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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阀希望因为希望尽快入关中,于是下令掠夺民间牛车二千余辆,却以之运载从江都抢来的宫女和珍宝。至于武器、装备、食粮等物资,却命士兵背负,于是惹得士兵再次叛乱。虽然叛乱最后亦平定了,但也元气大伤。瓦岗寨乘机命大将徐世绩伏兵黎阳,大败宇文阀兵马,降者无数,女子财货尽失。
宇文士及、宇文智及、宇文成都等三人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只剩余两万残兵,没有力量再去争夺关中,于是只好北走魏县。而指挥这一仗的瓦岗寨李密则因此声势更盛,已经凌驾于大龙头瞿让之上了。但另一方面,李阀也终于攻陷长安,得到关中这块根据地,并且奉代王杨侑为帝。一时之间,大隋朝竟然同时有三名皇帝出现,而且都是未成年的小孩子,也算得上天下奇闻了。
乱世之中,各家势力彼此实力消长之快,实在教人为之目不暇给。不过这些事情,陈胜却也并不关心,听过就算了。他在这处小镇上歇宿了一夜,第二天照旧启程,北上而去。
行行重行行,不过半月时光,陈胜已经到了长江边上。乘搭渡头的船只过江以后,就转往西北方向,朝襄阳城而去。这襄阳城扼控大江,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不过如今因为各家势力互相牵制的缘故,一时之间,却是谁也顾不上来占据襄阳。反而便宜了当地大豪钱独关。
钱独关乃汉水派的龙头老大,为人介乎正邪之间,在当地黑白两道都很有面子,做的是丝绸生意,家底丰厚。隋炀帝死讯传开之后,钱独关在众望所归下,被当地富绅及帮会推举为领袖,赶走了襄阳太守,自组民兵团,把统治权拿到手上。自把自为,不用看任何人的面色。在李密、杜伏威、李子通等各大势力互相对峙的当儿,他更是左右逢源,甚至大做生意,换取所需,俨如割地为王。
襄阳是沟通南北的重镇,官道上南来北往的商旅着实不少。人太多了,堵塞道路,前进速度自然就慢。陈胜不耐烦混在人群之中慢慢挤,于是干脆施展轻功离开大路,绕行小道向襄阳城走去。
走了约莫半天左右,攀过一座小山丘,忽然之间,阵阵厮杀声以及兵器交击锐响,从不远外隐隐传出。陈胜好奇心起,于是循声找过去。绕过片小树林之后,眼前随即为之豁然开朗,却是片夹杂在群山之中的小小平原。平原之上,如今正有两群人相互对峙。不。严格来说,该是二十多名身穿胡服的骑士,乘着马匹合力包围一名年轻武士。但观其气势,那年轻武士却丝毫不在对面大队人马之下。
这年轻武士身材高挺,五官轮廓分明,高鼻深目,该非中土汉人。皮肤白皙,却丝毫没有娘娘腔的感觉。眼神凌厉,深具强横霸气。他额头处扎了条红布,身穿黄色武士服。左手持锏,右手执剑,单从其上所闪耀的青光看来,就知必是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
此时此刻,年轻武士脚边已经躺倒了好几名身穿塞外胡人装束的武士。鲜血在地下肆意流淌,把大片碧绿草地染成殷红。只见他冷冷一笑,高举兵器左右交击,发出“当~”一下清脆金铁交鸣之音。好整以暇地道:“拓拔玉,你明知这群人不是我的对手,何苦还叫他们上来送死?要杀跋锋寒,自己过来动手吧。”
自称为跋锋寒的年轻武士,出言所挑衅者,正是眼前这大队人马的首领。此人年纪约莫在二十五、六左右,头扎英雄髻,身穿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样貌颇为俊俏。乍看之下,颇有点公子哥儿的味儿。但他肩头挂着的那对飞挝,则是江湖上罕有人使用的奇门兵器,一看便知极难操控。
这拓拔玉微微一笑,开口道:“跋锋寒,你无谓使这激将法。得罪了咱们师尊,你这条命注定已经不属于自己。今日既已被咱们率领十八骠骑包围,难道你以为自己还有逃脱活命的机会吗?”他外形俊俏,说话时候的声音也是阴阴柔柔,有点儿不男不女的感觉。
他说话声刚落,旁边随即响起了阵阵如银铃般的娇笑声。发笑者,乃是一名年约十七、八左右的胡人少女。她长了张娇俏瓜子脸,两颧各有几颗像星星般的小斑点,予人俏皮野泼的感觉。秀目长而媚,乌灵灵的眼睛充满不驯的野性,腰间系着一柄塞外胡人惯用的马刀。
这少女收起笑声,甜甜道:“跋锋寒你这恶贼,连累得人家要万里迢迢地跑来中原追杀你,实在好可恶哦。乖乖不要逃了,让咱们杀了你好么?”语气之中,俨然一派天真少女向男朋友撒娇的味道,却又带着要取人性命的狠辣。两种相互矛盾的特质揉合在一起,实在教人为之印象深刻。
跋锋寒不屑轻笑,反手把长剑放入腰间剑鞘之中,原本拿在左手的破天锏交到右手,随即向前一扬,喝道:“淳于薇,别以为妳是女人,我就会手下留情。要杀人,妳不妨自己过来试试。哈~看在妳年纪比我轻的份上,就让妳半力。我不用这柄斩玄剑,只用这支破天锏好了。”
破天锏之名尚好,斩玄剑三字一出,拓拔玉和淳于薇两人登时同时为之变色,甚至身后那十八名胡人武士,也一齐显露出无比愤怒的表情。拓拔玉冷喝道:“住口!什么斩玄剑?简直不知死活。我们师尊的姓名,是你能随便乱叫乱用的吗?”
