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好坏

第一百一十六章 闯入虎穴

“这是哪家姑娘惹您生气了?阿岩哥长得这么俊秀,能被您看上可是福气。不对,这大盛的军队里哪有大姑娘上战场的?您这到底说的是谁呢?”老板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问。

“我有说是大姑娘吗?我说的是姓盛的。福气?我认识他倒了八辈子霉,是晦气还差不多。”冷颜捶着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碟跳动着,发出碰撞声,就象她此时飞快地语速和愤愤然的表情。

“不是大姑娘?还姓盛?哎呀,这可是国姓,莫非您说的是——”老板用疑惑的眼神打量冷颜。

“你管我说的是谁?只用好好的听我说就行了。”冷颜根本就没打算要老板来开导安慰的意思,噼里啪啦象倒豆子一样,一气不歇地将那个姓盛的数落的体无完肤。说起自己对他如何的好,他又怎么对不起自己,霸道专横,始乱终弃,狼心狗肺……

老板想:这哪还是大盛的太子,简直比最下三滥的市井小混混还不如。看来阿岩不仅是生气,而且心中积累了多时的怨恨这下可是彻底爆发了,看来这次两个人真闹翻了,不然阿岩不会半夜来买醉,还当街叫骂。

冷颜说到激动处竟然抽噎起来,一下倒伏在桌子上,将面前的碗筷全部扫到地上去了,稀里哗啦地酒水,饭菜,碎瓷片洒了一地。

老板倒没流露出有多心疼那些摔碎的东西,只是一个劲宽慰冷颜。半晌,冷颜抬起头一抹脸上的泪水,从怀里掏出个钱袋往桌子上一拍:“这些东西我都赔你,把你店里的酒都给我搬出来,把能做的菜都给我做了。反正我也看透了,这个世上没什么真情可言,什么喜欢,什么对我好,照顾一辈子都是骗人的鬼话。一点小事情惹他生气了,就要赶我走。走就走,我不图跟他荣华富贵,也不图个名分地位,只要他真心对我好,宠着我点,这也有错,就招他烦了?我全部的家当都在这里了,吃了这顿,我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今生今世都再不回来,决不再看他一眼。”

老板又去给冷颜准备了酒水,然后把厨房里所有能做菜的材料全部做利用起来,炒了两样家常菜。等他再回到前面,冷颜已经伏在桌子上醉倒了,桌上的酒坛也倒了,坛子口往下还一滴一滴地淌着酒。冷颜的一只手还捏着酒碗,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话,含糊不清,一副失意颓废的样子。

老板试着推了推她,冷颜人没醒,酒碗却一晃,自手中滑落,眼见就要掉到地上,老板一伸手快如闪电就稳稳接住了碗,眼中闪出精明的光芒,与刚才的憨厚慵懒简直判若两人。他倒不是怕碗摔破了心疼,而是怕惊动了冷颜。

“阿岩哥,阿岩哥。”老板还不放心地又叫了冷颜两声,仔细听她的呼吸,很均匀,看来已经睡熟了。

老板这才站直了身,唇边露出奸狡的笑,迅速在屋子里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的不妥和蛛丝马迹,再仔细观察了一番屋子周围的动静,才又重新返回到冷颜身边,点了她的昏睡穴,拿出一个大麻袋将她装了进去,扛到肩上,从后窗悄无声息的跳了出去,施展轻功,很快隐没在黑暗之中。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冷颜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

“你们都下去吧。”这是安睿的声音,轻轻地,一如既往的带着文雅和悠然。

“殿下,万一他醒过来对你不利——”

“他不会的。本殿下的功夫就让你们那么瞧不起?”安睿笑道。

听得有几人的脚步声退了出去,床边有人坐了下来,静静地,呼吸绵长沉稳,肯定是安睿无疑了。

冷颜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天已经亮了,素色的幔帐,简单的陈设,只是很寻常的一间屋子,看来,安睿这次很低调。她的视线很快落到坐在床边那个清雅的背影上,安静中带着一丝的孤寂。

“第一次喝酒就醉成这样,不怕碰上了黑店把你剁了做人肉包子?”安睿头也不回地说,好像在自言自语。

冷颜哼了一声:“难道我现在碰上的不是黑店?只不过不是做人肉包子的,是拐卖人口的。”

“还是这么伶牙俐齿,那是你运气好,碰巧那店子是我的,不然这会还不知道你在哪了。”安睿微笑着转过头来:“奇怪,为什么你看见我会这么平静?刚才怎么不趁我背对着你,扑过来报仇?”

