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城为什么忽然间会失守?若不是有内奸,就是我留在神龟岛的黑龙骑出了事,控制不住局面,所以现在我们必须万事小心。我不是信不过冷锋,只是我怕他一时间接受不了你爹那么复杂的死因,又会为我的安全担心,阻拦我们的行动,干脆连他一起瞒住,方便我们行动。”君皓说。
“你说济城失守,会不会是临海大王拉拢安睿编造的谎言?”冷颜怀疑道。
“也许有这个可能,可是现在真实情况我们也没有办法了解。就当那是真的,你也要相信摄政王的作战经验,决不会让他们得手的。现在对我们来说,关键是安睿的态度。”君皓很沉着地说。
两个人相拥着不再说话,看着院子外那一方被晚霞照得绚烂的天空里,行云变幻莫测地来了,又飘走。门外看守的护卫和他们手里闪着寒光的武器,都从他们眼里消失。时光仿佛静止在这一刻,有身边这个人相伴,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仿佛回到大婚前亲密的两小无猜,却又多了些别样的感觉,他们不再是天真无忧的玩伴,而是同甘共苦,生死相随的伴侣。
一晃两天过去,君皓和冷颜过着完全与世隔绝却宁静逍遥的日子。冷颜也想通了,就像君皓说的,没有消息就意味着至少没有坏消息,与其担心地过一天,不如快乐地过一天,干嘛要跟自己较劲,过不去呢?而且看这三餐俱全,高床软枕的待遇,安睿肯定还掌控着局势。
那些芳庭斋前的护卫们就纳闷了,这个大盛太子看上去挺机灵的,怎么被关在这里还天天乐得象神仙一样?大盛太子和他那个男宠,白日里只有在屋子里看书的时候才会安安静静,一旦到了院子里,两个人不是习武,就是叫人弄了毽子什么的来玩,玩得不亦乐乎也就罢了,偏偏两人那得了一点空,就腻在一起的亲热劲,若是一男一女可真叫人眼馋心跳,可是两个男人,这就有些恶心。所以,那些护卫们经常用一种好奇而鄙夷的眼神偷看冷颜他们的举止。
君皓和冷颜可不管那些,该吃就吃,该玩就玩,看上去两人似乎不知道刀架脖子上,随时可能有性命之忧,还在傻乐。其实,他们在养精蓄锐,等待时机。
两天后的掌灯十分,一队宫女手捧着崭新的衣物来到了芳庭斋前,带队的是个年长些的大宫女,见了君皓和冷颜,便施礼道:“请君皓太子与冷姑娘沐浴更衣,然后前往东宫赴宴。”
君皓和冷颜交换了个眼神,从这种礼遇和迹象来看,安睿应该是暂时稳定住了太子的地位,不然,这宫女不会知道冷颜是女子。那日冷颜挑明身份,只有当时在场的安睿父子和一些护卫知道,而那些护卫大多又在后来的箭雨里丧身。临海大王恨冷颜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如此好意地请她沐浴赴宴?
两人随那队宫女来到一处汤池所在,只见树木环抱中,重重红色布幔轻纱高高悬挂垂下,在雕梁画栋的木制屋顶之下轻轻飘摇,空中散发着鲜花的甜香,里面想必是灯烛高照,那暖暖的亮色透出来映得冷颜和君皓周身都蒙上了一层生动的红粉之色。
大宫女停下脚步:“请君皓太子留步,奴婢先带冷姑娘在此沐浴。一会再带君皓太子前往……”
“你们九殿下,不,新晋的太子殿下没有告诉你们冷姑娘是本殿下的什么人吗?”君皓见她们是要把自己跟冷颜分开的意思,脸色一沉。
大宫女看看他们俩,显然是知道冷颜是君皓的“侍妾”。但她面露难色道:“这里是女眷们的沐浴处,男宾们另有汤池,已经给太子殿下备好了。”
“你们备好了,本殿下就一定得去吗?本殿下走累了,就在这里和——爱妾一起沐浴好了。”君皓看向冷颜,眉宇间满是挑逗之意,周围的宫女们都羞得低下了头去。
冷颜装作整理自己的头发,遮掩发烫的脸。
只有可怜的大宫女不得不垂头恳求君皓:“这——,奴婢只是奉命安顿君皓太子和冷姑娘沐浴,别的也做不了主。”
君皓见一圈女子都不敢看自己,倒是得寸进尺,大声说:“本殿下就不信你们的大王,王子就从来不和他们那些妃嫔一起沐浴的。既然你们都做不了主,本殿下就代你们做主,这事情就按本殿下说的办。不然,咱们就这样耗着,误了你们太子的晚宴,反正受罚的又不是本殿下。”
说完,君皓就是一副看好戏的架势,站在那里不动。
大宫女不敢去求君皓,只好十分为难地转向冷颜:“冷姑娘,万一上面怪罪下来,奴婢们可担待不起。”
冷颜也不知道君皓发了什么疯,他们可从来没有在一起沐浴过。这几日虽然形影不离,一间屋子就寝,但晚上是一人睡床一人睡榻,互不相干。不会是他这几天休息得太好,太无聊了,脑子里在活动什么心思吧?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
