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西游记》的第二话之后,亓子出来的时候居然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现在就出手,向唐少哲发难呢?若是失手将之杀了,那不是没机会再看下面的影画了?
正在纠结之时,却抬头看见影画宫门前的棱柱上,张贴了一幅新的预告。这是自《西游记》开播后,已经为人所熟知的一种介绍方式了。
很多人觉得这些张贴出来的影画,完全就是和真人无有两样,十分担心那些张贴画上面的影像也封禁着人的灵魂。可是,不得不承认这些东西很直观,真好看。
亓子自然也已经明白了这些张贴影画的作用其实就是简单的介绍影画宫中正在播放的那些影画的内容。记得刚才进去看《西游记》第二话的时候,这里还没有新的张贴影画,如今出门的时候却是有了。想必,是什么新鲜东西。
不知不觉中,亓子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影画宫中所见所闻的这些新鲜影画所迷惑。即使他如今也算是精通修真的知情人,也完全无法摆脱电影的魅力吸引。
这张新贴出来的影画预告前,早就围了不少人。虽然几乎所有人都没能看明白其中蕴含着什么意思,但却都被吓了一跳。
预告影画上,一座孤坟边上有一个白衣美女回眸一笑,旁边写着几个看起来如同鲜血流出的字“聊斋之公孙九娘”。虽然是大白天,可还是有很多人被这几个血淋淋的字吓了一跳。
他们从来没想到过,字迹居然也可以如此令人心中战栗。看着几个血淋淋的字,虽不知道“聊斋”是什么意思,但很多人都已经禁不住有点两腿发软。
“看样子晚场的影画,似乎唐上仙准备放这个。”
“恩,九爷,你说这是啥意思?”
“公孙九娘似乎一个女子的闺名,可能就是这上面那个白衣仙女。可是聊斋嘛,就猜不出来了!”
“聊斋,听这名字似乎像是一座书斋的名字。可这画上,除了这位白衣仙子外,就剩下一座孤坟。难道说,这孤坟中埋葬着聊斋的主人?”
“恩?那这聊斋主人与之白衣仙子又有何关联?”
“哎,猜不透,实在猜不透。”
“是啊,唐上仙这次的预告影画实在让人满头雾水。”
“就是啊。上次放映《西游记》的时候,张贴出来的预告影画上,比这次清楚详尽多了。”
“嘿嘿,晚上看看不就知道了。”
“对,对。晚上一定要看看。《西游记》已经如此好看,想必这个《聊斋》也不会有错。”
“哎呀,就是这几个字看起来总让人觉得心里阴森森的,有点渗人!”
“对啊,你说这字该不会是咬指血书吧?”
“哈哈,怎么可能?刚才就有不信邪的人用手摸上去试了试。可惜,这张画上干净滑软,一点血迹也没有。估计这血字,也是修真手段才能印刻在上面。
……
亓子在旁边细细看了看这张图画,同时也听到了这些围观者的谈论。他也没从画上看出什么不同来,但是此刻却禁不住心里中晚场期待起来。
略一思索后,亓子就下定了决心:“反正这唐少哲也跑不了,还是看完了今晚这场《聊斋》的影画后,再向他拷问清楚吧!”
随后,亓子招招手,将在旁边等他的几个富阳侯府的随从叫过来,道:“劳烦几位,再帮我买一张影画宫晚场的门票。然后,几位就可以回去复命了。贫僧,再无所求。”
几个富阳侯府的家人那个敢怠慢,急急忙忙去给亓子准备排队买票。晚场的门票,可是刚刚开始开始卖,现在赶紧去排队吧。
不想,旁边有人看见亓子指使几个家人帮他买票,却是笑出声来,道:“哈哈,真是世上之大无奇不有。居然连和尚也守不住寂寞,来影画宫看新鲜。”
亓子闻声望去,却见一位穿着丝织锦袍的青衣公子哥儿在几个同样身上光鲜的朋友簇拥下向影画宫门前走来。一边走,一边口中取笑。
亓子微微一笑后,并不接话。他向着几个一眼就能看出勋贵子弟身份的年青人合十一礼后,转身就向旁边走去。俗人的世界,自建文四年起就再也没有了关系。
青衣公子哥儿也只是随口说说,不过闲来取个乐子罢了。但是,没等他继续将话题转回影画宫刚刚张贴出来的预告影画,身边的另一个年轻公子却说话了。
“呵呵,那有什么奇怪的?不过是一个和尚来影画宫看道士的修真秘术而已。尼姑偷人的都见过,小和尚来偷看修真影画,没什么稀奇的!”