冷颜撇撇嘴:“如果我早一天遇见你,不用你说,早就动手了。不过今天我想杀的那个人不是你。”

“是盛君皓?”安睿那一直含着笑的眼中有着审视和探究。

“是我自己。我恨自己有眼无珠,虽然当初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很不好听,但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那些话有道理,而且都被你说中了。”冷颜慢慢地坐起来,偷偷地瞟了眼自己身上衣衫是完整的,暗松一口气。

“不要以为我是那么无趣会趁人之危的人,”安睿觉察到了冷颜的神情,顺手拿过摆放在一边的一套寻常百姓衣物放到冷颜手里:“这种事情要你情我愿才有乐趣,你说呢?强迫于人可不是我的喜好。”

冷颜眼珠滴溜溜一转:“那你还坐在这里?”说着看看安睿又看看自己手上的衣服。

“都是男人,有必要回避?”安睿说着站起身:“我承认上次是利用你想扰乱盛君皓的心,仓促之下,手段激烈了点。后来你诱我前去设伏来报复,我们就算扯平了。所以现在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再那样对待你。我会尊重你,因为我在意你的感觉。”

安睿还没怀疑河边设伏是君皓要擒拿他的计谋,当成了是冷颜的报复。这样一来倒省了冷颜解释的麻烦。

冷颜不满地嘟囔:“盛君皓也从来不会看我换衣服。”

安睿温柔地一笑:“千万不要在一个男人面前说另一个男人比他好的话,尤其是这个男人还喜欢你,偏巧——我就是。”说着,他伸手想去拨冷颜额前松散下来的头发,却被冷颜机警地一下躲开。安睿笑笑:“好了,我走了。你安心换衣服吧,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了解彼此。”

看着安睿退出房间,并关上了门。冷颜跳下床,四处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人可以伺机躲藏偷窥,才迅速地脱下身上大盛的军服换上便装。心里同时也在不断地思量安睿刚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应该是试探自己的虚实,象他这么狡猾的人又怎么会对一个连熟人都算不上的男宠说真心话?冷颜在心里提醒自己一定要加倍小心,现在孤军奋战,稍有不慎不但有性命危险,还会连累到整个战争的成败。

想到君皓,冷颜心头掠过思念和惆怅。她这样自作主张地冒险来接近安睿,都是想帮君皓和大盛争取尽量减少将士的伤亡和胜利的时间。可是君皓会不会明白自己的心呢?看样子这次他气得不行,居然连“滚”字都对自己说出了口,也没有找人追自己回去,还关上了大门。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但愿能取得安睿的信任,打探到出入神秘海岛的办法或者争取到他的合作。等到重见君皓的那天,再跟他解释一切吧。

虽然冷颜的计划遭到君皓反对,但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值得一试。她故意想着法找茬和君皓吵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关系紧张,不愁安睿留在城中的眼线不把自己与君皓失和的事情传给他知道。

安睿和翠波数次在眼皮子地下顺利逃脱,足以证明他们在天阙城的眼线不简单。这眼线应该不是在军中就是在附近,也许还不止一拨。

对面的小酒馆,冷颜一直是有点疑心。在这战乱的时候,做点小买卖可不容易,尤其是作为制酒的重要原料——粮食尤为紧张,当然也不是弄不到手,只是那酒馆的老板太大方了点,一向不在意喝酒的人赊欠,反倒是对他们的谈话表现出浓厚兴趣,有时候为了一个话题能继续下去,大方地请谈兴正浓的士兵们免费喝酒吃菜。这么个小酒馆如果不锱铢必较地赚些小钱,怎么能在天阙城安生到现在,还从没见老板叫过穷。商人冒险不是为了求财,那是为了什么?只能说明他不是一个真正的商人。

冷颜怕自己冤枉了好人,暗中派人仔细观察过,也算过帐,小酒馆这么大手大脚地根本就赚不到钱,无法维持生计,可它依然衣食无忧地存在着。这可不得不让人好奇它的生存之道了。

冷颜天天闹出那么大动静来,还没有人找上门来,估计是上次的事情让安睿他们拿不定自己是打的什么主意,不敢贸然行事。于是她决定棋行险招,自己找上门去。君皓在她的逼迫下终于大发其火,赶她出门,从某种程度上是大大地帮冷颜走出了实施计划的第一步。

冷颜顺理成章地跑到小酒馆借酒浇愁,故意支使老板不时离开自己身边,好将酒泼出窗外,装醉。可没想到他在相信冷颜喝醉的同时,还是小心地点了她的穴,使她真正的昏睡了过去。幸亏安睿至少保持了表面上的君子风度,不然,冷颜恐怕不丢小命也难保清白了。

不过,对于冷颜来说,即将展开计划的兴奋代替了可能失败丧命的恐惧,她摩拳擦掌的准备在安睿身上下番功夫。

换好衣服,冷颜推开门,一眼就看见安睿正站在门口听见动静转过身来,微笑道:“看来无论穿什么,阿岩都自有一种英武之中不乏俊秀的风采,难怪那盛君皓会迷恋你多年。这感情可是一日之间说断就能断得了的吗?”

冷颜明白安睿又在试探自己。她冷笑一声:“九王子怀疑我,直接要我走就是了,阿岩从没想过要攀龙附凤,要的只不过一个知己,相伴一生的良人,别的对我来说都是浮云。告辞。”说完,冷颜抬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