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冷颜有些迷惑,姜幼萱鄙夷的一笑,扬起头:“你不会忘了太子第一次要了你的那一晚吧?”
“当然记得,那又怎样?”冷颜淡淡道。
姜幼萱知道冷颜对那一夜是多么的痛恨,没想到旧事重提她却如此平静,稍感惊讶地想,也许她是在自己面前故作镇定,心里还不一定怎么愤怒,你不愿意,我就偏要提。
她将自己那晚的布置和盘托出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喝下了那杯加了助兴药,又被我加了合欢散和迷魂药的茶,明明已经开始发作,还执意要去你的寝殿。我知道那药有多么猛烈,心里打算就是死在他身下,也情愿,可是他偏偏选择了你。我这样苦求不得的,你却拼命拒绝,我听到你在里面骂他打他,他神志不清的一次又一次要你,恨不得躺在他身下承欢的是自己,你觉得痛苦?可是我会觉得是享受!我不能阻止你们,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苦,你根本不喜欢他,不在乎他,却让他为你这样着迷……”
“住口。”冷颜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痛,原来君皓一直喊冤枉是真的,背后还有这样的曲折,为什么当初自己那么不信任他?
因为不信任,所以后来很多事情就都跟着错了,如果那时相信了他的话,是不是有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只是世上没有这个如果。
“这就心疼,不想听了吗?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那时,你们要是就此恩爱下去,他根本就不会再受那么多折磨,虽然解不了蛊,但是发作会越来越少越来越轻,甚至到了最后,只要他不背叛你,没有人操纵这个蛊,身体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感觉。可惜,那么好的机会就这样被你放弃了。你知道我在心里骂了多少次你这个蠢货,愚不可及的贱人!”姜幼萱骂道。
冷颜却在心里想江心月真是个恶毒的女人,除了她谁知道这蛊的蹊跷处?君皓只要稍微听点话,接受一次侍寝的安排,就会莫名其妙的丧命,谁又会怀疑那与江心月有关?真是杀人于无形。
“不对,你与太子也曾春风一度,还怀上了龙胎,为什么你没事?”冷颜质疑道。
姜幼萱瞪着冷颜看了一眼,然后纵声大笑,笑得捂住肚子,好不容易才止住笑道:“冷颜,谁不说你古灵精怪聪明乖巧?可是在我眼里你差的远了。说到这件事情,真是我做得最漂亮最得意,可是又不能对你的秘密,我忍得好辛苦。每次想到你傻乎乎的帮我压制太子逼迫他将我迎进鸾鸣宫,我就真想像刚才那样开心的笑,拼命的笑。”
“本来江心月是计划再设法为我配上一些合欢药盒迷魂药,可是没想到机会那么快就来了,我不像你,机会那么多,只要有机会就得牢牢的把握住。何况同一个方式那么短时间就用两次,我还没江心月那么傻,如果查出来,不就完了?只是我没想到……”
姜幼萱没有想到的是君皓喝醉了,路都走不稳,将她当成了冷颜,心里正窃喜,想趁机诱导他宠幸自己,他却念念不忘对冷颜的伤害,只是抱住她不停的说对不起,不愿再越雷池半步,然后流着泪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无论姜幼萱再怎么努力,他都没有了反应。
“我对自己说,大家都看见太子和我拉拉扯扯进了寝殿,如果不把握这次机会,也许再没有下一次,明天他们都会给我作证,只要我能拿出太子宠信过我的证据来,谁还会怀疑?”