跋锋寒哈哈一笑,道:“毕玄虽然号称武尊,但他也不是生来就有现在这身高深修为的。刚从娘肚子里呱呱坠地的时候,他还不是普通人一个?不过资质天赋加上苦练以及一些际遇,才有今日成就吧。既然他可以成为武尊,别人又为什么不可以?我跋锋寒偏不信世上竟真有无法跨越的高山。不错,这柄斩玄剑,今日看来,确实还有些夸大其词。但总有一日,我跋锋寒必定可以让它名副其实,斩下毕玄的脑袋。”
陈胜藏身林中,远远地欣赏着眼前这幕好戏上演。从双方对答听来,那拓拔玉和淳于薇两人,该是当世三大宗师之一,突厥“武尊“毕玄的徒弟。而那年轻武士跋锋寒,陈胜对他更不陌生。虽然从未见面,可是也闻名已久了。
假如陈胜自己没有进入这个世界的话,那么跋锋寒将会和寇仲、徐子陵两人结为生死之交,并且共同分享了和氏璧异能改造所带来的好处。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甚至能够被称呼为大唐第三龙。不过现在嘛……寇仲和徐子陵两人,都跟随他们的娘回去高句丽了,跋锋寒自然再没有机会和他们结交。和氏璧异能,似乎也不可能再和跋锋寒有任何关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跋锋寒作为塞外继毕玄以后最出色之高手,本身资质也是超人一等的。即使没有什么异能,凭着其本身能耐和毅力,只要假以时日,相信同样也能在武道之路上,攀升至与毕玄相等之高度,最终成为新一代的武尊。这一点,陈胜只需听他刚才所说的“不信世上竟真有无法跨越的高山”一句话,已经可以据此而做出判断。
只因为真正的武道高手,从来不会甘愿屈居他人之下。不断向强者发起挑战,不断超越强者,这才是追求武道巅峰者该有之心态。跋锋寒如此,陈胜自己,同样也是如此。若非如此,则永难到达巅峰。
那边厢,淳于薇却坚决不同意跋锋寒的说话。因为在她心目中,毕玄就是永远不败的武尊,不可能有人能够把武尊击倒的。其实不单止她,塞外所有突厥人也都是相同的想法。武尊的无敌威名,就是他们最大的心灵支柱。故此淳于薇立刻气哼哼地道:“你这坏人,又来胡言乱语,实在讨厌死了呢。既然如此……那你就真的去死好了!”
一言才毕,淳于薇突然从马鞍上纵身跃出,以流星般的身法扑向跋锋寒。马刀出鞘,带出一抹耀目精光径直抹向敌人咽喉,出手狠辣之极。单单看她发这一招,就可知其修为甚至更在宇文无敌之上,足与傅君婥并驾齐驱。不愧为毕玄这位名师所教导出来的高徒。
淳于薇快,跋锋寒更快!但见青光乍闪,破天锏赫然化作一道长虹,后发先至地出击。自创《锋寒七式》之“旷野惊雷”劈出,当真大有霹雳雷击之威!
白驹过隙之际,两股无形无声的锏气刀芒,率先与彼此相互绞击抗衡。却是争持不下。紧接着,毫无花假的火拼硬撼,悍然激发出金铁激震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