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有自己的母亲?”白蜀葵重复了一遍埃克斯的话,想了想,突然瞪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埃克斯,“你是说……?”埃克斯苦笑一声,点点头,“嗯,没错,我父亲先后娶了四个女人。”
白蜀葵有点想不明白了,皱着眉头问:“可是,你不是说,帝国政府规定,不让一夫多妻制吗?就算你母亲去世了,也不可能又娶三个啊,除非……?”除非包二奶?这,不太可能吧?
埃克斯轻轻一笑,“我母亲尸骨未寒,死后第二个月,父亲就带一个女人回家了,而那个女人当时刚好有两个月身孕,理所当然的进门当夫人了。没过多久,二弟就出生了。呵呵……”
这一声笑,让白蜀葵觉得无比心酸,怎么会这样?难道他父亲不爱埃克斯的母亲吗?
“起初,我以为我会很讨厌二弟,因为我讨厌那个女人,她在我母亲死后没多久就取而代之母亲的地位,虽然她很温柔,不过,我总觉得她很虚伪。呵呵,这就是小时候对她的印象,不过,现在已经不知道用什么眼光看她了,因为她已经难产而死了。”埃克斯轻笑了一声。
难产?原来如此,所以才会有第三个女人的出现吧?别是再死了,所以才娶了第四个女人?白蜀葵没插嘴,拄着下巴,希望和我预想的不一样吧,真不想听到有人死。
只见埃克斯动了动身子,揉揉头发苦恼的说:“二弟刚满月的时候,哭个不停,害得我在书房没法学习,心里闹腾,想去痛骂他一声解解气,可是当我到他的房间时,发现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他在摇篮里哭。我走过去刚想骂他,谁知道他一看见我,就嘿嘿的笑了起来,非常可爱。”
白蜀葵噗嗤一笑,她能想象得到一个小孩子可爱的笑容,是最真心,最无邪,最纯洁的笑。埃克斯看了白蜀葵一眼,自己也笑了,“好笑吧?二弟现在也长成很帅气的小伙子了,成熟了许多。从他第一次见我笑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并不讨厌他。”
白蜀葵笑着说:“当然了,血浓于水,你们是亲兄弟,当然无法讨厌对方啊。”除非是那种特凶狠的人,六亲不认的冷血动物!
埃克斯嗯了一声,点点头说:“或许真的是这样呢,从那以后,不管任何佣人来照顾他,他都会哭,唯独在我怀里的时候,他才不会哭。所以,二弟是我从小抱着长大的,他很粘人的,呵呵。”
看来,这是一段很幸福的故事,看埃克斯那一脸温柔的表情,一定很疼爱他的弟弟。轻笑过后,埃克斯的眼里又多出了一丝忧郁,无奈的摇摇头,“我本来也释怀了,有这么一个弟弟也挺好,感觉自己跟他合得来,就不在意那么多了,反正他的母亲也死了,将心比心,不应该再仇恨他。可是……”
埃克斯停顿了一下,立即露出悲愤的目光,咬着牙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我父亲在二弟出生的第二个月,又带回来一个女人!”
白蜀葵愣了,是吗?所以奇洛的母亲就是这个女人了吧?埃克斯的父亲,究竟爱过吗?不过,有些男人就是这样,不是吗?想到这,白蜀葵的眼睛里也多了一丝黯淡。
埃克斯紧握了一下双拳,“她就是奇洛的母亲,她嫁到我们家一年,确实使我们全家上下都开心很多,她的身上,似乎有某种魔力,可以感染人,我不否认,她那天真清纯的笑容,真的打动过我的心。不过,当时一想到父亲的作为,心里就很愤怒。直到三弟的出生,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讨厌他,所以去证实了一下。”
白蜀葵竖着耳朵认真的听着,对于这个女人,她倒是很感兴趣,性格听着和燕脂很像,而奇洛这性格似乎也随他的母亲。
埃克斯温柔一笑,目光从刚才的仇恨转换成了柔和,“奇洛很可爱,浓眉大眼的,见谁都笑,我看着他长大,也只见过他哭过三次。其他的时候,总会开心的笑着,也会感染身边的人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开心。”
白蜀葵点点头,“没错,奇洛是有这个魔力,自从家里有了他,加上胭脂两个人很能闹腾,气氛异常活跃。”还有雪梅,似乎也很开心呢!