姜幼萱举起自己的手:“你被太子强要了身子是不是觉得很痛,可是你有我痛吗?为了让一切都像真的一样,为了第二天万一要验身,不露出破绽,为了能留在他的身边,我就用这手,自己结束了女儿身。”
冷颜一个哆嗦,感觉这牢房里越来越冷了,将身上的披风裹得更紧些,看着姜幼萱那癫狂的眼,问:“越说越离谱了,你说的是真的话,那个孩子又是哪里来的?难道你串通了御医?更不可能了,给你把过脉的御医不是一个两个,难道你……”
姜幼萱象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愤怒的打断冷颜的话:“闭嘴!虽然太子不喜欢我,但是我也知道守身如玉,冰清玉洁,除了他,别的男人都休想碰我。就是他不屑一顾,我也心甘情愿为他守着。与他同床共枕只是计划的第一步,只要我上了他的床,一定就会怀上龙种,这才是我的目地,也是关键的一步,大盛皇室缺德是什么?子嗣!有了孩子,何愁我进不了鸾鸣宫?只有名正言顺留在他身边,才能让他正视我的身份,发现我的好,爱上我。”
“子嗣的事情是要看缘分的,不是想要就有的。你怎么能肯定一次就会有孩子?何况按你所说,你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夫妻之实。”忽然间冷颜觉得君皓没有爱上姜幼萱,真是一种幸运。
“你不用讽刺我,不错,你运气好,一次就怀上了龙种,人人都把你当宝一样捧着供着,而我,必须得有个孩子才能有机会留下。所以即使太子并没有碰过我,我也一定得有个孩子。江心月不亏是巫蛊奇人,她帮我做了个蛊,那蛊就像孩子一样在我体内一天天变化长大,任何人都瞧不出端倪来,除了我和江心月没有人知道真相。”
冷颜看着姜幼萱得意的脸,冷冷道:“等你封了妃,自以为站稳了脚跟,那个‘孩子’自然也就要不得了,所以你故意与太子起争执,煽的他火起,动手推你,又一次把握了机会,让那个‘孩子’落掉。一箭双雕的好计啊:掩盖你假怀龙胎的事实,博得所有人的同情;让皇后知道你能生养,你受了多少委屈,以后就是太子再不喜欢你,看在你为他吃苦受罪的份上,皇后也决不会让他轻易赶你出宫。”
“你现在倒是聪明起来了,可是晚了。他曾经那么爱你,你都没有珍惜,那怪的了谁?”姜幼萱的笑更见邪恶:“对了,不妨再告诉你一件更好玩的事情,你听了一定会觉得很有意思。”
“你到底在我和太子之间制造了多少误会和仇恨?”冷颜紧紧抓住桌子角,提醒自己,不可冲动,强压心头想狠狠抽眼前这个面目扭曲的女人几个大耳光的念头。
“不,你猜错了,我现在要说的是关于你的孩子,那个因为你任性而落掉的皇子。因为他没了,而那时我肚里怀着太子唯一的子嗣,皇后为了保住小皇孙,才下狠心赶你出宫。你想知道那个孩子落掉的真正原因吗?”
冷颜脸色苍白,这里面难道又有什么阴谋?
石壁那端隐隐传来了什么声音,但是很远,听不太清楚,也只是响了那么一两下,姜幼萱现在情绪激动,根本就没注意。
“还记得那时候我对你伺候的有多殷勤周到吗?那洗脸的水,衣服上的香味很好闻吧?”
“你——在那上面动了什么手脚?”冷颜心直往下沉。
“还能是什么?你现在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冷颜,别看你会勾引太子,让他对你服服帖帖的,可是却被我玩弄于鼓掌,若不是我今天提醒,你一辈子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别急,精彩的还在后面。”
“那个孩子要是有机会来到这个世上,一定是一个很乖很健康的皇子,他不但让你吃得睡得那么体贴你,而且生命力超乎想象的顽强,你天天都坚持用我特意为你准备的那些东西,他都安安稳稳的呆在肚子里不肯离开。”
冷颜想起来了,那时偶尔会觉得不舒服,还以为是自然的反应,躺着休息一阵子也就好了,并没太在意,想不到却是有人在暗中对肚里的孩子下手。那个孩子,真的很乖很省心……
“可是他和我没有缘分,终究还是没了。”冷颜不觉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
“要不是你乱跑,我又怎么有机会得手?”姜幼萱继续说:“那天大雨,我看着太子追你进了那片树林,当时除了我,后面一个人都没有,可真是天赐良机。他在你身后叫的声嘶力竭,可是你都没有回头,后来,他巫蛊发作,昏倒在雨水里,看得我好心疼。为什么要那么执着去求你这个不喜欢他的女人呢?我没有任何条件要求的跟在他身边,却视而不见。要不是那个忽然冒出来的孩子,你们应该早就没有回头路了,那个孩子是你们之间最牢固也是最后的联系,要赶走你,必须除掉他不可!”
“我试着去追你,假如有机会制造你雨大滑下山崖身亡的假象也不错。上天终于垂青了我,你其实就在离太子不远的地方也昏倒了,我看见你身下有血迹渗出来,雨水将衣裙全部打湿,贴在你的肚子上,显得那么大,真是刺眼……看来那个孩子是保不住了,我正想着找个地方把你推下山去,忽然看见你的肚子动了,一下又一下,是那个孩子,他居然还没死,在你的肚子里挣扎,他是想叫醒你救他吗?”
“我将手放在你肚子上,不知道是他的手还是脚拼命的扑腾。就在这时,我听见黑龙骑在寻找你们的叫声,虽然那一瞬间,我也觉得有些不忍,但是我没有办法,要是再不下手,黑龙骑将你救回去保住了这个孩子,你和太子还有机会言归于好,于是我用了点内力,帮了他一下,这样没人会察觉有人在你肚子上动过手脚。他很快就安静了,我看见鲜红的血从你身下大量的涌出来,很快就被雨水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