酸梅汤便好了……”

段玉舟正要反对,洛雯儿灵机一动:“段公子,你昨儿个还说喜欢天香楼的饺子,不若今天我做东,我亲自下厨给你炒几样败火的小菜,顺便切磋一下,你看如何?”

嗯???

段玉舟一怔,好像今天老天扔了饺子,恰好砸中了他。

去?还是不……

去!

胡纶急得差点把拂尘撅折了。

你这边败了火,王上那边可就要上火……不,要着火了!

主子只让他把段玉舟赶紧请出场,免得跟洛雯儿黏黏糊糊,这倒好,俩人说说笑笑的一起走了。

这是什么事啊?

他定定的立在场中,看着那二人远去。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拖得长长的,长得好像拧成了一个。

初夏的黄昏很暖很暖,暖得让人冒出一层热汗,然而胡纶却觉得有一股冷风自平地卷来,带着阴森森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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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梦,确切的讲,是实在累了。

早上醒来,洛雯儿有一阵的恍惚。

片刻后,猛的蹦到窗前。

推开窗,果见一张叠得很好的纸压在窗台上。

她不记得昨夜是不是有人敲窗,方才便是在回忆这件事。可字条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是因为睡得太沉,结果没有听到吗?

急急展开……

却是一张白纸。

她有些不可置信,心下又是一凉。

然而翻转查找间,忽见上面有一些划痕。

寻了个合适的角度,方看到仿佛是拿指甲掐出的字……我一直在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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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们赶到承阳广场时,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幕。

每一张白石案都守着四个侍卫,二人面朝外,二人面朝内,成对角排列。其中两名是无涯御林军士兵,另两名则一位此张白石案的参赛者自国内带来的家臣,一位是通过抽签自参加大赛的其他国家选出的侍卫,目的一是保护参赛者的成果不被蓄意摧毁,一是防止有人趁夜作弊,真是严密得如铁桶一般。

待参赛者进场,侍卫齐齐退去,评委上,世家上,王室上……一切都是头两日的程序。

段玉舟回了头,很是意气风发的冲洛雯儿一笑,洛雯儿亦回之一笑。

笑意尚未展开,就听锣声锵然一响,没好气一般,简直要穿透鼓膜,第三日的较量便在锣音绕梁中开始了。

所有的人剩下的任务都不多了,只消一个上午便全部完成。然而规定时间是两日,他们可以选择就此上交请求评判,也可以拖到日落之前。

的确有积极的参赛者,似乎想证明自己技高一筹,捧着托盘往评判席去了。这么一来,便给尚在犹豫的人制造了紧张气氛。

洛雯儿收回目光,靠着桌边逐一对照检查,细心更正。

段玉舟似乎已经检查完毕,信心满满,便负着手走过来。

见洛雯儿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压在案上,不觉蹙了眉:“昨天我听那位婉莹姑娘说你腿脚有伤,不能长久行走或站立,现下可是累了?不若叫人给你搬一把椅子吧?”

说着便要往前去。

洛雯儿拉住他:“算不得什么,歇歇就好。”

可段玉舟是个很固执的人,她只好解释道:“大家都是一样的,还是不要搞特殊了,本来那天我就……”

她说不下去,眼下她只担心那三个老头会公报私仇。

“你别怕,到时我跟你一起上去,若是他们胆敢……”

“这位公子……”

昨日那小太监又出现了,笑眯眯的样子很是可亲可爱:“这调香需要的是安静,万一因为您……于是她……而且您……”

段玉舟立即神色整肃,然而临走时不忘捏了捏拳:“我会和你一起去!”

胡纶的脸色于是非常难看。

申时过后,洛雯儿觉得也差不多了。前面已有十人去了,经过检验,当场宣布结果。此番角逐以每位评委各颁发玉牌一枚代表通过,共需六枚,眼下过了三人。

这群评委丝毫不顾及剩余参赛者的心情,就那么毫无感情的唱名,继续历练他们的心志。

不能再拖了,如果等到最后,那三个老头说不准有的是时间来消遣她。

她站直身子,捧起托盘,郑重向前。

在路过段玉舟身边时,他旋即起身,亦捧了托盘,一同上前。

帘幕内,胡纶听见千羽墨在咬牙。

主子,您可悠着点,今儿可不比昨日,您的后宫都等在这看结果呢。

洛雯儿面色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呈上托盘,但见那三个老头眼睛虽不一般大,却统一的阴森森的看了她一眼,一旁的甘露萱则笑得蛇一般的诡媚。

三个调香世家,轮番检验,且先不用听任何评论,单就那阴沉挑剔又高深莫测的神色就足够人心情忐忑兼压抑,恍若末日来临。

若是去年,段玉舟即便参赛多次,亦会紧张,可是现在,他却前所未有的镇定,仿佛变成了一棵参天大树,足以为小草遮挡烈日。

他本想安慰洛雯儿,可也不知怎的,竟是抓住她的手,捏了一下。

帘幕内,仿佛有个什么东西也被捏了一下,爆出一声裂瓷般的脆响。

竟敢在王上面前调戏王上的女人?

胡纶觉得自己可以为段玉舟默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