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一怔,陆七立刻道:“徐大哥,你别听王大哥乱言,我是没有能力,决策了外军将官的,那是皇帝陛下才能说了算的。”
“我是乱言了,可是我却明白,公主尉若是降任了火长是很容易的,一个火长想要成为正六品上阶的昭武校尉,嘿嘿,那却是太难了。”王平怪声回应。
徐明听了点头,起手拱礼道:“陆兄弟,谢谢你看的起我,公主尉的官,我做了。”
陆七听了哭笑不得,公主尉的高官阶,本应该是中下层武官所向往的,如今却是他求着一般的给了徐明,徐明还一副勉强就任的姿态。
“那以后徐大哥就是公主府的中坚军力了。”陆七微笑的客气道。
徐明看着他,正容道:“陆兄弟,你是说了的,我会是押粮官。”
陆七一听差点翻了白眼,他忙晃下头,才扭头道:“徐大哥会是押粮官,不过徐大哥却是要谨遵了军规,若是到了军中,你必须听从朱大哥的军令,因为军需之事,都虞侯是押粮官的直属上官。”
徐明点头道:“我明白的,绝不会有违军令的。”
陆七放心的点下头,继而他又探头说道:“朱大哥,军药之事,明日你就使人去宣州押取吧。”
“军药也属粮草之一,就由徐明带了人去取吧,顺便将公主殿下的两个家奴带来,我军中不能久缺了录事。”朱武回应道。
陆七看了徐明,问道:“徐大哥,你去宣州押运军药,愿意去吗?”
“朱大人已下了军令,属下自该遵从。”徐明很敬业的回答道。
陆七点头,道:“此次去取军药,也会带了很多民药,徐大哥会带了二十翊卫,等下翊卫定任后,徐大哥可自择了两位认识的火长随去,明早就去。”
“是,属下会做好的,不会有失。”徐明恭敬回应。
陆七点头,王平忽笑道:“徐老兄,这回知道任职公主尉的好处了吧,官大还自由,比你窝在南大营要顺气的多。”
徐明默然点点头,陆七随后与他换了马道,与朱武并骑后,低声商量翊卫的火长任职,一番交流后,定下了三个火长,另两个已有人就任了。
到了酒楼,宣布了就任之事,接下来就是喝酒联络感情,陆七与老战友说着话,老战友们也是感慨陆七的变化之大。
当初陆七在军中并不引人瞩目,做事很低调,人缘是很好的,而陆七之所以低调,却是受了朱武的影响居多,朱武的信念就是,低调容易生存,也易得了上官的喜欢。
午后,朱武和王平率属下回了南大营,军衣的尺寸清单已交给了陆七,陆七的银票也给了朱武,朱武拿着银票去钱庄兑了碎银,拿回去给官兵发军饷。
陆七带了翊卫们回到了公主府,安置在了公主府堂宅居住,之后他去见了小馥,商量去宣州取药的事情,小馥做主择了两名石埭县来的翊卫,做为行事的主导,而徐明只负责押运。
第二天,徐明带人离开了京城,而陆七又恢复了白天去绣庄,黄昏回公主府的平静日子,一晃就是五天过去了。
陆七自己都纳了闷,那个周正风怎么还不来军令召他去南大营,莫非知道了他是驸马,可是主动来见过的潭炎,却是告诉了他,另一位兵马使钟旅帅,也在京城里一直等候呢。
陆七知道了有伙伴同在,自然安心了,而且他早知道了剿匪军之所以还未出征,竟然是军需严重不足,大半士兵没有甲衣,甚至是三成没有兵器,没有兵器的军队,那根本就不能够出战,没有甲衣的出战,后果是伤亡必重,死的人多了,只是抚恤就会造成了巨大亏空。
剿匪军的情况当然是喝酒时,朱武告诉他的,朱武说,相对而言,归属了公主府的两营军力,算是精锐的,披甲兵占了一半,武器也是相对最好的,那对周正风而言,简直是剜了心头肉,不过自从两营归属了公主府,周正风似乎在南大营消失了,他们也不知道在不在了,反正能够直接面对了周正风的人,就是万斌典军了。
