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归来

前世之倘情定西湖(一)

西湖的水汇成一汪清澈的小湖,自古的温柔乡,最温柔的一座是宛洳院。

西湖湖心的一座孤岛隶属于宛洳院,江南名妓清宁就居住于小湖中的那座孤岛上。多少达官贵人们揣着百金,只想见她一面,就算只能听她抚琴一曲,也不枉此生了。

湖光如水,落英缤纷。此刻,孤岛内的一处庭院中,温暖而幽静。细看这院落之中,楼阁精致华美,花木错落摇曳,的确浸染了几分西湖水的灵气。

清儿姑娘色艺双绝,从不轻易见客。名妓有名妓的架子,这本是可以理解的,然这清儿姑娘却让人捉摸不透。

在青楼里面最好用的银子在她这儿却不怎么好使,富商大贾斥银十万,却见不得她一面。莫非,她是个重人而不重钱的?

谁料想,才高八斗的吃了闭门羹,风流形状的碰了一鼻子灰,玩转花丛的,这次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最令人扼腕的是,清儿并非清倌,恩客还是有的。只是这些客人无甚共通之处,让人无从猜测,怎样的人才能做得她的入幕之宾。

可巧,今日就有一个非常幸运的男子。

一间雅致花厅的门被推开,灯草捧上新沏的雨前龙井,“清儿姑娘。”她恭敬地唤道。

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儿在重纱后隐现,柔软如黑丝的长发以水纺飘带松松束着,莹白如雪的肌肤上五官精致,弯弯的眉,清澈的眸,秀气的鼻,樱红的唇,她的美往往让人惊艳。

只那双倒影秋水的眼眸里没有什么情绪,清冷得像是秋日的一泓泉。

“没人的时候,只叫我清儿,”重纱后的女子懒懒道,“或者还是如常叫‘娘娘’吧,‘姑娘’什么的,听着怪别扭的。”

“是,”灯草低头回道,“娘娘,湖对岸来了个男人。”

“男人?”女子蹙了蹙娥眉,“是伍樱阁派送来的客人吗?为何我没接到任何信报?”

“可能是娘娘摆的那个阵挡住了送信的鸽子罢,奴婢听张公公说,他就是伍樱阁指明要的人。”灯草走到一个锦盒前,取出一把焦尾琴,用棉布擦拭着琴弦。

“我的阵从来不挡鸽子,张公公?哪一个张公公?”女子从纱后莲步而出,走到案前晶匣中,取出西洋镜来,隔着一道湖的距离凭窗望过去。

西洋镜加上她本身的目力,看清对岸那名男子的轮廓并不难,但见那人与一株临水柳树并立,穿着金绣压银线的镌卐字的红色圆领袍,身材高大,体格健硕,与寻常的南方男子完全不同。

“张公公他是……”灯草也犯了难,模棱两可地说,“他大概是王府的下人罢,寻常街上哪能见着公公。”

“我瞧着不像,”女子缓缓转动镜柄,视野越过了那名男子,去看他身后的奴仆打扮的人,一边研究一边说,“这人看着十分眼生,且伍樱阁从来不用生人往这里递消息。”

不知何故,见女子反复质疑那客人的来历,灯草额上微微冒汗,心里也有了些焦急,细细分说道:“何嫔娘娘,奴婢也不知这其中的道理,可是张公公的传话和递来的帖子都没有问题,来的方式也是循着老规矩。若那人真是伍樱阁‘白名单’上的人,咱们这里却不接见,那日后岂不要领一个大不是?不如娘娘,就见一见罢。”

“他叫什么名字,那个男人?”何嫔、何当归的镜筒再次扫向华衣男子,这一次着重端详他的眼睛。

那双黑眸里带着几分笑意,最深处依稀隐着一簇火苗,从中可以读到的情绪,是兴味、探寻和欣赏,某种来自于男性的欣赏。

何当归不自觉地偏头躲开了,同时心中微微一愣——那人正往这边望过来,他,也在看着她!

“孟沈时,娘娘,他叫孟沈时。”灯草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