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登死士见麴义上前去拍打那金甲巨人并没出现任何异常便都放下心来,眼神中透露出对麴义钦佩的目光。
周昂听身后士卒们纷纷议论着“将军真厉害!”“将军好胆量!”“将军不愧是将军!”等等话语,便也壮起胆子走到麴义身边拍着白罴道:“我愿助将军搬运妖人尸首,还有带种够胆的没有?”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主帅麴义和副将周昂都带头站了出来。先登死士能成为军中精锐也不是孬种,便有不少人纷纷出列。
浮在半空的南烨见麴义、周昂就在自己身旁忍不住咧嘴一笑便要动手。可就在此时,却见远处尘土飞扬,一队骑士飞驰而来,当先二将正是典韦、周仓。
麴义和周昂也听到了身后马蹄声响,这让二人吃了一惊。此时他们也顾不上身前的金甲巨人了,都回过头张望起来。他们二人能指挥弓弩为主的先登死士自然也都是用箭的高手,目力极佳,一眼便认出了典韦、周仓。
“快!列阵迎敌!”麴义见典韦、周仓二将眼珠子通红一副拼命的架势哪里还顾得上身后的金甲巨人,急忙下令迎战。
先登死士的强弩威力虽大,可是上弦准备的时间也长。刚才他们全部收弩换刀,此时奔马就在眼前,也来不及再换弓弩,只能勉强排列刀阵应对骑兵。
麴义领兵打仗非止一日,自然清楚先登死士的弱点。强弩能克制骑兵不假,可是若换了短刀则立刻变成了被骑兵所克。只是此时敌人近在眼前,根本无暇顾及什么兵种相克了。好在典韦、周仓身后的人马不多,只有百余人。麴义相信自己的八百先登死士就算被克制也能凭人数优势取胜。
先登死士不愧是袁绍军中精锐,尽管要手持短刀面对骑兵,却没有一人退缩,迅速的摆好阵势,准备迎接南烨亲卫骑兵的冲锋。
就在麴义、周昂和先登死士都盯紧了典韦、周仓,遗忘了金甲巨人的时候。他们身后的金甲巨人却突然站了起来,两只大爪子直接搭在了麴义、周昂的左右肩头。
全神贯注准备与骑兵交战的麴义和周昂根本没想到刺猬一样的白罴金尸还能动。当他们被一只长着白毛的大爪子抓住肩头的时候,本能的向后回头,当时便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凄戾的惨叫:“啊呀~~~~”
先登死士被麴义和周昂的惨叫声吓了一跳,谁也不知道自家将军出了何事,纷纷回头观望。可是只看了一眼他们就再也回不过头来了。
之前趴在地上死去的金甲巨人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后背上还插满的箭矢。此时这巨人两只手上正提着两个活人,正是自家将军麴义和副将周昂。
直到此时先登死士才发现眼前的根本不是什么金甲巨人,而是一头身披金甲,头戴独角金盔的巨大熊罴。那锋利的爪子,凸出的口鼻,尖锐的牙齿和金盔上的“罴”字,都能证明眼前的不死怪物根本就不是人。
麴义和周昂的肩膀已然完全被白罴的爪子刺穿,而后直接提了起来。尽管他们二人不停挣扎尖叫,可是根本脱离不了白罴的控制,那恐惧和疯狂的叫声让每一个先登死士都听着发毛。
紧接着先登死士就见到了他们一生中最恐怖的景象。他们就见那金甲熊罴双爪提着麴义和周昂开始不停对撞,动作就像鼓掌一样。
开始的两下麴义和周昂还能发出惨叫,不过很快便没了声息。两个人的脑袋完全被撞碎了,脑浆混合着鲜血四处飞溅,半个身子也在巨大的力量下被撞成了肉糜,骨头也完全被撞断了。刚才还活生生的两人此时就像两块沾满血浆的破布一样将鲜血四处乱甩。
八百先登死士完全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更让他们感到恐怖的是那金甲怪物杀死两位将军之后竟然四肢着地,朝着他们的方向飞奔过来。
一直回头观望先登死士齐齐发出一声惨叫扭头就跑,可是他们一转回头便看到典韦、周仓提着双戟迎面而来,在他们身后是一百勇往直前的法师亲卫。一场血腥屠杀开始了。
在法师亲卫和先登死士接触的一刹那,南烨便控制白罴返回了身边,再次将自己和甄宓保护起来。他可不想糊里糊涂的死在乱军之中。
典韦、周仓并不知道自己正在屠杀的这些慌乱士卒就是袁绍麾下的精锐先登死士。他们只知道这些人是要劫杀法师,置南烨于死地的人。正因如此,典韦、周仓和法师亲卫毫不留情,竟将八百先登死士一个不留屠戮殆尽。
失了主帅吓破胆的先登死士面对典韦、周仓的大屠杀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当最后一个先登死士倒在血泊之中的时候,法师亲卫依然还是零伤亡。
典韦、周仓见到白罴发威的时候便知道南烨平安无事,此时他们命亲卫打扫战场,亲自来见南烨。
南烨一直在半空观察着战场局势,见大势已定他便控制白罴坐到一边,从地上站了起来。接着又将甄宓从土坑中拽起来,帮她拍打身上的灰尘泥土。
甄宓此时根本顾不上身上的尘土了,也忘了男女授受不亲,任由南烨在自己身上拍打。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白罴发呆。此时她总算知道那些截杀法师的坏人说的是什么了。
南烨见典韦、周仓过来便问二人道:“奉孝哪里去了?”