埃克斯嗯了一声,随后叹口气,“奇洛的母亲刚生下他的时候,身体就一直不好,脾气也变得很坏,郁郁寡欢,看见奇洛就想打,有的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哭,不然就是见人就骂,不吃不喝消瘦了许多。我当时也针对她的情况找遍了医术也没有记载她的病情,最后她是饿死的,不管谁劝都没用。”
白蜀葵愣了一下,这是产后忧郁症吗?好像也没那么严重吧?就算再严重,也不至于不吃不喝啊?就在白蜀葵奇怪的时候,埃克斯突然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使劲的揉了揉说:“我真的快要疯了!奇洛的母亲死后的一年内,父亲都没再带女人回来了,我以为就到此为止了,父亲可能是真的很喜欢她吧!可是谁知道,一年之后,父亲居然带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回来!”
白蜀葵有些汗颜了,这个情况她早就想到了,只是听埃克斯说出来以后,还是很震惊。埃克斯狠狠的握住拳头,捶了一下地面,“当时的我,已经懂很多医术了,四弟的母亲当时已经有四个月身孕了。她很沉默,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包括自己的孩子,也是扔给佣人,自己天天在屋子里绣花。”
说到这,埃克斯长叹一口气,白蜀葵迫不及待的问:“那她现在还是这样嘛?”埃克斯摇摇头,“她的身体很好,一直都没生过病什么的。也是因为这样,父亲一直都没再娶,直到我十六岁那年,她突然在她的房间里上吊自杀了!”
白蜀葵瞪大了眼睛,“自杀!?怎么会这样啊?”她的心怦怦跳,心里有些害怕,怎么听埃克斯讲起这些故事,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呢?
埃克斯也苦恼的摇摇头,“她不跟任何人说话,整天一副冷冷的样子,其实也挺好,反正也烦不到我,大家都不打扰双方的生活,我也就习惯了,刚好有她的存在,父亲才没再娶任何一个女人。至于四弟,从小也很活泼,所以我不用去验证什么,从他在母腹中的时候,我就很期待他的出生,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
白蜀葵联想起来所有的事,便问:“所以,你就是在那个时候离家出走的?”埃克斯点点头,“没错,我检查了一下她的尸体,确实是吊死的没错,不过却死的很奇怪,她的表情并不痛苦,反而特别安详。一般吊死的人,都会很痛苦的挣扎一番,面部的表情多少也会有点扭曲,舌头也会伸出来许多。”
白蜀葵也赞同的点点头,虽然她不会检查尸体,不过电视剧中常常可以看到对于吊死的人总是那么一个说辞,不管是拍包青天还是宋慈等等,吊死、淹死的人经常用来当做拍摄的情节,所以即便不会验尸,电视剧看了多少次也都会了。
埃克斯咬了咬牙,“我当时听见父亲说让人抬出去埋葬了,而且他的语气很冰冷,不带着任何的感情,似乎一滴泪水都没留下。回想起来,不管是我母亲抑或是第几任夫人,他都没为她们流过泪!”
白蜀葵咬了咬唇,这个男人的心难道是铁做的吗?他为什么可以做到这样呢?埃克斯叹口气,“虽然四弟和他的母亲相聚的不多,也没说过几句话,可是他还是很喜欢他的母亲。当他听到父亲这样冰冷的语气时,很沉默的躲到花园里的某个角落,呆了一天一夜,无论谁叫他都不出来。而我,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愤怒,和父亲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了。因为我实在无法再看到未来的某一天,他还会带着一个女人回家!”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女人了吧?白蜀葵有些无奈的看着埃克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话果然不假,不管贫穷还是富贵,都一样,只是剧情不同而已。原来,就是这个原因啊,埃克斯从来没跟他的三个弟弟说过吧,所以奇洛才会找我帮忙。
可是,就算我以朋友的身份也插不上手啊,又不是多好的朋友。以他妻子的名分更不用说了,根本就是做戏,怎么能插手人家的家事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很想帮他,我要怎么办呢?
埃克斯突然伸手揉了揉白蜀葵的头发,笑着说:“抱歉啊丫头,让你听了一段这么无聊的故事。我也猜出来了,是奇洛让你帮忙问的吧?不奇怪,你是他大嫂,他觉得我会把什么事都跟你说。”
白蜀葵呵呵一笑,“奇洛也不过是想让大家都少一分遗憾嘛!”不过,这种父亲,如果他一直是这样,思想不转变的话,以埃克斯离家出走了十二年的决心,是不会轻易的和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