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很不理解业修的所作所为:“业兄为何要对一个无理的老人如此百依百顺,他说五天就是五天,五天后他不来我们可怎么办。”
“这件事情你得要感谢我啊,你听我的绝对没有错。”业修一下子变得语重心长了,“你信不信五天之后他真的回来?”
“一个老头子能有什么本事,我来干什么。”张良没了好气,“要来你自己来,我可不想跟这个老头有什么牵扯。”
“你一定要来!”业修很严肃地看着张良,“你应该知道我也会一些面相之术,这个老人家是你命中的福星,你下辈子就靠它了,你信不信?”
“有这么神奇?”张良明显不信,“这个老头古古怪怪的,我还要指望他?”
“那我们打个赌?”业修知道这个赌自己一定能赢,“若是如我所说,日后你前途无量之时定要不计任何后果帮助于我,哪怕一次无条件地听命于我就可以了。”
“好,如果你说得不准,我也就算了,毕竟你救过我一命。”张良也应了这个赌。
于是两人便潜入了下邱丛山之中,找了个茅屋暂住。
五日之后,张良独自外出至石桥,原来真如业修所说老人早就已经来了,等到张良想要问话之时,老人说了一句:“跟老夫会面,年轻人居然迟到,再等五日再来吧。”
张良一脸的茫然,不过因为和业修有赌约在先,当然不会半途而废,于是有气无力地回到了住处:“有没有这么邪门!”
又过了五日,张良特意很早出门又至石桥,哪里想到那个老人又是已经悠悠然站在了石桥之上,张良想要上一步说话,没想到老人先开口道:“迟到没有任何理由,再等五日再来吧。”
张良有些生气了,莽莽撞撞地又回到了住处,见业修还悠闲起躺在草上晒着太阳,委屈道:“业兄,你看那老头分明就是刁难我,我都已经去得很早了他却早就在那里了,如何是好!”
“已经两次了吧。”业修缓缓地坐起了身来,“要成大事一定要能忍,下一次我陪你一起去,我们第四天就在桥上过夜,这一下一定要比他早了。”
“犯的着吗?那老头子有什么神秘的?”张良始终搞不明白为什么业修如此重视那老人。
“哎,听我的没错,走你。”他倒下来躺着了,他开始觉得历史似乎总是会出现一些偏差了,原来张良身为韩国贵族,并不能够接受一个老人家的玩弄和羞辱。
如果没有自己在那么黄石赠兵书这一幕也就自然不存在了,就像王龙说自己是历史的变数一样,历史究竟只是变换了过程,好像结局一点都没变过。
果然第四日晚上业修便拉着张良一起在石桥上等待了,深夜的风冷得刺骨,张良已经恨不得想要跑到业修的怀抱里了。
“忍一下就过了,从此以后就是你子房扬名天下了,到时候不要忘记我就行了。”业修笑望着张良,算是鼓励也算是安慰。
张良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面前这个业修确实算是一个人奇人了,绝非观星面相这么简单之辈。
良久,东方露出一点惨白,和这个时代一样,每一天都是那么浑浊不堪。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老人居然已经站了在石桥之下看着两位了。
“老人家终于来了。”业修和张良都异口同声地行礼。
老人没有多说话,只是看了看业修又看了看张良,然后从衣袖之中掏出了一卷书册,递到了两人面前。
“这……”张良有些狐疑,不知道这书卷到底为何物,“老人家,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你收下此卷!”业修给张良递了一个眼色,然后又一次拜谢了老人。
张良自然知道业修的好意,于是整个人半跪下来,双手从老人家手里接过书卷。只是还没有等两人多说几句话,老人家就直接转身走掉了,没走多久便消失在了绿林之中。
“那老人家?”张良有一种遇到鬼魅的感觉,却又觉得这书卷是如此的真实,“道到哪儿去了?”
业修心中一想,这黄石公本来就是传说之物,当然也有记载说是一位真的谋略家,只是今天一见果然让人摸不着头脑。
“业兄你快看。”这个时候张良已经有些机动了,他直接凑到了业修跟前说,“这是《太公兵法》”。
“恩。”业修冷冷地答应了一声,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而且这本书的全卷自己就已经读过了,当时是季姜姐姐要求自己要读的,书中的那些谋略之计的确令人惊叹。
“太好了,太好了!”张良欢欣鼓舞地就要撑开书册读起来,果然是读书人见不得书啊。
业修侧过头去可能着张良,意识到似乎现在已经是两人分别的时机了。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业修缓缓地问道,“有了这部兵书可以大赞宏图了。”
张良头也没抬,直接应了声:“有了这部兵书,他日破秦一定大有可为,业兄我们两何不归隐深山一同研究兵法,等待时机一举歼灭秦皇。”
业修听了淡淡地闭了一下眼睛,没有说话。
“怎么,业兄觉得不妥?”张良这才看到了业修有些异样的表情,急忙问道,“业修你这是……”
“我对兵书没有什么兴趣,真本书还是留给子房你细细品读吧。”业修倒吸了一口气,“我还有一些私人问题要去处理,所以……”
“所以我们两个要在此别过,对吧。”张良收好了书卷,站了起来又是很深情地看着业修,从他闪烁的眼眸可以看得出来,他在强忍着某些东西,兄弟情、患难情,这样情那样情各种情混杂在一起了。
业修重重地点了点头,扛起了木殇剑就往石桥的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了,他觉得天意的确是经常弄人的,老是把自己弄得特别孤独。
知道自己不能这样耗着张良,他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这个时代的先驱,而自己在这里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