“哦?玉帆怕不是见过尼姑养汉,而是自己就是那尼姑养的那汉子吧?”
“哈哈哈哈……”
几个勋贵公子哥儿毫无顾忌的失声大笑起来,影画宫棱柱预告画之前围观的众人,看到他们来到,顿时远远避开,走了个干净。
崇文门里街上经常行走的熟人都知道,那几个人的父辈都是靖难之役后因功被封了公、侯、伯的爵位。因为崛起太速又是武臣,所以家中子孙的教养也就有限的很了。
因此,这些个勋贵弟子在京师之中也算是恶名累累。尤其那个青衣公子刘亮,更是这些子弟中赫赫有名之辈。好勇斗狠不说,兼得暴戾成性、凶悍无比。
手头上虽然没有人命官司,可是几乎别人都知道官府那些统计数字完全是扯淡。很多人亲眼见过他当街打死过人,但是后来却不知为何,此事突然就没了消息。
刚开始,据说受害者那家人闹得很凶。人家死了家中的顶梁柱儿子,肯定不会如意。第二天就向顺天府递了状子,要告刘亮行凶杀人。
顺天府接状子虽然很快,但是办案却慢了许多。最后查来查去,居然判了个双方街头口角,死者是在争吵中因为身上暗藏的隐疾发作而猝死。
知道当天那事儿的人,都几乎每一个人在听完这个结论后都再次掏了掏耳朵要求复述一遍。街头口角争执?混乱中死者隐疾发作猝死?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那隐疾发作猝死,为什么当时那人满身是伤、头破血流的?要说当天在崇文门里街上看见此事的可不止一个人。
但是,死者家人请人去作证,却没有一个人硬下头皮去衙门作证。既然没有人去证明顺天府的这个结论是胡说八道,那么最后也就很好定案了。
听说顺天府衙门好像是断定受害者的那家男人诬告,判刺配三千里。男人刺配之后,据说家中婆娘就在某天搬出了京师,去河南去投奔亲戚去了。一家子,算是分崩离析,家破人亡了。
而这些事情,其实不过是广恩伯家的二公子骑马撞坏了人家的摊子。那人见他毫无赔偿之意,便自认倒霉去收拾残局,随后嘟囔了几句咒骂,如此而已。
但是在咒骂偏偏不小心被广恩伯家的二公子刘亮个听了个正着。刘亮听说后,双眉一轩,当即就动了手。很快就将那小伙子打的满地打滚,但无论那小伙子如何求饶,他却越打越凶。
直到将那小伙子在大街上打的满头是血,最后昏迷不醒,才算停了手。他根本不管不顾,扬长而去。可是那小伙子却因为伤重不治,当晚就身亡了。
此后,广恩伯府的二公子刘亮就在京师的市井中留下了字号。凡是听说过此事的人,在见到他之后,脑中都会浮现他的外号——刘二疯子!
看见这些人围观众很自动的离开,几个人不由开怀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公子哥儿指着刘亮大笑道:“明远,没想到你如今也有这样的名号威风?”
刘亮得意的一挥手,道:“这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去做净街虎?我的目标是向家父一般,骑马持枪,纵/横疆场厮杀,给自己再挣回来一个爵位!”
“哦?明远还有这样的抱负?”
“嗐,可惜我生不逢时,没有机会了!想吾等父辈当年讨伐建文逆党,横刀立马、闯荡天下,那是何等的畅快潇洒?如今却再没这样的机会了。”
“就是,就是。可惜建文余逆已被家父当年扫了个干干净净,如今却没什么敌手值得出手了。只剩下一些塞外蛮胡,那里值得国朝大军出手啊?”
“就是。想起当今圣上昔年带着吾等父辈们提兵南下,饮马长江,弹指间,建文逆党灰飞烟灭。那是何等的功勋?”
“是啊。皇上以一隅之地横扫六合、诛除建文逆党,使我大明宇内重归一统。这等功业,真真是足以让人名留青史了。”
“对啊,对啊,可惜我等没能赶上!”
“就是。你说这建文逆党居然也没留下几个等我们去诛杀的,真令人好生失望。”
“哼,建文逆党不得民心、不识造化,败亡只是早晚之事。”
“天道虽然如此,可是也因圣上雄才伟略、吾等父辈血战疆场,才换回了如今盛世江山。如今这大好生活也要好生珍惜才是。”
“哈哈哈,是极是极。今天先让吾等好好看一下唐上仙的影画宫中有何新东西上映?”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走近影画宫前的巨大棱柱边上,很快就看到了新的《聊斋》预告。又很快转移了话题,兴高采烈的谈起来晚场的这部新影画会是什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