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别墅。
原本极为浪漫与温馨的二人世界随着两班人马的到来而结束了。
尽管两班人马的装扮不一,肤色不一,语言也不一,但有一些东西却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同样的年轻,同样的健壮,同样的朝气,齐聚一堂之中,个个神情肃穆,自然而然的形成一股肃杀之气。
古枫看着自己那班下属,虽然个个装扮花里胡哨流里流气的,但这是他第一次领着他们作战,心内也自有一股豪情万丈。
在爱丝还在怀疑这班“古惑仔”的战斗力时,其中一个染着红发带着耳町的年轻男已经掏出了一张比海报还大的图纸放到了桌上。
看到他把图纸摊开到桌上,大家不约而同的围扰了过去。
红发男指着图纸对古枫道:“老大,这是我们临时弄来的,你看看。”
这个红发男,便是古枫的头号下属吴能所扮。
古枫在看过之后没有太过特别的反应,而爱丝与她的几个下属却是大吃了一惊,因为这明显就是天主教堂的平面结构图,上面详细的标注着每个房间每个角落的名称与用途。
这下子,爱丝不由得重新审视这班看起来不怎么样的古惑仔了,因为从古枫打电话,到这一班人来到,总总共共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而这些人竟然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到了教堂的平面结构图,实在是超出了她的想像。
看来,对他们的战斗力得重新平估了。
只是接下来,这个红发男向古枫汇报的情况,又让爱丝大吃了一惊。
吴能道:“头……老大,我们已经打听过了,这个教堂始建于清代光绪27年,也就是公元1901年,由法国传教士德利普修建,占地面积近五千平米,建筑面积约二千五百平米,该教堂气势宏伟,平面为拉丁十字形,立面为典型的哥特建筑风格。教堂坐东面西,前窄后宽,多角多棱,多门多窗,结构相对于我们传统建筑而言比较复杂,圣坛教堂立面全景设于东端,可容千人作弥撒!”
听到圣坛可容纳千人,古枫和爱丝均是心中一动,不由互顾一眼,因为这样的地方不正好可进行第二次隆重仪式吗?
吴能继续道:“圣坛的两侧为尖顶分立式钟楼塔,石砌方形,塔顶高高耸起,高约60米,左右为穹窿式尖券顶,具有典型的高直作风,其上布满了细长的尖塔和狭长的窗户,另外两座钟楼塔夹着中部教堂大厅的山墙,其上排满密挤的窗户,底层的三个正门均为尖拱型,教堂后端也矗立着两个高约55米的尖塔,前后四塔相互对应,皆为青砖、料石砌垒!”
听到吴能这样的解说之后,古枫的眉头紧皱了起来,指着上面的平面结构图道:“如果他们在四座钟塔上埋伏狙击手,而又在这些密密麻麻的窗户之中架设重机枪,那这座教堂不就成了一个碉堡吗?”
众人闻言一愣,随后默然的点头。
在众人正要展开议论的时候,古枫摆摆手,示意他们噤声,然后对吴能道:“你继续说。”
吴能道:“另外,我们还打听到,这个教堂的人气十分兴旺,除周六周日大规模的集会与活动外,平时也很多人前去祈祷,找神父忏悔什么的。”
吴能说到这里的时候,林并掏出一圈纸筒递给了古枫,“老大,这是我们开到的这座教堂参教教众的名单。”
古枫接过纸筒,拆开上面的封口后正要览阅,纸筒一滑,一端从他的手上滑落下去,到了地上,延长伸展开来,大家均是一阵目瞪口呆,因为这纸筒竟然长达两米半,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名单。
古枫脸上了浮着黑线条的拿起一端仔细看看上面的名单,见上面大多是中文名,只有少数人名杂在里面,姓别有男有女,年纪有老有少,各种不等。
瞧了一阵后,瞧不出个所以然,这就把名单递给了爱丝,冲吴能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吴能道:“根据我们的了解,这座教堂总共有一百多的工作人员,除部份神学生外,还有神父,司祭,还有主教……”
爱丝越听越是心惊,因为这些古惑仔们实在是太犀利了,哪里像是黑社会嘛,简直就像是情报特工一样精细,了解的情况比他们只多不少,而且更是详细。
古枫越听却是越觉糊涂,最后终于忍不住悄声的问身旁的爱丝,“圣教和天主教是一个门派吗?”
