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丛林立,山间隐水,业修急速穿梭在山壁之间,亏得那百虫之魂力量,他每落于一处苍松之上只要轻轻一点便能够将身体弹射出去,如此一来又是一阵高速滑翔,美哉快哉。
飞跃途中偶遇一从巨树环抱之处,有一弯湖水清澈荡漾闪出了碧蓝之光,业修举目一看那湖水之前立有一面石牌,石牌之上好似用刀剑刻画了一个“仁”字。
“嗖嗖嗖!”突然之间一股白骨长剑从树林之上冒了起来,那长剑光滑透亮,唯一特别的就是剑柄,那剑柄圆润通透,就像是人骨关节结合之处一般。
“骨宗?”业修第一时间反应抄出了天藐剑,他翻转身体想以天藐剑打开白骨长剑包围,谁知道那些长剑只是一路跟随着他,并没有相逼之意,“是什么人?”
话音一落,一白衣人影穿越树林踩踏在了树尖之上,他白发修长,眼神凌厉,面若女子却更显刚毅,手臂之中一壶浊酒放荡不羁:“不用管我是什么人,我知道你是死神!”
“什么?”业修听得对方回答如此肯定不禁一惊,自己根本没有开启死神之力,能够凭空感知自己力量的,在无间界至少要达到妖影千年与天道一之类的能为,他也落于树梢狡辩道,“你凭什么觉得我是死神,这个境界的死神不是都被各族之人剿灭殆尽了吗?”
白衣浊酒之人轻扬酒壶一笑,忽然之间那无尽的白骨长剑也都环绕在了他的身边:“凭你手中的剑,死国剑魔之物天藐剑,我没有说错吧。”
业修咬着嘴唇知道来者不善,他将天藐剑横在胸前继续问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可否道明来意。”
“来意,有什么来意?”白衣人将手中的酒壶系在了腰间,他从剑群之中随手抄起了一把长剑指向了业修道,“在下酒恋生,只想来领教一下剑魔传人的实力。”
业修只能认了倒霉,躲避君不孤为的就是减少一场厮杀,不料刚脱虎口又入狼穴,而且对方还对自己的底细一清二楚:“我有要事在身,没功夫和你浪费时间,请吧。”
“请吧!”酒恋生化为一道白光从树梢直射到了九天之中,那一刻数十把白骨长剑一拥飞天,在他一指指点之下铺天盖地袭向业修头顶,“不想浪费时间的话,就把你的剑招亮出来给我看看。”
业修百虫之魂开启身形如同蜈蚣环绕树身而下,可是那白骨长剑刚硬无比,它们从天而降打落向树木的时候直接就把所有的枝干树叶给扫得精光了:“拾骨者还有习惯以骨头为剑的吗?”
酒恋生身形再动成为一字长蛇,他等在树身之下想要一剑逼迫业修:“怎么还不拔剑?难道你想就这么死在我的手中!”
“天藐剑意!”业修眼见身下危急,此刻天藐剑在手已是一道红光散发,顿时剑意对上白骨,白红交错之间火花闪动不停,他抓住机会动用单手黑焰射向了酒恋生,“既然你知道我是死神,就应该了解我手中不只有一把剑。”
酒恋生有些意外,不过只是这样的黑焰还伤不了他,他双手张开那白骨长剑顿时飞回到了他的胸前,它们高速环绕形成一面盾正好挡住了黑焰气势:“不错的战斗经验,可惜你手中的天藐剑似乎并不止这么能耐吧。”
业修为人冷静,自然不会受了酒恋生嘲讽,可是想来也是,自从获得天藐剑之后,他就发觉这天藐剑并不能发挥震动天地的威力,那一道红霞剑光分明就是自己驱动黑焰的结果。
“看来我不出点绝招是没有办法逼迫你认真了。”酒恋生眼神突然一转大张双手,这一刻风卷残云,林木齐飞,那白骨长剑竟然拆分成为了无数细小尖刺,他双手并拢在胸前,那些长刺也随之转动密密麻麻形成一字飞蛇,“试试我的万骨归宗如何?”
业修只觉得周围怒风飞散,眼见长刺就要近身,他暗地召唤了苏苏以体内吸收的电魂作为保护,同时那强烈黑焰已经附着在了天藐剑上,这一击就要决定胜负。
“酒恋生……”忽然之间,树林之下、湖水之畔,一个声音温文尔雅如同甘露滴在了两个战者的心中,那声音淡雅脱尘却又浑厚有力,“让死神先生下来说吧。”
“是。”酒恋生怒气一收顿时间树林风平浪静,他长舒了一口气闪声消失在了业修的面前,“我的主人请你下去,死神!”
