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七率领两千骑军,护着六位异族夫人离开了河西,午后抵达了会州,至府衙见了小蝶,六位异族夫人恭敬的拜见了大夫人,小蝶端庄受礼后,与妹妹们去了后宅。
陆七简单的冷水浴身,换了一身袍衣,离开府衙去拜见纪王,抵达了纪王的居宅,通报后,纪王迎了出来。
“天风,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纪王一见面,亲和的笑问道。
“臣拜见纪王殿下。”陆七听了,先恭敬的行了臣礼。
“好,我们里面说话。”纪王愉悦回应,与陆七一起回了居宅。
入厅落座后,纪王看着陆七,微笑道:“本王想去河西看看,却是不敢有违父皇给予的职责,天风你能够回来会州,河西应该是稳定了吧?”
陆七点头,道:“基本稳定了,河西人只要有吃食渡过严冬,就不会了轻易造反。”
纪王点头,道:“本王没有办法支援了河西,河西能够稳定,实是难能。”
“河西能够稳定,臣也是靠了河湟所得,只要熬过了冬春两季,河西就能够自足了。”陆七回答道。
纪王点头,陆七又诚恳道:“臣应该谢殿下,对臣出兵北庭的支持。”
“那是应该的,河西若是得而复失,会州也未必能够守住,进而河湟也会失去,天风你稳定了河西,那么河湟也就能够了稳定。”纪王说了自己的理智看法。
陆七点头,对纪王又多了一分的高看,能够有纵观大局的眼光,才是名将或雄主的根本,纪王说的不错,河西若是大败,那就是兵败如山倒的后果,周国怎么得的河湟,那就得怎么吐还出去。
“殿下,河湟那里怎么样了?”陆七问道。
“河湟的内患不大,主要是人口流失很多,大周进取后,很少有造反的,不过吐蕃却是不断的袭扰河湟。”纪王回答道。
陆七点头,道:“臣听河湟的降卒说过,吐蕃袭扰河湟是常事。”
纪王迟疑一下,道:“天风,你能不能出动河西骑兵,去河湟突袭一下吐蕃,打击一下吐蕃的嚣张。”
陆七想了一下,点头道:“可以的,等再过半月,臣就率军去突袭,不过不能自大斗拔谷出兵,如今的大斗拔谷南端谷道,已然被吐蕃驻扎了伏兵。”
纪王愉悦点头,转言道:“本王知道你成婚的事情,却是没有道贺,你莫怪的。”
陆七笑了,道:“臣知道殿下不宜道贺的,殿下是代表了朝廷,而臣迎娶敌国之女,却是会让了朝廷非议。”
纪王点头,道:“本王却是不解,夏国应该恨你入骨的,怎么还愿意了与你联姻?”
陆七回答道:“原由很简单的,因为臣强行娶过房当氏的女儿做了夫人,拓跋氏担心臣会勾结房当氏,所以用联姻牵制房当氏与臣的联姻关系,而臣也是不愿继续与夏国血战,河西毕竟多是夏国降卒,若是死亡的多了,军心就会动摇的不愿了继续战斗,夏国耗不起,臣也是耗不起。”
纪王点头,陆七又道:“另外草原民族与我们不同,他们就算是仇恨,也会为了利益而化干戈为玉帛,一个部落征服另一个部落的战争常常发生,今日战的你死我活,明日就会成了一家人的结亲喝酒。”
纪王明白的点头,微笑道:“天色见晚,你若是没有用饭,那就与本王喝酒说说话。”
陆七笑了,道:“殿下也能够喝酒了。”
纪王点头,微笑道:“能够了,不过酒量有限。”
陆七微笑点头,道:“臣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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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纪王会晤后,陆七就留在了会州,次日与纪王一起巡视了会州军政,隔一日,又一起去了兰州巡视,在兰州巡视了两日,又去了河州。
事实上,纪王没有权力节制西宁都督府,也就是不应该进入了兰州与河湟之地巡视,不过纪王是大周亲王,他说来溜达一下,兰州与河湟的军政官员,只能恭敬的当成了巡抚。
去往河州的途中,与陆七并骑而行的纪王,忽问道:“天风,那日你说过,与河州的长史有着渊源?”
