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害羞了。等到那天,我看你怎么办?”君皓却为自己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感到十分得意,松开了冷颜,笑道:“我要上去了,你可别趁机偷看。”
见一向胆大妄为的冷颜面红耳赤地将脑袋埋得几乎要钻进了水里去,连斗嘴的勇气都没了,君皓更是恶作剧地在她丰腴挺翘的小屁屁上摸捏了一把,然后迅速地游开,边爬上岸边肆无忌惮地哈哈一笑:“千万别偷看。”
冷颜被他突然袭击,羞恼地准备还击,可是听到身后“哗啦啦”的水响,分明是君皓已经上了岸,此时转头,还不羞死人?君皓更要取笑自己是有意的了。她只好沮丧地保持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
君皓得意地笑着,迅速将身体擦净,取了干净单衣换上,然后对冷颜喊道:“你上来吧。”
“你转过去,也不准备偷看。”冷颜要求道。
“看看怕什么?刚才不还——”
“你再胡说,我真不理你了。”冷颜见君皓张嘴就要把刚才那些隐秘而羞人的事情说出来,慌忙截住了他的话。
君皓见冷颜真要急了,不敢再把玩笑开大了:“我没胡说啊。我想说的是,你刚才没看我,我现在当然也会以礼相待,不会偷看你了。放心,我已经面壁了,你上来吧。”
冷颜转身,见君皓果然转身向着一方墙角,这才轻手轻脚地上了岸,背转身擦拭穿衣。可她哪里知道,君皓又趁她不备,偷偷地扭转了头,欣赏着美人出浴的背影。冷颜那高挑健康匀称的身段,四肢修长,腰比原来细,臀比原来宽,一身如雪的肌肤上挂着水珠在宫灯照耀下发出珍珠般的光彩。这只不过是个背影就曼妙如斯,假如能在前面看上一眼……
君皓看得如痴如醉地想。不防,冷颜已经穿上单衣,有点不放心地转头来看,将他直愣愣地几乎就要滴下口水的表情看了个正着。“君皓,你——”冷颜慌忙一手抓紧自己的衣襟,一手胡乱地抓起身边的衣物劈头盖脸地就向君皓砸了过去。
君皓这才醒悟过来,一边接那些飞舞飘扬的衣物,一边大声冲外面叫道:“还不快进来侍候本殿下和冷姑娘更衣。”
那些宫女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见他们进去时间不短,担心被人发觉,听到这声招呼,都赶紧向汤池连走带跑地奔了过来。
听见外面杂沓的脚步声渐近,冷颜气呼呼地瞪着君皓:“以后再也不信你了。”
君皓得意洋洋地冲她扮个鬼脸,那意思是马上就来人了,你能奈我何?
宫女们很快就撩了幔帐进来,收拾换下衣物的,给君皓和冷颜仔细穿戴整齐的,接下来梳妆打扮的,看似忙乱,却也有条不紊。
月色下架空的木阁楼,四面窗门大开,阁楼下一池清波中,金色的鱼儿在檐下高悬的宫灯照耀下,欢快地游动。青青的草地上,是碎石子铺成的通道。一切是那么地简单,宁静而美好。
阁楼中只有简单几样摆设,书架,古玩,植物,无一不精且少,只是点缀而已。中间是竹制的桌椅,看来这里主要是待客之用的场所。
一袭素雅的青色长袍,一个高雅温润的男子正站在廊前,看着下方水池中自由自在玩耍的鱼儿。安睿,在不是面对险境或者强敌时,又恢复了谦谦君子的仪容,看起来亲切随和。
一阵隐约的争吵声打破了沉寂的夜色,安睿抬头看去,只见树木掩映的拐弯处转出一行人来,最前面的一男一女正拉拉扯扯,十分抢眼。
“早就说了,别靠这么近,你又踩着我的裙子了,存心想让我摔跤是不是?”冷颜一搂靠着君皓那侧的裙摆,不满地嘟嘴说道。
“明知道你是扮男人习惯了,还弄这么样宽袍大袖拖到地上的裙子给你穿,不是存心让你走不好路?你怎么不怪弄这身衣服的人,倒怪起我来了?”君皓争辩说。
“人家又没踩我的裙子,我干嘛要怪别人?莫名其妙。”冷颜疾走几步想甩开君皓。
“你们可算是来了,差点我就要派人再备了轿子去接了。”安睿笑着打招呼,从阁楼上走了下来。
“你可要搞清楚,那边的才是敌人。”君皓小声提醒冷颜。
“不用你说,我傻的吗?这道理还用你教?”冷颜狠狠地跟君皓还嘴道,脸上却对悠然走过来的安睿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安睿哥哥,让你久等了。”
安睿的表情越走近越是惊讶,面前这个笑语盈盈的少女就是冷颜,他是知道的,可是见到真实的她,心仍不免悸动而惊艳。
一袭明艳的蓝色衣裙,没有太多的装饰,只是外罩了一层薄纱,将那曲线毕露的身段笼在一层朦胧的烟雾里,若隐若现。如云的秀发在一侧挽了个简单而慵懒髻,上面缀了朵粉色的鲜花,弯弯的眉毛下面是一双神采飞扬的眼,小巧的鼻子,粉嫩的樱唇微微上翘。这模样灵气聪慧,却还带着一股洒脱的英武之气,可爱而俏皮,是安睿从没见过的出色女子。
见安睿站在对面,一双眼锁住冷颜,眨也不眨,君皓故意上前一踩冷颜的裙摆,趁她低头去看时,对安睿说:“不知道太子殿下这么晚找我们来有何要事?”他把“我们”两个字咬的很重。
安睿回过神来,微笑着打发走了宫女们,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叫我安睿吧,大家都方便。这几日实在太忙,怠慢了你们,今日特略备薄酒为你们压惊。”
君皓不顾冷颜的暗暗挣扎,牵起那一只修长莹润的手,不露声色地向安睿宣告他与冷颜的亲密关系。
安睿笑容不改地在前面带路,三人来到阁楼上,在那竹制的桌子旁坐下,君皓才不情愿地松开了冷颜的手。
酒菜摆好,阁楼周围的人全部悄然退去。安睿端起酒杯道:“君皓太子冒险来到临海国,帮我夺得太子之位,这份胆识和情义,安睿深感钦佩,我先干为敬。”
君皓看着安睿一口饮净杯中酒,却只是微笑着转动自己手上的杯子说:“这么说来,这个太子的位子你是坐稳了?”