业修战意已起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平复自然很不习惯,他寻声一看,原来在那一弯湖水旁边,仁字石牌之下,有一个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正在垂钓,亮点就在于他手中的白玉竿头根本就没有没入湖水之中。
“死神先生,请原谅酒恋生的无礼,他只是太在意你手中的天藐剑了。”那个人穿着朴素却是语气不凡,“如果不介意的话,请问尊姓大名。”
业修缓缓落于垂钓者的身边,他仔细观望者此人的细节,从外形上看此人身材中等、消瘦却是干练,斗笠之下一面俊朗清秀之貌,只是眉宇间的英气不时透露出来,一看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在下业修,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迦楼罗有幸拜会业修兄弟,请。”迦楼罗轻放鱼竿站起了身来,他身上没有任何一件兵器,腰间的一块白玉腰牌之上竟然镶嵌着一颗红色骷髅头骨。
“迦楼罗?”业修听到此名字已经差到了大半情况,此人一定也是骨宗之人,看到酒恋生都叫他主人,说明这个家伙身份绝不一般,他能够认得自己是死神,证明这个家伙似乎还和骨宗宗主有些联系,因为这一脉的骨宗之主名为迦叶。
“混账,三宗主的名讳也是你直呼的吗?”酒恋生本在旁边饮酒作乐,听闻业修无礼不禁挡在了他的身前。
“无妨。”迦楼罗气度不凡,一脸和蔼,“业兄弟不要奇怪,在下正是骨宗荒骨城三宗主。”
“荒骨城大宗主是不是迦叶?”业修并不在乎什么宗主身份,他一点都没有理会酒恋生,“我于人间界见过宗主迦叶一面,七星困龙煞地的魂兵符可是被他给拿走了。”
迦楼罗摇了摇头笑道:“魂兵符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于人间,我大哥迦叶这么做也对天下苍生负责,只是业兄弟你不觉得天藐剑在你手中有些不对劲儿吗?”
业修当然知道这个问题,他更在意迦楼罗和自己交流的意图,按理说无间界之人遇到死神都是先除而后快的,更何况一个骨宗宗主:“三宗主见都死神非但不将我肃清,还有心提点我手中的天藐剑吗?”
“敬酒不吃吃罚酒!”酒恋生似乎看业修并不顺眼,他性格冲动嗜酒如命,“三宗主跟你说话是看得起你,你以为凭借你一人单枪匹马之力,闯入无间界想要干什么。”
迦楼罗斜了酒恋生一眼继续说道:“业兄弟,你可听说过我骨宗天骨遗书?”
“天骨遗书?”业修对于这个名词自然十分上心,“人间界始皇帝地宫,一个名为伐良罗的骨宗之人向我说起过这本遗书。”
“想不到你还见过伐良罗。”迦楼罗点了点头继续道,“天骨遗书记载我骨宗将要遭遇灭顶之灾,所以伐良罗跨越千年寻道并制造出了道玄壁垒以免这次浩劫,不过世事难料,我们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与我何关?”业修心中只有两件大事,第一是救出琪儿,第二是找到天月山人夺取万毒石解救自己。
“浩劫在即,我自然希望结识一班有志之士共图大业。”迦楼罗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眼神之中的光彩异于常人,他仰着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而我觉得业兄弟你,绝对有这个实力。”
业修很少听人赞许,死神并不是什么让人待见的宗族,不过自从到了无间界之后反应听到了很多不一样的声音,他稍有犹豫说道,“业修一人入境且修为低下,真不知道能够为三宗主做些什么?”
“呵呵,天骨遗书乃是记载过去、现在、将来的神策,你可知道上面关于天藐剑的记录吗?”迦楼罗话语精明,这一言注定要让业修就范,“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天藐剑的一切,比如说一些剑招?”
业修原本并不在意自己的修为水平,不过深入无间界高手如云,如果自己再不有所提升恐怕难以存活:“三宗主对天藐剑剑招有所研究?”
“天藐剑大成天地、藐视天下,却是由剑招、剑魂以及死神之力驱动才能发挥最大威力。”迦楼罗说起这里如数家珍,“方才见业兄弟与酒恋生一战,你心中似乎并没有剑招,所以天藐剑在你手中只能算得上一把上乘的兵器,却非神兵。”
业修双手将天藐剑放于胸前,剑身绯红却毫无灵气,难道真是自己辜负了如此一件神兵:“还请三宗主赐教。”
迦楼罗俯视天藐剑,从衣袖之中取出了一张泛黄的骨牌,那骨牌上的文字龙飞凤舞,除了他本人之外无人能识:“天骨遗书详略,死魔剑魔入境,第一剑便名震无间界,此剑招杀伐凶狠,留血不留人,名为天藐神识。”
“天藐神识?”业修在幻境之中见得八方孤零以天藐剑对抗宙王,那焕天杀气却看不见任何剑招,莫非已经修为到了无招的境界。
迦楼罗单手一挥以气吸起业修起手的天藐剑,他闭上双眼将骨牌贴入胸口,等到他眼神再现之时,天地间只有一道红霞,那红霞横跨湖水之面快比眨眼之间。
“这一剑?”业修被迦楼罗的速度震惊,却没有搞明白这一剑的意义何在,因为那湖水依旧平静,而迦楼罗身影已经再一次晃到了自己的面前,“三宗主你这是……”
“难道这是只有天藐剑才能发挥出的剑招吗?”酒恋生酒壶丢落早就被这一招给吓傻了,“三宗主修为果然深不可测,属下平日里真是难得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