爱丝啼笑皆非,“当然不是,天主教是一个正统教派,圣教是个邪恶组织。”
古枫更是不解,“正邪不是自古不两立么,现在他们怎么勾搭到一起了?”
这个疑问,爱丝也很茫然,“嗯……我也不太清楚,很有可能是圣教的成员涉入到这个教堂中,但也有可能是这个教堂已经被圣教的人控制了,不过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古枫点了点头,等吴能终于介绍完之后,这才道:“刚刚吴能已经把情况说得很清楚了,这个教堂是易守难攻型的碉堡一般存在,里面现在到底有多少人,是个什么情况,我们摸不准,不清楚,所以我认真的想过之后,决定先探其虚实,再伺机而动……”
接下来,古枫就把自己的计划向众人说了一遍。
大家听完之后,均是脸色微变,因为古枫这个计划太危险了。
正当众人各舒己见,各执一词,争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古枫的电话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发现竟然是汪镇民的电话。
这样的时候,古枫原本是不想接的,可是他很清楚汪镇民这鸟人的禀性,你要是不接他的电话,他就会往死里打,一直打到你的手机关机或没电为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古枫只好对众人道:“你们先争着,我接个电话!”
众人:“……”
古枫走到则边,低声接起电话来,“喂,老汪,干嘛?我正忙着,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汪镇民急声道:“古枫,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古枫听到汪镇民焦急的语气,心中一跳,忙问:“怎么不好了?是不是高速公路的工程出了什么意外?”
“不是!”汪镇民急忙道:“是陆心宜失踪了!”
“失踪?”古枫微皱起眉头,想起两人那纠缠不清的感情,“是不是你对人家死缠烂打,把人家给弄烦了,所以故意避开你啊?”
“不是的,不是的,她是真的失踪了。”汪镇民急得声音大了起来,“今天我们南方集团捐赠给深城关外的民宜中学正式竣工,深城教育局派她作代表参加剪彩仪式,早上出门的时候,我们还通了电话的,可是十点多的时候却突然关机了,然后一直到剪彩结束了,她也没有出现,手机也依然没开。打她家里去,她的家人说她很早就出门了!”
古枫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大半天不见踪影,难怪汪镇民发急了,于是道:“老汪,你别急,或许她有什么事被耽搁了,手机又没电怎么的呢!”
汪镇民叫苦的道:“我也希望是这样,可是我的右眼眉一直跳个不停,我真担心她会有个万一……”
古枫安慰道:“别自己吓自己,应该没什么事的!”
“哥,我的枫哥,我的亲大爷!”汪镇民可怜兮兮的道:“我现在真的急得跳脚了,你帮我找找她好不好!”
“深城这么大,她如果真躲起来的话,我怎么找啊?”
“哥,你是地头蛇,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古枫苦笑,“你个老小子,有事的时候就哥前哥后,没事的时候你就一口一个姓古的。”
汪镇民讪讪的道:“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跟我斤斤计较了好不好,心宜要真的出点儿什么事,我,我,我也不想活了!”
古枫嗤之以鼻,“瞧你那点儿出息!”
汪镇民又哀声的喊道:“哥……”
古枫道:“好吧,你等一下!”
