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吓了六千周国骑兵,陆七率大军入大斗拔谷,继续了回归路途,虽然只是威吓打算,但如果六千周国骑兵将官出言不逊,或者不依不饶的纠缠,陆七不介意冒充了吐蕃人来一场绝杀,六千周国骑兵对晋国而言是敌人,杀了也是无愧于心。
十几万人,在大斗拔谷里走了两天多才全部进入了甘州,接下来陆七亲自忙碌了安置,他没有分流了近十二万的迁民,而是全部安置在了甘州,因为不管周国朝廷是否准允置立河西都护府,陆七都会实施了事实上的自治,自治的中心就在了甘州张掖。
而凉州那里已然接收了第一批粮食,也付给了程德玄一千匹战马,眼看六月将尽,河西的冬天来的又早,必须在雪冬到来前,准备妥了充足的过冬所需。
安置迁民中,周国朝廷的准置公文和圣旨,以及各个官吏的大印也都送来了,都护府的官职很多,都护府置都护、副都护、长史、司马,御史和推官等主官,还有录事参军事、录事、诸曹参军事、参军事等辅官,其中御史和推官是周国朝廷使任,职责是监察,御史监察都护府,推官监察各州,是为州辅官。
陆七当然是河西都护,不过他只允许别人尊称大将军,职任了折惟忠为副都护,提拔李勤为了司马,其它的辅官多用有能力的将士就职,很多有战功的将士,只适合领军,做不好都护府的辅官。
都护府的任官只是次要事情,河西最重要的事情是整军,自河湟迁来的三万力夫都成为了军力,陆七都归为了黑河军,就屯驻在甘州,用军管的方式进行守戎,屯田和牧草,牧草就是准备过冬的草料。
陆七又将河西的骑军统编为西凉军,西凉军编制后,约是三万六千骑军,是河西的主要战力,不从事农牧生产。
又将驻扎在凉州的步军编制为石羊军,肃州的步军编制为酒泉军,瓜州的步军编制为榆林军,沙州的步军编制为敦煌军,事实上就是每一州置立了一个军府,军府的步军随时会受命调动成为河西步军征战,平日则是驻扎守戎和屯田放牧。
曾经在大通河的回鹘叛军四个头领,陆七予以了提拔迁任为军府将官,在大通河获得的近三万降卒,骑兵自然是归属散编入了西凉军,步军则散入了五大军府,五大军府的步军力整编为了十二万,加上近四万的西凉骑军,河西能战军力约是十六万。
整编河西军力的同时,陆七并没有忽略了会州军力,会州的五万军力进攻兰州与河湟之后,战后竟然与潘美的军力发生了冲突,主要是战利品和俘虏之争。
会州五万军力死伤了近万人,战后被命令返回会州,但潘美的军力却是不许会州军带走战利品和两万战俘,理由是陆天风已然夺走了河湟大半的战利。
结果,本来是秘密的大通河和峨堡战事,一下子传扬开来,会州军听了却是不依,陆大将军是在吐蕃的地盘,独自覆灭的吐蕃军和夏军,进攻河湟的军力在战事后去追,凭什么说大将军是夺了河湟战利,如果没有大将军出兵,那些战利品只能是属于了吐蕃。
以石忠飞为首的将帅,毫不退让的带了自家缴获的战俘(人口),财物,牛羊粮食,强行突破潘美军的阻挡,回去了会州。
到了会州边境附近的会宁关,石忠飞竟然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将所有战获都自会宁渡运过了黄河,押送去了河西凉州,只将两万多人口押去了会宁县入籍,他的理由就是战利品不能流失,请大将军分配犒劳。
陆七接到了战利军报,又是感动,又是无语,石忠飞这是给他添乱了,但赤子之心也是明明白白,这是历经了血战之后,石忠飞对所属将士有了很深的责任感,他想让将士们,能够获得了应该的犒劳。
但石忠飞这么做,实在是触犯了周国朝廷的忌讳,而且也是得罪了纪王,他应该请纪王做主的,但陆七却是明白,纪王做主给予的犒劳,不可能高过了潘美的军力,顶多是持平,而潘美给予将士的犒劳,明面上肯定不多,军中的获胜犒劳,都有不能公布的一面。
对于周皇帝准置了河西都护府,还保留了原来职权的结果,陆七意外之后也有所明白,周皇帝没有去任了他的会州职权,往好的方面想,是为了会州的安治,往阴谋方面想,就是不想会州的五万军力,被陆七给调去了河西。
如果周国朝廷去任了陆七的会州职权,陆七肯定会调走会州的五万军力去河西,理由很简单,河西需要军力应战外敌,但周国朝廷却是保留了陆七的会州职权,那也变相的保留了陆七对会州的防御责任,陆七为了会州的人心和自身的名声,不可能对会州防御置之不顾。
而五万军力被牵制在了会州,就能够有利于河湟及周遭地域的稳定归治,强大军力的威慑,是河湟能够稳定的重大条件之一,任何想要造反的不服势力,一想到会州有五万军力,而会州军力又是陆天风所属,陆天风又在河西拥兵十几万,震慑之下,就会觉得了造反是引火烧身。
陆七只能是接受了石忠飞的添乱,不过他令人将会州军的战利品,单独入册保管,然后回告了会州军力,河西军力不会动用会州军的战获,在支出犒赏和抚恤之后,有余会用于会州军的生存改善,例如改善吃食和治病,虽然是那么回告的,陆七所给的犒赏还是很高。
陆七在发回犒赏的同时,也给纪王去了书信,直白的为石忠飞做了辩解,言石忠飞是少年血性,只顾了血战将士的回报,忽略了身为朝廷将官应该有的顾忌,也直言石忠飞的所为是给他添乱,他建议纪王对留守的三万将士给予犒赏,留守会州也是有功的。
信是写了,至于纪王会怎么理解,陆七也管不了那么多,其实他对石忠飞的所为很无奈,若非是了解石忠飞的性情,陆七或许会回拒了接管战获,这一次的战利品由陆七做主,事实上对陆七没有什么好处。
接管了战获,却是赤裸裸夺了纪王和周国朝廷的权力,直接将陆七推到了被忌讳的浪尖,而且接管了战获,若是犒赏发的少了,会州军心不满,若是发的多了,那对陆七治军会形成了一种不公平,陆七的所属不只是会州军。
陆七很明白,这一次由他做主了战获犒劳,事实上最得利的就是石忠飞,他也是爱护弟弟那般,成全石忠飞获得了会州军心的崇敬,只是石忠飞的亲人都在开封府,若是有一日陆七与周国撕破了脸,石忠飞很难站在他这一边,这就是陆七的无奈。
而陆七也明白,周皇帝让石忠飞来了他的身边成长亲近,不排除是一种人和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