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已经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们将把空袭的重点从城市转向生产V1导弹的工厂,V1导弹的储藏、发射装置,以及通往这些地方的交通枢纽。而没有英国人的配合,缺少了英国人手里那一千多架重型轰炸机,单靠李梅手里的力量,是不足以在维持现在这样的对城市的打击力度的同时,兼顾对可能用于生产Me-262的工厂的压制的。现在,修改原来的作战计划势在必行。
“现在,继续轰炸大城市已经没有必要了。”当英国人离开后,几个美国佬关起门来商议对策的时候,罗恩这样说。
看着杜利特和李梅都望着自己,罗恩苦笑了一下,补充说:“按我们的原计划,在我们对德国城市不断进行毁灭性打击的前提下,希特勒会逼着德国空军和我们拼命。但是现在,这一手估计不起作用了。因为德国空军可以用‘我们也在轰炸英国’来作为回复。而像希特勒这样充满了攻击欲的赌徒,在被动的挡住敌人的攻击和通过反击与敌人以伤换伤这两种方案中,他肯定会选择后面这种。这样即使我们把柏林炸得再惨,只要希特勒相信,他也把伦敦炸的很惨,他就就感到非常满意。这样,借助于希特勒向德国空军施压,迫使他们和我们决战的可能性基本上就不存在了。”
“那么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该干什么?”杜利特问道。
“轰炸和喷气式战斗机相关的工厂,机场,拖延它大规模服役。同时,我有这样一个想法……但是,这需要更多的战斗机,要是能把我手中的战斗机以及飞行员的数量再增加百分之二十,那就差不多够用了。”其实按罗恩的盘算,现有的数量也基本上是够用的了。毕竟在前一段时间里,德国人的损失也相当大了,现在未必有能力对罗恩的行动加以反制。但是在要东西的时候,一定要狮子大开口。要知道“会叫的孩子有奶吃”这句话基本上适用于地球上任何国家。
“罗恩啊,你自己是战斗机部队出来的,而且你一直负责战斗机飞行员的培养,战斗机还好说,但要增加百分之二十的战斗机飞行员就真的很难了。你这嘴巴张得太大了!”杜利特笑了起来。
“将军,我也知道要求增加百分之二十的飞行员很难。但是,您也知道,我们如果对国内说‘给我们再增加百分之十的飞行员’,他们最后顶多给百分之五。所以……”说到这里,罗恩自己也笑了。
“不过如果能多给点飞机的话,飞行员倒是有办法解决的。我们可以让那些飞P-47的飞行员转飞P-51和新的P-81。如果使用一段时间之后,证明P-81的可靠性值得信赖的话,最好是都换成P-81。”
“我会向上面提出要求的。不过你不能指望有太多。要知道现在到处都在抢飞机。另外,在你的计划里,那些P-47暂时也用不上,是不是可以派出去帮英国人执行一下拦截V1导弹的任务。”
……
“元帅阁下,元首命令我们加大对伦敦的攻击力度。”一位侍从官对新上任的第三航空队司令凯瑟琳元帅说。
“马上给元首回电,就说我们已经做好了向伦敦发射更多的导弹的准备。另外,Me-262的生产也要加速。就对元首这么说吧,就说Me-262可以改成高速轰炸机,我们准备用他们来轰炸英国人……”
……
法国、加莱北部,有一处看起来非常宁静的傍山的小村庄。从飞机上向下看去,可以看到掩映在绿树丛中的一个个红瓦的屋顶。在村子的一边,建有谷仓,另外在山上,还有一个小教堂。
在村庄旁边还有农田,农田里还有劳作的农民。
但是,这一切都是伪装而已。无论是房屋,还是农田里的农民,都是假的。这里其实是德国空军向英国发射V1导弹的一处发射阵地。
如果从天空飞过的盟军侦察机的飞行员能站在地面上近距离观察,他们就会发现这座村庄的种种特殊之处。
在那个谷仓前面,有一条从空中看起来好像是卷扬机的传送带的东西,但在地面上,你就会发现,这个传送带太过粗壮。它其实是伪装好了的V1导弹滑轨。这滑轨在地面上的部分不长,但它看不到的那端却直伸进那个用钢筋混凝土建成的“谷仓”的地下。
就在这地下,有一个巨大的洞库,里面存放着即将发射的V1导弹。只要上面一声令下,“谷仓”的大门就会打开,一枚又一枚的V1导弹就会从导弹滑轨上起飞,然后直扑伦敦。