说罢,古枫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先是打了陆心宜的电话,发现真的关机了,然后又打给了她的闺密,自己偷香窃玉的对象叶媚。
说起叶媚,古枫的心思很复杂,也很古枫。
和这女人交往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是她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都暧昧不清。
尽管她换了锁后,古枫又悄悄的配了一副钥匙,每次用这副钥匙溜进她家的时候,她也没有把他往外撵。
尽管在古枫软磨硬泡着把她抱上床的时候,她不管之前的反抗有多激烈,表现的多抗拒,但最终还是张开了腿,甚至是反客为主。
尽管……两人已经这般那般。可是叶媚从来都不承认她是古枫的女朋友,两人也从来不在公开场合见面或约会。
古枫要想跟她在一起,只能去她家,而且大部份时间都是在那张床上,尽管现在那张床已经换成了红床。
接到古枫电话的时候,叶媚正在忙碌着整理新闻稿子,听到话筒里传出他的时候,感觉突然,也感觉意外,扭头看向窗外,这还得有好几个小时才天黑呢,这就提前预约今晚过来吗?
然而当她听到古枫是在向她打探陆心宜的消息时,脸上带着浅浅笑意的神情就迅速垮了下来。
他没事打听陆心宜干嘛呢?
吃着腕里的,还看着锅里?
搞了我就算了,你还惦记着我的闺密?
男人啊,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叶媚心头一把无名火冒了起来,立即就想把电话给挂掉。
古枫虽然不算了解女人,但也知道女人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每个女人心里都有一坛醋,一旦被打翻了就难以收拾,所以赶紧的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叶媚这才恍然明白过来,仔细回忆一下,称早上她是和陆心宜通过电话的,并说好了等她剪彩完了之后,两人一起去吃饭逛街的,不过后来陆心宜一直没电话来,她自己则一直在忙,于是就忘了。
有了这一茬后,古枫的心就开始下沉了,因为叶媚的话已经印证了汪镇民的担忧,陆心宜真的可能失踪了。
想了想,古枫又再次打回电话给汪镇民,“老汪,她的车牌号码是多少?今天早上走的是什么路线?”
汪镇民赶紧的报上车牌号码,还有从她家到达民宜中学的路线。
拿到了这些资料,古枫又赶紧打给蜂后,让她要求交警协助寻找陆心宜那辆车子的下落。
在他终于放下电话,返回到厅堂中的时候,一众人等还在讨论不休。
爱丝见古枫的脸色有异,这就走上前来低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古枫也不隐瞒,“市委书记的女儿可能失踪了!”
“呃?”爱丝听得愣了一下,然后问道:“市委书记的女儿失踪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医生兼职黑社会,难道还同时客串私家侦探?”
“这个市委书记的女儿是我的朋友。”古枫微汗,末了又强调道:“是我很要好的朋友。”
爱丝恍然,“我还以为你的朋友全是男的呢!”
古枫苦笑,扮个基佬连交女性朋友的资格都没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真的没有什么心思和爱丝吹水打屁了,因为他虽然真没有说横刀夺爱,把陆心宜也纳入后宫的想法,但他陆心宜确实是对他一往情深,如果她有个什么好逮,他也会很难过的。
正在这个时候,蜂后那边有回复了,根据古枫提供的车牌号码及行走路线,路面监控中心很快就循着路线找到了陆心宜的那辆车,被遗弃在一个相对偏僻的路段,驾驶位置的玻璃被敲碎了,车上还有挣扎搏斗的痕迹,从现场的情况来看,陆心宜很可能是被绑架了!
“绑架?”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古枫感觉头痛了,现在自己正筹谋着夜探天主教堂,哪抽得出时间去处理陆心宜的事情呢?
事情分轻重缓急,哪头重,哪头轻,古枫是分得清的。
陆心宜那边,是自己的朋友,如果有什么闪失,他会很难过。可是圣教这边,如果不提前果断的处理,那可能就是几百上千,甚至是无数人的财产与生命。
古枫思前想后,最后又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三点多,离入夜还有近三四个小时,而且就算要行动,自己还有一些时间。
不管怎样,他觉得自己都该为陆心宜出一份力,主意打定之后,他让一班人马在别墅里待命,同时给汪镇民打了个电话通报了情况,而挂上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坐在自己的跑车上了,因为他必须得去现场看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只是当他要启动车子的时候,发现爱丝已经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了。
古枫疑惑的问:“你?”