安睿点头:“有父王在我手中,那些原本反对的老臣又能怎么样?安信一死,树倒猢狲散,那些兄弟也不敢太放肆。现在我兵权在握,局势暂时已稳定控制住。不然,我又何来雅兴与你们小聚?”
这一切都在君皓的预料之中,他喝下这杯酒道:“如今你的大事已成,接下来是不是该进行我们盟约中的下一步?”
“下一步?”安睿问。
“我要的真相和名单。”君皓目光尖锐,语中带刺地说:“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我们并没有缔结盟约,又何谈下一步之说?”安睿语音轻慢,在座三人却是听得清楚。
不等君皓开口,冷颜却先有些恼了:“安睿哥哥,这件事情可是你们当着我的面说得清清楚楚的,大丈夫岂可言而无信?我和君皓在王宫里任你们软禁,没有半句责怪你的意思,难道你以为我们真是怕了,或者是没有本事冲得出去?看来君皓那些相信你结盟的诚意居然是信错人了。你真让我失望。”
安睿笑着摇摇头:“口说无凭,立字为据。两国盟约,岂是几句戏言就可以当真的?我们临海国大军已经突破你们的边防,彻底战胜大盛,使之臣服指日可待,你们还有什么条件来和我谈合作?而且,现在有君皓太子为人质,即使不战,大盛只怕都会乖乖地举手投降了。”
“哈哈哈”君皓听了安睿的话,不但不气,还大笑起来:“颜儿,原来临海国的人都是这么地愚蠢,原本我还以为有一个会不太一样聪明些,没想到也是一样的。”
冷颜想君皓莫不是气糊涂了?忙去拉他:“你没事吧?他不讲信用,也犯不着跟他生气。”
“想必是君皓太子在这里住得十分逍遥,舍不得离开,听说还可以继续如此享乐下去,高兴的一时间有些忘形。”安睿也不计较君皓拐着弯骂他蠢笨,看着冷颜轻笑说。
“虽然这里比起大盛皇宫来差得远了,但是安睿这么好客的话,我也不介意留下来,玩上一玩,只要颜儿在我身边,哪里都无所谓。”君皓含笑看向冷颜,伸手好像帮她掸灰尘一般,轻轻地在被自己亲吻过那侧肩膀上轻拍了两下,冷颜马上不自在地红了脸,他这分明是在故意提醒不久前在汤池里那热烈的一幕。
安睿不明就里,在他看来冷颜只是因为君皓一个细微体贴的动作,就一派小女子娇羞的模样,更是楚楚动人。只是这神情都是因为君皓,看来他们是早已心心相印了吧?
君皓的目地达到,心中不无得意,安睿想打冷颜的主意,再等八百年吧,那还得看自己松不松手!“不过,只怕我想留下,也不是那么容易。”君皓有点吊儿郎当地说。
“哦,这话怎讲?”安睿将注意力转回到君皓身上,感兴趣地问。
“当初咱们只有口头之约,所以,你不必把那个盟约当真。真的,自打我听说你们大军已经进了城,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亏。现在大盛的统帅是摄政王易辰,想必听说过他名字的人比听说过我的人更多。从十几岁就随我父皇打天下,摄政王的统帅能力和智谋……唉,我真替你那入了城的军队担心,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能活着回来的。”君皓边说边十分惋惜地摇头:“至于我这个太子,早在来之前就会想到你们有这一招,所以早就做好安排。一旦你们真拿我当人质去威胁大盛,或者遭遇什么不测,马上就会册立新的太子,大盛虽然皇子少,但除了我,目前可还有两个皇子都可以做太子。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是,你们还拿什么去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