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东江旧将孔有德突然间暴起发动兵变,他麾下的那些东江军旧部,可是各个都是悍勇之辈,手头上谁没见过血呀!
现如今他们起兵造反,肯定短时间之内,会席卷大块区域,登州府肯定是首当其冲,因为大批东江军旧部,多集中在这里,如果孔有德想要发展壮大的话,肯定要回来这里招纳东江旧部,还有那些辽人。
而牟平县距离登州府,实在是算不了多远,不过就是二百多里的路程,骑兵撒欢跑的话,一天工夫就能兵临牟平县城城下。
万一要是登州府挡不住这伙叛军的话,那么笑话就大发了!整个登州府估计没有地方可以幸免兵祸,所以一下子宁海州就乱了套了,牟平县城当即便关上了城门,开始加强戒备,等候接下来的消息。
至于各乡各村,消息传开之后,也都顿时紧张了起来,这是大乱的前奏呀!就算是这次叛军被登莱巡抚剿灭在登州府城下,但是肯定也无法将其全部干掉,溃兵肯定还是要到处乱窜,到时候谁敢说乱兵不会跑到他们这边捞一笔呢?
于是各乡各村,也都赶紧加强了戒备,纷纷将聚拢在周围的那些饥民逐走,生怕他们会被乱兵裹挟入伙,到时候攻入他们的村中。
刘不同得知消息第一时间,也立即下令开始加强西山村和养马岛土围子的戒备,现在海狼后方总部那边,已经给刘不同派来了两个排,足足一百人的兵力,这些人都身着便装,以刘不同家丁的身份出现在了西山村,表面上是西山村编练出的团练乡勇。
但是明眼人却可以看出来,这帮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乡勇,这帮人各个体态强壮,孔武有力,而且举止之间,隐隐有一种肃杀的感觉,可以确定,这帮人其实各个都是当兵的出身,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兵卒,绝对都是一些悍卒。
这段时间刘不同在西山村外开设粥棚施粥,这一带汇聚了不少饥民,其中自然也不乏一些地痞无赖以及心存不轨的强人,他们发现西山村之中囤积了不少粮食,每天都会拿出来不少粮食施粥,所以有些人想要聚众在这里闹事,趁机捞一把。
更加上近期刘不同大量收购女人,不少人认为村子里面或者是养马岛土围子里面囤积了不少女人,如果能把这里攻破,肯定可以大大的爽一把,发一笔横财的同时,还能玩儿不少女人。
所以一些人试图在这里聚众闹事,但是很快他们发现,想在这里闹事,简直就是找死,刘不同手头上拥有一大帮虎狼之众,几次都是刚刚被他们挑起事端,还没有来得及彻底闹起来,便立即有一帮如狼似虎的家丁,从庄子里面冲出来,各个手持着长棍或者长枪,少数人配有单刀。
这些人人数别看不多,但是只要发现有人试图挑事,马上便会冲过来弹压,领头挑事之人,往往连一个照面走走不下来,便会被这帮如狼似虎的家丁干挺在地,拖死狗一般的拖入庄子,第二天便会有人发现,这些挑事之人,死在了很远的地方,而且死相相当恐怖,各个几乎都被打断了全身的骨头,像是一团烂泥一般。
所以屡次有人试图在这里胡来,结果下场都十分悲惨,很快便镇住了这种势头,让不少宵小之辈再也不敢打这西山村的主意了。
期间甚至还有一伙大概三百多人的强匪,试图强冲西山村,打劫一番,可是他们刚杀到西山村外面,西山村的寨墙上便响起了一串的火铳声,结果这三百多强人,当即便被打翻了一片,接着一二百西山村的团练乡勇加上几十个家丁,立即冲出村子,将村外聚集的饥民和这伙强贼隔开。
这些西山村的乡勇以及家丁,不知道从哪儿搞出来了大批长枪,结成方阵,一个平推过去,三百多匪盗,当即便如同滚汤泼雪一般的,被西山村的团练打的屁股尿流,被杀了一百多号,剩下的也都被逐走,还抓了几十号匪盗。
第二天西山村的刘大善人便派人将这几十号匪盗,都送入了宁海州的牟平县城衙门之中,还被知州大人大力赞扬了一番,将刘大善人称为宁海州御贼的楷模。
所以一时间倒是真的镇住了周边那些试图对西山村心怀不轨的家伙们,使得他们短时间之内,都不敢再觊觎西山村。
但是现在孔有德突然发动兵变,率部从沧州一路疾奔,杀回登州府,这件事却让刘不同也紧张了起来。
虽然他目前拥有的实力,对付个千八百的乱贼倒是不成太大问题,起码守住西山村和养马岛上的土围子是没有多大问题。
