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有染

239指桑骂槐

婉莹则更加愤怒,调门也越高,笼内笼外皆是敞开了叫,效果自是可想而知。

“婉洁,你可不要把事情都推在婉莹身上。婉莹从来不没事找事,可是他呢?我只担心他再这么嚎下去,当真招了狼,咱们可怎么办呐?”婉珑瞥了洛雯儿一眼,语气甚是不满。

看来“没事找事”的那个人,却是她了。洛雯儿想,不过也的确如此。

“你们先去歇着吧,我去看看他……”

洛雯儿说着,便拂开了婉清的手,往狼人所在的栖绿园“走”去。

“婉珑,你看你,你都在说什么啊?”婉玲看着洛雯儿单腿往栖绿园跳,当即给婉珑使了个眼色。

“我自是知道我在说什么。”婉珑的调门并不见压低,显然是说给洛雯儿听的:“其实没事找事的倒是公子,好端端的弄了那么个人,害得大家都不得安生!”

“婉珑,”婉冰急了:“你怎么敢对公子不敬?”

“我怎是不敬?我正是敬着他才替他着想,这话即便当着他的面,我也敢说!全不像某些人,只会卖乖取巧,忸怩作态,专使那狐媚子……唔……”

婉珑被婉玉捂着嘴,婉晶亦是在旁帮着,忙忙的将她拖走了。

然而该听的,不该听的,洛雯儿已经都听到了。

初时,她还可以假装认为,婉珑口中害得大家都不得安生的“那么个人”指的是狼人,这样大家以后见面还好说话,可是现在……

婉莹看看远去的三人,再看看杵在原地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几个姐妹,跺跺脚,追上洛雯儿。

思虑片刻,扶住她:“姑娘,你别听婉珑胡说八道,她一向是有口无心的……”

一向有口无心的是婉莹,然而她既是这么说了,倒愈发证明婉珑是有心有意。

洛雯儿也不是不明白,八朵花中,除婉莹“心思坚定”,其余七朵都对莫习有意,而婉珑格外用情深重……且看别人即便在莫习不在的情况下亦尊称他为“公子”,单单婉珑用了“他”便可知了,不过是不是也说明莫习亦是对其另眼相看呢?

而据她观察,莫习似也格外对她偏爱些。八朵花虽大多数时间打扮一致,可婉珑总是能在某个地方弄得出彩些,然后便得了莫习的赞赏,其他七朵花也总说公子最宠婉珑了。

依仗这种另眼相待,婉珑平日里也没少拿话敲打她,打神情里鄙视她,得了莫习的礼物,会想方设法的跟她炫耀,但碍于身份,也算谨慎有礼。而如今,她与莫习消失这三日,婉珑定是展开了一个属于女人面对心上人与别的女人“比翼双飞”所能展开的所有联想,且莫习即便到了别院,竟是连车都没下,愤怒便终于爆发了。

若是放在往日,洛雯儿难免要同她争辩一番,可是今天,她什么也不想说,满心里皆是莫习平静的睡颜。

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到家,有没有请大夫医治……

“姑娘,你刚刚回来,又受了伤,还是不要……”

“婉莹,你会不会点穴?”

“点穴?”婉莹摇摇头,忽的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姑娘,你是要修理他吗?”

然后一攥拳,目露杀气:“杀鸡焉用牛刀?若想让他乖乖放倒,那还不容易?”

话说到这,又连连拍脑袋:“哎呀,我怎么早没想到?”

转身就往回跑,边跑边回头:“姑娘,你等着我啊,等着我……”

她这一通没头没脑,倒弄得洛雯儿迷糊了。看着婉莹跑远了,她方继续一步一跳的往栖绿园挪去。

尚未行上一半,婉莹便兴奋赶来,一手拎着兔子的耳朵在洛雯儿眼前晃了晃,笑眯眯,一手忽的擎出一条胳膊粗的棒子,秀气的脸蛋顿拧得狰狞:“姑娘受了伤,稍后的事便交给我好了!”

“等等。”洛雯儿拦住她:“你去弄把剪刀和剃刀,再拿瓶酒,外加伤药与绷带,还有水……”

婉莹皱眉不解,转瞬豁然开朗……洛雯儿竟是比她还要狠,看来是想给狼人戳几个窟窿,却不让他死,包吧包吧,待养好了再戳。

于是恶狠狠的一点头:“明白!”

转眼,一切用具备齐。

二人刚进了栖绿园,就听见闷吼之声低低传来,状似威胁,与之一同传来的,是一阵阵的恶臭。

待走到跟前,洛雯儿不禁皱了眉……

因为吃了喂了泻药的兔子,笼子里面一片诡异的狼藉,且正值夏季,简直臭气熏天,引得苍蝇成团乱转。

狼人却好似浑然不觉,长长的毛发上粘着可疑的颜色,蜷在角落里,目光自乱发间透出,警醒而犀利。

“嗬,饿了几顿,现在老实了吧?”婉莹一边捂着口鼻,一边拿棍子狠狠敲了下笼子。

狼人嗷的窜起,直扑过来,将笼子撞得一声巨响。

“敢冲我发威?瞧一瞧,这是什么?”婉莹拎着那只一动不动的兔子,在他眼前炫耀了一圈。

狼人立刻目不转睛的盯着兔子,鼻子不停抽搭,张了嘴,吐着舌头,一会就流出一串口水。

“接着!”

婉莹手一扬,兔子凌空飞起,落在笼顶。

狼人往上一窜,单手将兔子从缝隙里扯下来。

然而缝隙太小,他的力又太大,速度太快,竟直接将兔子拽做两半,然而不管不顾,张口便咬。

洛雯儿转了身,不想看这幕血腥。

望着在枝叶间忽闪忽现的日光,心想,莫习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吧……

“嘿,倒了,倒了……”婉莹拍着手跳起来。

洛雯儿回了头,但见狼人已躺在笼底,手中还抓着另半只兔子。

他似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努力要把兔子送到嘴边,可是手抖了抖,兔子竟是掉了。

“哼,”婉莹叉了腰:“下了足以放倒十个壮汉的蒙汗药,还怕收拾不了你?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狼人纵然不懂人语,但是见这架势,也知道自己遭了算计,顿时绷起身子,想要攻击,却是动弹不得,只瞪着眼,发出一声长嚎。

可是没一会工夫,竟是连睁眼也变得困难,但依然坚持着,恶狠狠的盯着笼外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