陆七点头,道:“是有渊源,应该说是老乡亲,臣在南方的家乡是池州石埭县,而石埭县的萧府,是唐国的一个世家。”
“这么说,你在唐国之时,曾经借力过世家萧氏。”纪王说道。
陆七摇头,道:“臣没有借力过萧氏,若是能够借力萧氏,臣也不会困苦了很多年,不过臣与萧氏确实有着瓜葛,臣在唐国的郡主夫人,曾经是萧府的儿媳,只是十四岁就守了寡。”
“哦,你能够多说吗?”纪王有了兴趣的问道。
陆七一笑,就将小馥的事情说了,又说了与小馥如何的相识,如何的结成了姻缘,以及后来的一些发展,权当旅途解闷了,其实陆七也愿意与纪王说话,纪王聪慧,也明事理,是一个很阳光的少年。
纪王听了唏嘘不已,他却是不会有了陆七的那些情缘经历,他的姻缘,注定了会由父皇安排,会为了皇族的利益而结亲,不过他已经十五岁了,周皇帝却是一直没有给他择了勋贵的女儿定亲。
“天风,你的那位郡主夫人,以后会去了河西吗?”纪王问道。
陆七一怔,想了一下,摇头道:“应该不会的,她生长于江南,不适合居住在了河西。”
纪王点头,又问道:“天风,那你什么时候,会接了江南的亲人团聚?”
“殿下,什么时候与亲人团聚,臣是不知道的,臣的心里,不愿亲人再沦为了人质。”陆七直白回答。
纪王点头,道:“那你也不能,长久的与那位郡主夫人不见。”
“臣也不想的,但臣只能是等候,等候了真正的安定。”陆七回答道。
“可是你拥兵了河西,只怕很难有了真正的安定。”纪王温和道。
“殿下,臣若是不拥兵河西,就无法掌握了自己的命运,臣问一句,殿下可知道大周存在的危机。”陆七平和说道。
纪王一怔,道:“你说的危机,是指燕国和晋国吗?”
陆七摇头,道:“燕国和晋国是大周的外患,大周真正的危机是内患,内患就是,大周的功臣太多了。”
纪王一怔,想了一下,道:“你是说,功臣造反的隐患?”
陆七点头,道:“殿下,臣的拥兵,是明面上的功臣之患,而大周的老将功臣,对大周军力的影响巨大,那些功臣随时都能够起兵造反,若是大周的某一功臣造反了,臣若是不归附,必然会被杀害,臣既然有了机遇拥兵河西,那就不想成为别人的鱼肉。”
纪王皱眉默然,过了一会儿才道:“天风,难道你不会造反吗?”
陆七平和道:“殿下,臣若是能够造反,皇帝陛下会容了臣拥兵河西吗?就凭了河西之地,顶多是半个夏国而已,论实力根本威胁不了大周。”
“可是我觉得,你是善战的名将,你若造反,很少有人能够与你对抗。”纪王正容道。
陆七笑了,道:“殿下,若论善战,无人能出诸葛亮,可是诸葛亮为什么无法攻灭了曹操,原因很简单,实力不如曹操,如果殿下仔细想想臣发生过的战事,就会知道谋略是需要条件的,实力相当时,善谋者易胜,若是实力差的太多,而弱者又无地利可用,那对善战的名将而言,只能是走为上策。”
纪王听了想了一下,点点头,陆七又道:“殿下还要明白一件事,就是大周的功臣,都是身经百战的人物,臣曾经用过的诱陷策略,对付党项人还行,若是对付周国的老将,是很难见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