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大人，此事千真万确。而且所有的一切都是发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在联军大营之中亲眼目睹了所有一切。发动攻击的明军，只有300人多一点啊。”
那日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的开始描述当日他所见到的一切。在他绘声绘色的描述之中，非但阿鲁台本人面色铁青，其余亲信将领也是惊骇欲绝。
“……无论乌日更达/赖如何努力，也根本无法扭转丝毫的局势。无数的草原勇士们向前冲锋，而敌人只是守在远处冷酷的向外开火。
“上万人就那样倒在血泊之中，前仆后继死不瞑目。而那些明军却是连眼睛都未曾眨过一下，他们根本就是铁石心肠。要知道，整个草原当天都被鲜血给染红了……
“后来被俘了我才知道，原来这些身穿奇怪军服的明军，便是明廷请唐上仙所整编的神机营兵团。而真正和我们作战的沐斌所部，仅仅不过是神机营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据说整个神机营拥有沐斌这样的兵团不计其数，我也在大营之中亲眼见到了无数和那些奇怪明军装束相同的战士。他们手里都拿着那种奇怪的铁管子，杀起人来都不眨眼的。
“我也曾费尽心机打探过消息，知道了那种奇怪铁管子便是神机营整编后的武器。是唐上仙从修真界给带回来的，名字叫做神迹火铳。可以远隔千尺，杀人于无形！
“那东西可以发射出来一种神光，凡是挨着碰着，都会鲜血迸发。而且那道神光速度极快，只听那边神迹火铳一声响，千尺之外的人就是非死即伤……我还听说……”
阿鲁台越听越觉得心惊胆颤，目光无意中掠过周围其余亲信部下的脸上，就看见了一张张惊恐的神情。这些向来骄横的将士们，很明显是害怕了。
他顿时再也听不下去了，大步上前去一脚踹翻那日松，大喝道：“够了，你给我住嘴！”
那日松被重重一脚踹在了胸口上，顿时感觉连气都快上不来了。原地趴着咳嗽起来，好半天都没能直起腰来。而阿鲁台还不解气，又上前连踏几脚：“你这个胆小鬼，懦夫！”
这个狗东西，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呀？难道他这是特意回来为敌人张目的吗？幸好今天没有召开整个部落会议，否则必然会引发巨大的内部分裂。
即便是鞑靼内部之中，有关和明朝到底是战是和也从来不曾达成过统一的意见。阿鲁台这些年来所采取的战略，并非没有反对者。只是他势力太大，别人无法轻易动摇而已。
眼见持续的打击让那日松几乎断了气之后，阿鲁台才逐渐停手，转过脸来用冰冷的目光扫了一圈后，阴森道：“今天的话谁也不许传出去，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
随后让人将半死不活的那日松抬了出去，并且暗示将之囚禁起来。
原本心中很想杀死那日松以绝后患，但是转念一想可能今后还会询问情报，便决定先囚禁起来，但却要隔绝他内外传递消息乱了军心。
拉走了那日松之后，大帐之中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当中。所有阿鲁台一系的亲信，此刻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原本召集这些人过来，是想让所有人都了解内情后商议的。
可是此时此刻想起听到的消息，却是谁都没有了任何心思说话。那日松所描述的一切，远远超出了所有人所能想到的极限境界。和这样敌人作战，他们全都没有了信心。
就连阿鲁台本人，也皱着眉头不断思索。他相信那日松的描述中可能会有部分水分，但是说他的情报全部是胡说八道明显不对。这证明明军的力量，完全超过了他的估计。
虽然鞑靼部的军事力量远远超过朵颜三卫等东蒙古诸部，可是双方之间的差距远没有意料之中的强大。尤其在于战士的个人素质上，彼此没有太多的差异。
假若明军的新神机营当真可以凭借神迹火铳，以300人歼灭20000人的东蒙古诸部联军。那么鞑靼部就算是出动10万战士又能怎样？说不定还是打不过明廷的区区2000人！
这在以前简直是不可想象的！明廷1个士兵居然可以打倒6、70是个蒙古勇士，而且自身还是毫发无伤。而且他们的手段，居然是杀人于无形之中……
即便是将这个判断拿去说给再如何对明廷心怀敬畏之人听，恐怕对方也根本不会相信这是真的。鞑靼部之中确实有宣扬与大明和平相处的贵人，可他们也不会认同这个结论。
半响之后，终于有人打破了沉寂，大声道：“我就不信明廷会有这样的实力，什么唐上仙都是假的！汉人最是虚伪狡诈，想拿这些骗我们害怕后自己认输投降吧？”
有人开了口之后，大帐之中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其他人仔细想一想，恐怕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上次阿鲁台派人前往京师，根本就是秘密行动，知道的人并不多。