他不提郭嘉还好,一提郭嘉典韦气愤难平道:“法师提他作甚?看他出的好计,差点便将法师害死。”
南烨摇头道:“此事也不能全怪奉孝。是我让他大胆行事,尽量不费一兵一卒除掉伏兵,如今看来他果然不负所望。使用白罴挡箭也在奉孝算计之中。”
周仓在一旁道:“适才若非奉孝先生言明是计,师父险些将他一拳打死。”
南烨闻言吃了一惊,不过他也不忍责怪典韦,毕竟典韦是担心自己才会如此冲动。只能好生安慰道:“洪飞切莫莽撞。些许伏兵还伤不了我。奉孝到底在何处?还有郭太怎么没与你等一起?”
南烨话音刚落,便见远处两骑疾驰而来,其中一人正是郭嘉,另外一人却非一直在城外统领亲卫的郭太而是太史慈,这可让南烨吃了一惊。
见二人下马施礼,南烨奇怪的问道:“子义为何在此?郭太又往何处去了?”
郭嘉解释道:“子义将军来投法师,正与城外的亲卫相遇,便留在了亲卫营中。郭将军护送王当和甄荣先行一步,我便让子义接替郭将军暂时统领亲卫。还请法师莫怪嘉自作主张。”
南烨点头道:“原来如此!奉孝此举并无不妥。只是今日之计太过行险,竟然真的用到了白罴。之前奉孝不是也说这是最后的手段嘛!”
南烨对于郭嘉的心计还是十分佩服的,只是他一向喜欢扮猪吃老虎,通常不会将所有底牌暴露在敌人面前,所以对于郭嘉无所不用其极的策略有些不适应。今日之事稍有差池,自己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南烨多少有一种被郭嘉当作棋子算计了的感觉。
郭嘉拱手道:“法师错怪郭嘉了!若是法师依计而行绝不会至此险地。”
南烨奇道:“此话怎讲?我又哪里没有依计而行了?”
郭嘉道:“嘉让法师在一箭地之外等候,法师可照做了?”
“照做了……”南烨话说一半便说不下去了。一开始他确实照着郭嘉的话做了,麴义、周昂也确实没有行动,直到自己想要后退才出了问题。
郭嘉接着道:“若法师不动,伏兵必不会动。当时我已然命子义来寻法师告知后计,没料到法师已然动用了白罴。嘉也只好将计就计,一举除掉这些伏兵。”
南烨听了郭嘉解释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误会郭嘉了。人家确实想出了万全之策,却因为自己胆怯让原本的计划失败了,这才动用了白罴这个备用计划。南烨想通之后对郭嘉行礼道:“是我错怪奉孝了,还请奉孝勿怪。”
郭嘉忙还礼道:“嘉令法师身陷险地,该是嘉来赔罪才是!”
两人谦逊一番之后南烨又问太史慈道:“子义因何到此?适才又与奉孝去了何处?”
太史慈拱手道:“适才慈与奉孝先生寻到了麴义营盘,将少数守营士卒尽数屠戮,缴获战马八百余匹。慈来寻法师正为践之前赌约。”
南烨心中了然道:“莫非那刘正礼不用子义?”
太史慈叹息一声,便将投奔刘繇的经过讲了出来。原来那日他辞了母亲去扬州投刘繇,有人知太史慈之才,便劝刘繇任用太史慈为大将。没想到刘繇却说:“我若用子义,许子将必会笑我不识用人。”因此只令太史慈为军前小校侦视军情。
太史慈根本没想到与自己有旧的刘繇只让自己当个侦察兵,反而是相识不久的南烨法师更看重自己。他想到与南烨有约在先,若刘繇不会用人不是明主,自己便投南烨。于是便辞了刘繇到徐州去寻南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