爱丝道:“你是我的好姐妹,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也去看看能不能出什么力。”
尽管古枫认为爱丝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但他也懒得咯嗦了,发动车子,“轰”的一声往出事的路段驶去。
约摸半个小时的风驰电掣之后,古枫和爱丝赶到了出事现场。
市委书记千金的绑架案,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市局的头头脑脑已经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并实施了道路封锁。
无数的警察正围在敞开着一扇车门的紫色马自达轿跑旁边,不停的拍照,收集指纹等等。
古枫远远的就被警察给拦了下来,不但让他出示驾驶证,身份证,还严肃的喝令他把车靠边。
爱丝原本以为进入现场无望了,正准备劝古枫合作的时候,却见古枫完全没有理会那几个警察,而是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打话打出仅几秒钟,几个警察的呼叫器里已经传出了放行的声音。
警察们听到上头的指令,终于知道这位坐在跑车里,带着洋妞,对他们理都不理的嚣张男来头不小,所以赶紧的拉起警戒线,给予放行。
古枫一脚油门,“呼”一声就冲了过去,留给几个警察一鼻子的灰尖。
到了陆心宜那辆车旁,古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朱大常与楚汉良,这就让爱丝留在车里,自己走下去。
见了两人,古枫连最起麻的客套寒暄都没有,直接了当的问:“有什么线索吗?”
朱大常摇头,神情极为凝重,市委书记的女儿失踪,如果不迅速破案,他这个局长的乌纱帽就准备摘给别人带了。
楚汉良则还是有些懵然,凑过头来低声问:“师父,你怎么来了了?难道这案子也是属于你们那边的……”
这话说得虽轻,但也落到了朱大常的耳朵里,现在他倒真的希望这案子与古枫的那个部门有关了,因为这案子要是涉外的话,那他这个局长的责任也不用那么大。
古枫闻言却是一把推开他,沉声道:“你们来这里,那是因为她是市委书记的女儿,我之所以来这里,却仅仅只是因为她是我的朋友,少给我咯嗦,赶紧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楚汉良神情一禀,忙道:“作案的人反侦察手段十分高明,车上虽然有博斗与挣扎的痕迹,但指纹全都是陆心宜的,完全找不到劫匪的指纹,所以他们肯定是带了手套。另外,这路段虽然偏僻,但车流量也不少,如果他们在此地纠缠的时间过长,肯定会有人发现并报警,所以我确定,他们掳人的时候,动作十分的迅速。”
古枫又问:“还有吗?”
楚汉良指了指车身周围,“在驾使位置与副驾驶位置的门前,我们发现了五个不同的脚印,不过没有鞋底纹痕,显然是穿了鞋罩,而且还是很厚的那种,不过衣照脚印的大小,还有踩土的深度来看,这几人的身高都超过了一米八,体重超过一百五。再另外,那就是他们有这么多人,两辆车的话目标太大,而且这里是单行道,也不能容纳三辆车同时停放,所以我判断,他们所乘的是一辆商务车或面包车,现在刹车痕迹正在请技术人员分晰。一旦确定车的型号,我们将用路面监控进行搜索!”
古枫看他一眼,冷声道:“等你们找到车的时候,陆心宜早就不知道被别人怎么样了?还有别的情况吗?”
楚汉良摇头,没再出声了。
古枫仔细的周围看看,发现这确实如楚汉良所说的那样,这是一条单行道,歹徒劫了人之后,只能顺势往前,绝不可能逆行向后,如此一想,这就急匆匆的返回车上,但临走之前却不忘交待楚汉良,“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楚汉良答应的时候,古枫的车已经只剩下尾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