正午,陆七正在天井中修炼‘龙军破’掌法,忽阿红的声音传来:“东主,有人来了。”
陆七一惊,忙散了修炼,起身快步走去,疾行的很快到了前宅,看了来人他却是一怔,来人一身旧袍衣,细一看容貌却是认识的,竟然是以前来过的一个太监,曾带他去见过刑大人。
那个太监一看见了陆七,竟然疾步迎来,到了陆七身边,伸头细声道:“陆大人,速去东城门外一里,有人在等。”
太监说完,立直了身体,细声道:“陆大人,小的布料绝对是京城最低的。”
陆七神情平静,回应道:“我不管绣庄的事情,你进去与梅总管说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陆七说完迈步向外走去,出了绣庄,走途中雇了车直奔东城门,在车里,陆七暗自猜度会是什么人要见他,八成是太子的人,也许太子有了什么秘事让他去做,既然是与刑大人有关的太监来传话,他只能是宁可信其真。
出东城门外行了一里,陆七通过了车窗,看见是有个中年人在路旁立候,那人一身青衣,国字脸,左手里拿着一把刀,右手牵了一匹马。
还距离了五十多米,陆七就喊停了车,下车等马车掉头离开后,他才步行向了前面,一直走过了那个人,奇怪的是,那个人竟然没有唤他,只是看一眼后,又向了京城张望,陆七只好转了回去。
“老兄在等人吗?”陆七走到青衣人近前,平和问道。
青衣人一惊的看了陆七,开口道:“是你买药?”
听了莫名的回答,陆七的心惊然一跳,药字,那是刑大人交代过的暗号,他点头道:“我是买药。”
青衣人默然的自怀中取出一小竹筒,递给了陆七,陆七接过打开了封口,取出纸卷展开看去:“请骑马向东,追上张洪波,护送百里。”
陆七一怔,略一迟疑,收起了竹信入怀,然后主动的伸双手,抓抢过了长刀和马缰,也不与青衣人说话,迈前两步到了马的侧面,飞身上了马,一抖缰绳的驭马向东驰去。
这是不能拒绝的任务,陆七是这么想的,这个护行的任务,无论是太子,或是刑大人,他只能是遵行,关键是这个任务并不让了他为难。
途中,陆七的心思也是活络的,他是见过张洪波的,那是江阴张氏的人,此去护行,或许能够与张洪波建立些交情,为日后的常州发展,埋下一个友好契机。
迎风纵马,陆七的心情飞扬,这段时日的变化,让他有种梦幻的感觉,尤其回了京城,竟然能够成为了驸马,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唐皇竟然一再的赋予了公主府权势。
公主府羽林卫,用了他的两位至交战友为主将,再加上由公主府给养,那简直就是给予陆七获得了军权的机会,虽然他不能够直接的号令千军,但他却是能够拥有了一种隐形权威,那就是一种军势。
小馥制定了日后的常州发展计划,却是与陆七以前的计划有了暗合,灰鹰如今还在贵五叔安排之地隐藏,只等剿匪之后,陆七就得让了灰鹰迁去太湖入匪,而且是必须得去了。
前途已然是光明了吗?陆七心情飞扬中自问,他的回答是个不字,如今的公主府权势,是唐皇为了达成了什么策划而赋予的,今日的赐予,不表示将来还会任由公主府的坐大,一旦唐皇的心头生了猜忌之时,就会翻脸的剥夺了公主府的一切。
唐皇为什么扶植公主府,一是他的财力不足以扩军,二是需要了公主府的名义打压了敌对,让一个公主拥有郡王开府仪,就是历史上的皇帝亲生女儿,也很少会拥有了郡王军权。
唐皇随时可以让一个大臣上书言驳,进而堂而皇之的削夺了郡王开府仪,让公主府的军力改名归属了别的军队,赐予和削夺,就是一言反复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