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郡武夫,安敢在雒阳放肆。”何苗一声大喝,数十名将领立即站了出来,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之势。
贾荣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而后对着董卓点了点头,无论什么时候总有一些看不清局势的人出来做出头鸟。
董卓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圣上面前大放厥词,小心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你……”何苗脸色憋的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董卓军中的将领闻言也策马而来,那一个个魁梧般的身躯,比何苗身后的将领威慑力大了很多,在气势上弱了不止一筹,何苗目光躲躲闪闪的看着一旁。
“大胆,你可知和你说话的乃是当今骠骑将军。”一名将领忍受住巨大的压力,挺身而出道,汉朝久经战乱,能征善战之士如过江之鲫。
董卓身后的李儒冷哼一声道:“什么骠骑将军,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罢了,圣上龙驾到来竟然横兵城门,做此无父无君之事,该当何罪?”
何苗处在了暴走的边缘,若不是身边的将领拉着,恐怕早就拔剑相向了,先前只是弱在了气势上,李儒的一番话却将何苗推到了大义反面,放到谁的身上都是不能忍受的。
“敢问圣上可是在军中?请圣上出面一见。”关键时刻,袁隗出声道。
何苗亦是清醒了过来,走到袁隗的身边。
贾荣不禁摇了摇头,若是在这里让何苗出丑,进洛阳之后办很多事就方便多了,何苗是大汉的骠骑将军,声高权重,乃是大将军之下第一人,何进死,大汉的军权实际上到了何苗的手中,但何苗的手段不及其兄,不懂得收买人心,雒阳城内的军权实际上是一团糟,不然历史上董卓进京之后不可能迅速收拢南北两军和西园军。
百官忙于寻找皇帝,根本没有空闲时间管军中的事。
李儒抢在董卓前面答道:“当然在军中,莫非太傅以为我等欺诈?”
袁隗淡然道:“不敢,不过百官在城门外等候,希望圣上能够一现龙颜。”
袁隗行走官场已经大半辈子了,心里素质极强,自然不会被李儒三言两语激怒。
得到李儒的暗示,李肃转身掀开了身后临时征集的马车的车帘,轻声叮嘱了几句。
“诸位爱卿辛苦了,由董将军贾将军护送寡人回宫即可。”汉帝从车内探出身说道,语气中仍旧有些许颤抖。
袁隗听到汉帝的声音,当三叩九拜,哪有方才不可一世的模样,文武百官见此亦是拜倒在地。
西凉军和董卓军共计六千骑兵浩浩荡荡的向城内而去,正是这支队伍导致了洛阳城内局势的改变,骑兵进入雒阳城后,受到了无数百姓的侧目,连年的战乱,汉朝没有余力扩军,骑兵在中原就是稀罕的品种,一次六千人的骑兵,给人以极大的视觉冲击。
方进城,八个大门伴随着六千骑兵的进入紧紧关闭。
朝堂之上,汉帝经过简单的梳洗之后在宫女的帮助下坐上了皇位。
文武百官三叩九拜之后,汉帝身边的宦官拿起圣旨念道:“今有河东太守董卓、金城太守护驾有功,封董卓为并州牧秩比两千石食五千户,贾荣为凉州牧凉侯秩比两千石食五千户。”
骠骑将军何苗也因护驾有功被封为车骑将军,距离大将军的职位仅有一步之遥。
闵贡、卢植等因护驾有功,一干将士皆有重赏。
董卓贾荣拜谢圣恩之后躬身立在一旁,能够一跃成为大汉的一州之牧,是武将极大的殊荣,特别是贾荣,能够封凉侯更是无数人的梦想所在,董卓混迹官场多年仅是一个乡侯,而凉侯说大了就没边了,这个职位很含蓄。
武将最常挂在嘴边的不过是封侯,现在贾荣感觉自己很轻易的达到了这一步,回想着以往的点点滴滴,贾荣感觉这个侯位得来的是那么的坎坷。
朝堂之上,贾荣感觉很不适,宏伟宽广的宫殿,富丽堂皇的装饰,在这里,贾荣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土包子,让他感觉更不舒服的就是遥遥坐在上首的汉帝,仿佛那个位置蕴含了无尽的威势,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
“大将军何进死于叛党之手,应当以大将军之礼葬之。”汉帝身旁的何后淡淡的说道。
百官尽皆沉默,君上年幼,大权基本上在何后手中,不少人甚至揣测,莫非大汉又要回到太后垂帘听政干预朝纲。
何苗居于武将之首,轻咳一声越众拜道:“并州牧董卓不识礼数,对待天子无礼,欺君罔上,请圣上定夺。”