但是一旦孔有德的乱军发展起来的话,到时候整个登莱之地,将会乱兵成群,到时候几千上万的乱贼,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他赶紧派人赶往石岛湾那边求援,请坐镇石岛湾的弟兄,派一些援兵过来,加强一下西山村这边的镇守兵力。
毕竟这几个月来,海狼不断的用船将大批的粮食运到了西山村和养马岛土围子之中,一旦要是这一带大乱起来的话,乱兵肯定会得知这里的消息,乱世之中人命最不值钱,但是粮食却要比人命值钱得多,肯定会招致大批乱兵,前来这里攻打庄堡,试图抢夺这里储藏的粮食。
故此刘不同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毕竟这里距离牟平县城距离太近,乱兵如果成气候的话,肯定会派兵前来宁海州攻打牟平县城,到时候抬腿就到西山村了,如果这里没有一支实力强大的武力的话,别说是收集难民了,估计连自保恐怕都做不到。
整个山东,随着孔有德发动兵变,顿时便如同开锅了一般热闹了起来,孔有德率领的叛军,如同滚雪球一般的壮大的非常之快。
他在沧州发动兵变,举起叛旗,是十月间的事情,但是短短两个月不到,孔有德和李九成等人所率的叛军便连克临邑、陵县、商河、青城等县城,抢劫了大量的财货,另外还裹挟了不少辽东人和东江旧部入伙,使得他们的叛军兵力,从最初区区不足千人的规模,便发展到了两万余人的兵力。
据藏身在登州府之中的细作打听到的消息,说现在的登莱巡抚孙元化对待孔有德等人兵变的态度很有些暧昧。
现在山东和登莱之地的官员之中,有人坚决主剿,但是也有人却想要主抚,而孙元化的态度明显是有些倾向于主抚。
因为据细作从孙元化府中的家仆口中探知,孙元化对于此次孔有德等人叛乱之事,有一些异议,认为孔有德等人叛乱,基本上也算是被逼无奈,据传孔有德奉命率兵出关赴援,本身他们已经走水路,因为遭遇海上的风浪损失不小,可是孙元化却还是要求他务必率兵走陆路出关。
这些辽东兵本身对于这次孙元化的决定就已经心存不满,而且他们一行都是骑兵,并未携带粮秣,而是出登州之前,从孙元化手中领了一些银子,作为粮饷之用,沿途要自行在所过之处的县城购买粮食补给。
这件事恐怕就是麻烦的由头,辽东兵一直以来和山东人之间就不和,得知孔有德率领东江旧部途径他们县境,沿途各县几乎都对他们很不待见,对其购买粮草补给之事,多不怎么配合,有些县城更是干脆把他们视作贼人一般,一听说孔有德所部过境,便干脆关门落锁,把城门都关了,来了个关门闭市,根本不跟孔有德所部进行交易。
孔有德所部的兵将本身就不是很听话,他们多是从东江镇那边回来的,各个可以说都是骄兵悍将,哪儿受得了这样的鸟气,这一路上没少抱怨。
要说孔有德也算是已经极力约束了,一路上倒是也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乱子,好歹带着兵一路对付着,走到了沧州。
可是当他们途径吴桥的时候,县令默许县民关门罢市,根本不跟孔有德所部进行交易,故此孔有德所部走到这里的时候,便断了军粮供应,官兵上下只能挤在城外的一座破庙里面挨饿。
适逢天又不作美,下起了连阴雨,连续两三天大雨不停,让孔有德所部上下人等无不又冷又饿,各个牢骚满腹。
期间也一个兵卒,据说还是个小旗官,不知道从哪儿抢了一只鸡,烤了吃了,但是谁也没想到,这次捅了个大篓子。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兵卒抢的这只鸡,会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只因为这个当兵的抢的鸡居然是山东望族王象春的家仆的一只鸡,换成其他普通百姓的倒也罢了,可是这个家仆跑去找他主子王象春的儿子哭诉,王象春的儿子不干了,认为这些丘八居然敢招惹他王家,于是找上门不依。
孔有德也算是相当忍让了,下令抓到那个肇事之人,并且处以了穿箭游营的重刑,可是这个被穿箭游营的兵怀恨在心,事后晚上跑去把那个王象春的家仆给一刀两断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