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的大帐里,她脸色铁青地高高端坐在上,看着站在面前,一脸喜色眼睛却只停留在特使方大人身上的君皓,只觉得象生吞了一只老鼠那么恶心。
冷颜暗暗挪动脚步,离君皓远点,可是他马上就又粘了过来:“方公子。”
呕——,看着君皓情意绵绵地去拉冷颜的手,初晴差点吐了出来。
君皓好像此时才发现这里有第三个人的存在,抱歉地对初晴笑笑说:“晴儿,你看现在我不说大家也都知道了。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自从颜儿去了以后,我就对女人没有了兴趣,不然,以我们大盛皇室子嗣稀缺,作为太子绵延子嗣是头等大事,我又怎么会时至今日都一个孩子还没有。那个姜妃也只是挂了个名,等于守活寡,从她进了我的鸾鸣宫起,我就没碰过她。”
说到这里,君皓斜眼偷瞟冷颜,再次伸手,顺利地握住了那细腻温热的柔夷,眼神更见温柔道:“所以,拒绝不代表我觉得晴儿不好,不可爱,只是不想害了你一辈子,就是你愿意这么陪着我,女王陛下也不会答应。晴儿如此美貌,值得更好,能专心一意待你的男子做王夫,何苦对我念念不忘……”
“住嘴,你,还有你,都叫我恶心。”初晴一指冷颜的鼻子:“他因为喜欢的女人死了,所以变成这样,还情有可原。你是花月国的特使,怎么也会这样?我们花月国从来就没有这种先例,当心我剁掉你的手。”看到冷颜的手被君皓握住还轻轻揉捏,初晴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本是要大大羞辱君皓,让他进退两难,逼迫之下最后选择放弃对冷颜执着的情感。没想到闹出这么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结果来。
已经被逼上了架,冷颜只得心一横,索性把戏演下去,她不胜娇羞状地含情脉脉看了君皓一眼轻声道:“下官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看见太子殿下,就觉得这世上所有的女子都黯然失色,再也勾不起任何想与女子花前月下白首到老的念头,只想此生能得到太子青睐就足矣,还请殿下成全。”
“晴儿,我们的约定是这军营里任何人都可以与我结为连理,就算我胜出,方公子应该也在这范围内,对吧。”君皓此时看不出被绑在太阳下三日未见水米的虚弱样,反而有一种别样的神采,使得他看起来容光焕发,初晴简直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君皓,难道你打算真这样把他带回大盛?”
君皓故意歪曲初晴的意思:“对,你说准备了一个专给我洞房的帐篷,那今晚,我和方公子就……”
“不要,这是我花月的大营,要恶心回你们大盛去,你要胆敢胡来,休怪我不念旧情跟你翻脸,休战的事情提也别想提了。”初晴一听君皓的意思想在军营里就与冷颜翻云覆雨,象被蝎子蛰了似地,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气急败坏地警告说。
“行,就入乡随俗,按晴儿说的办,方公子就再陪本殿下忍耐忍耐,虽然以后不能名正言顺地带你回宫封妃,但是我保证会妥善安排,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过的快快活活。”君皓见初晴捂着嘴,皱着眉,一直在打量自己和冷颜握在一起的手,心里好笑,表明上却做出识趣的样子松开。
“今天就这样,时辰不早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本殿下要歇息了。”初晴迫不及待地下了逐客令,在君皓和冷颜临出门前,她还特意吩咐要人吧他们两好好地安顿——住处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那天晚饭,初晴完全没有胃口,下午君皓与冷颜那个长吻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想忘也忘不了,够她消化一阵子的了。
相反,君皓与冷锋吃的很舒心,他们都没料到冷颜会那么配合,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一样,唬住了初晴与所有花月的将士,接下来事情应该就好办了。
而冷颜却隐隐觉得这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虽然有女王的旨意,初晴对君皓幻想的破灭,可是她多年来的心愿终究落空,那股积压已久的怨念真的就那么容易化解干净?
为了保险起见,冷颜利用自己的特使身份在军营里四下溜达,暗暗地做着全身而退的准备。
半夜时分,冷颜才偷偷回到自己的帐篷,进门刚放下帘子,就感觉帐内有人。
她是做好已经入睡的伪装才出去,难道今天惹了初晴,她注意上了自己,派人暗中盯梢埋伏?
冷颜可不知道,初晴现在对他这有男风喜好的家伙唯恐避之不及,怎么会派人在她的住所埋伏?