董卓的脸色由喜瞬间转变为冰冷,静静的看着场中的变化,并州牧,说白了就是让董卓回去的,和当初的河东太守是一样的职位,有名无实,不过虎狼之师进入雒阳之后,岂会善罢甘休。
见汉帝久久不发一言,袁隗对着圣上拱手行礼之后看着何苗说道:“车骑将军此言却是属实,先前在城门处并州牧董卓言辞之间有颇多怠慢,行为骄纵,不过董卓护驾有功,臣以为功过相销即可。”
董卓因为愤怒而变的脸上的肌肉有些微微扭曲,傲然道:“你们这些朝中的文武,只知道弹劾有功之士,若非我董卓,不知圣上今日在何处呢,非但没有奖赏,反倒恶言相加,如何不让数千将士寒心。”
贾荣亦是越步上前道:“臣亦如此认为。”
二人在朝堂上的势力可以用渺小来形容,只要袁隗发话,百官中敢于出言反对的寥寥无几。
满朝文武嗡嗡的议论着二人,有些官员甚至看着二人指指点点。
贾荣亦是怒火直窜,摸了摸空荡荡的腰际,贾荣突然惊醒,这里是朝堂,不过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之心。
“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说公道之言,可笑,可笑之极,哈哈哈哈......”贾荣仰天大笑,粗犷的声音在大殿的上空回荡,经久不息,让居于上首的汉帝不禁身体一颤。
董卓亦是附和着狂笑不已,右手也摸了个空。
袁隗上前一步道:“朝堂之上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惊扰了圣驾,该当何罪?”
董卓缓缓走到袁隗的身边,双目紧盯着袁隗道:“左一句该当何罪,右一句该当何罪,难道而今的天下是袁家做主了吗?”
袁隗被董卓的声势逼的微微后退了一小步,嘴角有些微抖的说道:“无知匹夫,安敢在朝堂上如此,天下乃是圣上的。”
一干文官见此,意欲上前帮忙,奈何董卓那五大三粗的身材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在加上一旁虎视眈眈的贾荣,使得不少人生出退却之心,蔡邕亦被身边的卢植紧紧拽住,虽然董卓的行为有些违逆礼制,但城内的六千骑兵却足以影响到大汉的风向。
两个在世人眼中离经叛道的武将硬是弄得满朝文武不敢发一言,不少官员脸色通红,显然刚才贾荣的那番话让他们无地自容,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朝中的官员刻意为难二人,放在以往,被打压的武将肯定是默不作声忍受这一切,不想出来两个另类。
文武百官整日在朝堂上争论只是动动嘴皮子罢了,若是惹急了董卓这个老虎,必将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董卓是边郡将领,大不了事不可为率军回去,这些书生又能如何阻拦。
“董将军保驾有功,朕已记在心上,太傅不必责难。”汉帝稚嫩的声音传来。
袁隗长舒了一口气,拜道:“诺!”
董卓如同得胜的公鸡,傲然回到武将之列,众人能感觉到这二人的言论在以后必将左右朝野。
“虎贲中郎将袁术前者率领士兵杀进南宫,使得汉帝出逃太后震惊,宫中一片狼藉,请圣上定夺。”蔡邕上谏道。
一干文官诧异的盯着蔡邕,此言明显是要揭袁家的短,朝中官员碍于袁家的威势不敢说什么。
袁隗急忙上前说道:“虎贲中郎将也是因为宦官杀害大将军之事,铲除奸佞心切,才会做出此等失当之事,望圣上宽恕。”
“臣也认为袁术非但无过反倒有功,应当予以重赏。”董卓拱手道。
朝中的文武发现今天的怪事太多了,董卓先是和袁隗做对,而后又出言帮助袁家,实在令人费解,而董卓则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方才和袁隗针锋相对之后,董卓后悔不已,在上朝之初,李儒反复交代他一定不要和袁家发生冲突。
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得罪了袁家,也就是得罪了整个大汉,此言毫不为过。
上朝的时间就在文武不断论功中度过了,不少人因此而升官,亦有人因此而被贬职,贾荣至始至终未发一言,一者是初到朝堂不适应,二者贾荣一直秉持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和袁家的仇会慢慢的算,即使袁家的势力再大。
宫门外,一千骑兵静静的等候,这就是贾荣和董卓的最大依仗,若是二人不能及时出来,一千骑兵将会义无反顾的杀进皇宫。
贾荣在雒阳城中并无住处,所以蔡邕邀请他到蔡府一聚之时,贾荣毫不客气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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