在这个“村庄”里,还有好几处这样的建筑。它们有的被伪装成储水池,导弹滑轨被伪装成引水槽;有的被伪装成普通的民宅,导弹滑轨被伪装成葡萄架。事实上,整个“村庄”的地下都被挖空了,下面都是抗打击能力极强的钢筋混凝土防御工事。
一条小铁路从距离村庄不远的地方经过,然后一头钻进了一个穿山隧道里,在那个隧道里藏着一个岔路口,火车转个弯,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村庄”的地下车站,然后,各种东西就这样隐蔽的被运送了进来。
为了掩护这个“村庄”,德国人还在山的那边建起了一些假目标:有军营,有假发射导轨。
当然,这个“村庄”并不是毫无破绽的。首先,为了避免有人无意中靠近,从而发现什么端倪,德国人将这一大片地区都设为禁区。而这样做,反倒是起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作用,容易引来真正的谍报人员的注意。
第二就是这个“村庄”里的农妇们的身材实在是太高大粗壮了,简直和男人没啥两样。(本来就是男人装的。一个村庄如果只有男人没有女人,难保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可是德军没多少女兵,所以就只能委屈那些大老爷们们穿上花裙子来冒充一下了。)如果只有一两个这样的倒也罢了,但所有出现在航空照片中的农妇都如此高大,这就不能说不奇怪了。
不过这个破绽太细,以至于英国人的确没注意到。但是,这样神秘的一个军事禁区,还是引起了法国抵抗组织的注意。
普鲁斯特是一个帅小伙子,他有着大卫雕像一样的蜷曲的头发和笔挺的鼻梁,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就像阿尔的金灿灿的麦田上那金灿灿的阳光,而他那双湛蓝的眼睛,总能让人想起阿尔卑斯山麓的安纳西湖。
但是,自从德国人的皮靴踏入巴黎之后,人们就很少看见他笑了,他变得沉静了,整个人似乎都变成了一个会动的大理石雕像。他平时不太出门,和过去的大多数朋友都断了来往,其中也包括很多伤心的姑娘。他们都不知道,他已经成了一位抵抗战士,法共(河蟹)党员。他曾经多次躲开盖世太保的追捕,还曾经在盖世太保的眼皮子底下干掉过出卖组织的叛徒。在盖世太保的档案中他记录着他的化名“安灼拉”。旁边还有一个批注:“高优先顺位目标,极度危险!”
不过,在法共那里,上级对他的评价似乎倒没有德国人给的那么高。“安灼拉”同志的外貌太引人注意,(以至于盖世太保某次试图抓捕他的时候,给秘密警察们下的命令是,看见帅哥就抓)加上又太喜欢冒险。所以组织上虽然承认他忠诚坚定,能力突出,总能完成那些难度极高的任务。但却总担心他会因为不必要的冒险而把事情搞砸。所以他们给他派了一个搭档,一位年龄更大,经验更丰富的同志。这位同志叫作于连,他有一个外号叫作“老枪”。
现在,“安灼拉”和“老枪”接到了一个命令,找到可能藏在在加莱北部的那个军事禁区里的V1导弹基地。一位化名“詹姆士•邦德”的英国特工将和他们合作执行这次任务。
这位特工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搭乘皇家空军的一架“蚊”式轰炸机,在加莱附近的跳伞,然后按照约定,顺利的和组织取得了联系。
深夜,在加莱城外的一处村庄里的一座老房子里,“詹姆士•邦德”见到了“安灼拉”和“老枪”。
窗户上挂着厚厚的窗帘,在昏黄的灯光下,詹姆士正要向两位合作者展示加莱北部军事禁区的航拍图片,突然从外面传来一片狗叫的声音。安灼拉立刻站起身来,灭掉了灯。“老枪”也立刻掏出了手枪。詹姆士•邦德也麻利的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老房主维克多掀开窗帘向外张望了一下,他看到摩托车和汽车的灯光。
“是德国人。我知道一条小路,我可以带你们离开这里!”维克多说。
“不,父亲,还是我去吧!我比您腿脚可灵便多了。”维克多的女儿艾潘妮说。
“艾潘妮,”老维克多转身看着她,“知道吗,在战争里,有些人牺牲、有些人叛变、有些人在等待,你是个姑娘,应该等待。”
说完这话,老维克多拿起了他的拐棍,推开门走了出去。安灼拉、老枪还有詹姆士•邦德都跟在他后面,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