看那些宫女都战战兢兢地,大宫女更是欲哭无泪,冷颜拉拉君皓:“好了,别吓唬她们玩了。我们好几天没有好好沐浴了,脏死了,再不洗,真受不了啦。”
君皓一点不听劝:“谁开玩笑了?我说一起洗,就得一起洗。是他们太子请我们来的,我们可不是囚犯。”说着他一把抓起冷颜的手,半拖半拽地径直往那布幔纱帐中走去。
冷颜心中有些明白君皓的用意,一边跌跌撞撞地跟着他的步伐,一边尴尬地回头对大宫女道:“不要担心,我们很快就出来,万一有人怪罪,你就推到我身上——”
“你真是越来越啰嗦了。”君皓加快速度将冷颜拽了进去。
那些宫女们面面相觑,手脚麻利地将衣物摆放进幔帐,就慌忙退了出来,然后听天由命地在外面等着,心里都暗暗祈祷:但愿不要有人发现他们在重重监视之下,居然还优哉游哉地一起鸳鸯戏水吧。
幔帐中果然是红色的宫灯在四角燃点的正亮,人工砌成的四方形汤池十分的宽阔,估计一次下去几十人都不会觉得拥挤。一池乳白色的沐浴汤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调制而成,平静的恍如一方凝结的豆乳一般,没有一点波澜。空气中的花香比外面浓郁了许多。
冷颜推开君皓的手,俯下身蹲在池边,用手掬起一捧水来,凑到鼻子下闻了闻:“这个,怎么好像有些羊乳的味道?”
君皓正顺着池子四周在打量这里的环境,偶尔撩一撩那些幔帐,看看是不是严密。听到冷颜的话,他也蹲下身,沾了些水闻了闻,的确有淡淡的羊乳味,这么大一池子水里想必混合的羊乳不少,只是花香掩盖了羊乳味,所以一进来不仔细闻还真注意不到。
“看来,他对你不薄,弄来这么一池子的汤水给你用。幸亏我机灵,坚持跟你一起来,不然还不知道会给我什么脏的臭的水沐浴。”君皓有些尖酸刻薄地说。
“你在说谁?什么脏的臭的?沐浴就是沐浴,还能有什么不同。”冷颜知道君皓指的是安睿,故意装听不懂。
“别说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欲盖弥彰,懂不懂?”君皓说着,去解自己的衣服。
“你,你该不会是真要一起洗吧?”冷颜瞪大眼睛看着池子对面的君皓。
“不一起洗?那你说我跑这里来做什么?”君皓停下手里的动作,脸上绽开邪魅的笑意,向冷颜走过去。
冷颜站起来说:“我知道,你是怕再出上次安信那种事情,所以想形影不离的保护我。上次是我太大意,着了翠波的道,现在不会了,你不用那么担心。”
君皓走到冷颜面前站住,伸手将她束发的簪子抽了下来,那束成男子发髻的一头青丝没了束缚倾泻而下,披散在了冷颜的脑后和肩头。君皓用食指与中指牵起一缕,欣赏地看着眼前瞬间由美少年转变成娇美女子模样的冷颜,低声道:“你知道什么叫监守自盗吗?我的确是要保护你,不想让别人来打你的主意,可是这不包括我自己。”他嘴里说着,手一松,那缕青丝从指间滑落。他的手顺着冷颜肩膀沿着衣袖滑下,来到她腰间的衣带上,寻找其开口处。
冷颜下意识地左右看看,去抓君皓的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放心,我刚才检查过了,这周围没有别人。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清楚了。我要和你一——起——沐——浴。”君皓说着已经拉开了冷颜的衣带,开始动手去脱她的外衣:“我可是第一次服侍别人沐浴,颜儿高兴吗?”
冷颜慌忙按住自己的衣襟,心里“突突”直跳:“我,我自己会洗。”
“你不会是害羞了?我们拜过天地,成了亲,是真正的夫妻,还一起睡了好几年。”君皓将冷颜用力一搂,让她那柔软的身躯紧紧与自己的身体相贴,满足地说:“看也被我看完了,摸也被我摸遍了,一起沐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那不一样。”冷颜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可是手脚却不听使唤,被他抱着的感觉舒适又安心,真舍不得推开。于是她红着脸任君皓抱着,外衣被他很快地褪下,落在了脚边。
“怎么不一样?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没人能看见我们在做什么说什么。”君皓又去拉冷颜里面单衣上的结:“就是看见,不好意思的也应该是她们才对。”
“我不是说那些宫女,而是这里太危险。”冷颜说着,只觉身上一轻,最后那一层单衣也飘落下去,君皓的手握住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