一阵微风从侧面而来,帐内严实,没有一丝光亮,凭的完全是听觉与触觉,冷颜挥拳就向风起的方向击去。
“是我,颜儿。”方破低声道,趁着冷颜一愣神,他一把抓住几乎已经落到脸上的拳头,顺势一拉,将她抱进了怀里。
温暖而熟悉的感觉,令冷颜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惊喜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暗中给太子办事,虽然花月国的人不知道有我的存在,但是这里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是太子告诉我你在这里,我要来见我的娘子,就凭那些小兵怎么能难得住我。”方破异常喜悦地说:“就知道你会想办法来找我,这些天我可想死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想……”冷颜怎么不想,分别这么久,她天天都在想他们在一起经过的那些事,担心他会有危险,想早一点见到他,有好多话想对他说。
可是她刚说出这一个字,方破的唇就迎了上来,霸道而热烈地吻住了她,辗转反侧间,他粗糙的唇上有腥咸的味道渗进她的嘴里。
半晌,双唇分开,冷颜只觉身子一轻,方破抱起她,摸索着走向行军床,一路上磕磕绊绊,冷颜不由发笑:“急色鬼。”
“你敢笑我?等下要你知道我的厉害。”方破的威胁里充满了甜蜜的味道。
他几乎是将她丢上床的同时也压到了她的身上,可怜窄小的床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你不是真的要在这里?不行,会被人听见,要是发现我这个特使的真正身份,就糟了。”冷颜用力去推方破。
他已经兴致勃勃,蓄势待发,哪里肯听冷颜的劝,趁着她的手抵住他的胸膛,分身乏术,方破的手在她身上游走肆虐,温柔魅惑道:“我轻轻的,不弄出声响来,不就行了?”
她的身躯一寸寸在他身下变得柔软,抵抗的双手变成拥抱,在他亲吻脖颈时,她抚上了他的唇:“你的嘴怎么了?都裂开流血了。”
“离开娘子太久了,虚火太旺,就成这样了。你还不快帮为夫清清火。”他嬉笑着去寻找她的唇:“还要解解毒,你种下的相思毒……”
漆黑的大帐里,夫妻恩爱缠绵,春风荡漾,旖旎无限。
一切静悄悄地发生,又静悄悄地结束。冷颜依偎在方破的怀里懒懒地,一动也不想动喃喃道:“白天在将军台的事情,太子也跟你说了?我当时真的没想别的,只是……”
“我都知道,你帮太子就是帮我,又怎么会计较。”方破大方的说。
“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不怕我和太子旧情复燃?”冷颜怀疑地问。
方破急忙解释:“怎么是大方?我知道你想早点了结这事情,好早点一起回家过我们的小日子,难道不是?只此一次,下次你要敢再和太子纠缠不清,为夫可就真要恼了,管他什么太子不太子,朋友不朋友,看我不一剑把他刺个对穿,我就不是你的夫君。”
听到方破忿忿地来了醋意,冷颜这才满意的偷笑,将他脖子搂得更紧了些。
“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你怎么那么聪明想到要去找女王,还说服她放弃攻打大盛念头的?”方破既好奇又夸赞地问冷颜。
于是冷颜将方破走后自己苦思冥想办法来帮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首先她想到安睿当年找皇后静娴打听身世的事情,觉得皇后与这事情必然有所牵连,但是时间不允许她再去龙城寻找皇后求证,于是她反复地回想平日皇后的言行举止,说过的话,想到她在逼自己离开皇宫时说的那个故事:雪山,金蝉,异性姐妹,出嫁,皇上与王爷的纠葛,重返雪山那一夜,君皓的出世……
这些和当初与方破在离山竹屋养伤时,发现了凤仪宫中专用的药瓶,那时冷颜就心生疑窦联系到了一起,当初说给方破听的故事仔细想来与皇后的故事竟然有很多相似之处,那个故事简直就是皇后故事的继续。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离山上那对男女究竟是谁?那个出生就被抱走的婴儿又流落到了何方?
那两条会武功的大蟒给冷颜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去打听这世上最善于驭兽的人或者是流派,而战争是花月女王暗中挑起,想必,这线索应该和花月国有关。
于是冷颜一边往花月国进发一边沿途打听,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她在一对年老的夫妻嘴里打听到在这任女王登基之前,上任女王沉湎酒色,纵情歌舞,国事其实都是由她的兄长代劳。
这位王兄文韬武略善于驭兽之术,为稳固繁荣花月国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是真正的帝王之材,只可惜他生错了地方。花月国王位只传女不传男,哪怕女王是白痴庸才也不会让位于王兄。
后来关于王兄要篡位的流言越演越烈,在一众花月国老臣的扶持下,女王为保王位,突然下令诛杀王兄,将他王府查封,满门抄斩,连幼小的孩子都不曾放过。
那夜王府的哭喊凄厉,冲天的火光吞噬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殷红的血染红了王府前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