大多数人虽然听说过唐上仙的传说，不过根本只是将之当作谣传。再说汉人中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神师？就算真的有，也只能出现在那些转世大喇嘛身上。
“说的没错！否则明军经过大宁一战后，应该携大胜余威向我们进军的，可为什么会留在大宁寸步不移呢？很显然，他们也是受了重创，正在舔伤口呢！”
“这话说得有道理！按照明廷习惯吹牛的老习惯，恐怕早就将这样的胜果大肆嚷嚷到遍草原都是了。可现在却是默默无闻，足见此战他们的心虚底气。”
“说的没错，何况大宁城实际上已经被毁了。这一点就算是明廷那些人再如何厚颜无耻，也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因此照我看，明廷其实输掉了这一仗的。”
“那日松若非是收受了明廷的好处，就是被明廷使了手段给收买了，他明显是在胡说！什么杀人于千尺之外、看都看不见的神光？难道汉人还都成了神仙不成？”
一阵七嘴八舌的讨论之后，现场的气氛明显活泛起来。阿鲁台满意的暗中点点头，挥手正色道：“没错，大家说的都有道理。汉人们不过会人多欺负人少罢了，真要单对单的交战，咱们草原上的男子汉可以让他们一只手。既然看出了真相，我们就应该打破这个谎言！”
“对，我们要打破汉人们的谎言。太师大人，您说我们应该怎么干？”
“哈哈哈，当然还是老办法！收拾一下，让大家都准备好。咱们再陪这些老朋友们在大草原上兜兜圈子好了，找准机会给他最脆弱的地方来一口！”
“太师说的没错，我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会按照命令给他们致命一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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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永乐十九年九月初八，重阳节前夕，大宁城外明军大营。
经过这段时间的重建，残破的大宁城已经大致恢复了旧貌。被明军所营救出来的大宁百姓们，对朝廷这次的所有举措都是感恩戴德。
按照唐少哲的计划，帮助大宁百姓重建家园的工作重担，主要落在了那些被俘虏的联军士兵身上。他们每天都必须以大强度的劳动，来作为赎罪的补偿之一。
善待俘虏神马的规矩，从来都不是唐少哲要教导给神机营将士们的准则。他只让神机营上下记住自身是属于大明的官兵，所守护的对象仅仅限于大明百姓。
你对百姓的任何好处，都不会被人忘记。哪怕史书之中无人记载，但是在万民心中永远都有一杆属于自己的良心之秤！很快，这个言论就得到了证明。
大宁城百姓在听说了此战指挥官沐斌被皇帝削去官职一落到底，几乎成为一名普通战士的消息后，他们居然完全自发凑出来了万民伞送给沐斌并向皇帝递交了万民书。
被沐斌率兵血战所拯救回来的民众们，用他们自己朴实的手段，表达着心中的感激之情。
这一幕看在众人眼中，当真是让人心中感慨至极。以前类似的礼物从来都是只有治理民政的文官有机会获得，武将还从来不曾有过类似的收获。
虽然不能满足百姓们的要求，可唐少哲却借此在大营之中开展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教育。
“……效忠大明朝廷，保护大明百姓，这就是你们存在的意义所在。只要有人能敢于站在大明利益的对面，你们就是他们永远也挥之不去的死神和魔鬼！
“假若杀死一万敌人可以拯救一个大明百姓，那么你们应该怎么做？让我来告诉你们，你们所有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拿起手中的神迹火铳，对敌人开火！
“哪怕杀死了9999个敌人，都不算是完成了你们的使命！既然杀死1万敌人可以拯救1名大明百姓，那么你就要毫不犹豫去杀死1万敌人！
“你们来自大明百姓当中，你们就要以守护整个大明的利益为最高目标。若是违背的这个目标，那么我可以赐给你们神迹火铳，也就可以收回来它！”
记得当时唐少哲在大营之中对着全军训话后，用冷冽至极的目光横扫全场。他眼光所到之处，每一个神机营的战士们都挺起了胸膛神色凛然。
“我来告诉你们神机营存在的意义：为了守护大明，便是化身成为大明之外所有国家人民心中的魔鬼也在所不惜！”
“……”稍稍的沉默之后，整个大营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吼声：“为了大明，斩尽敌人！”
（PS：这几天心情一直很糟，今天最糟！堂兄的恶性脑瘤确诊了，做手术也不会有效果了。从小我们一起长大，而今他才不过33岁而已！唉，人生真是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