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既然喊冤,可敢和我对质?!”小泉子寸步不让,盯着李锦容的眼睛问道。
“有何不敢?你说!”李锦荣不退不让,高昂着头说道。
“你可打算求娶蓝氏云芳?”小泉子眉梢一挑,问道。
“是,我打算央了媒人,明媒正娶!”李锦容挺直了脊背,大声的回答。
“你可知道蓝家杂食铺子是蓝氏云芳一手操办?!”小泉子悄悄的攥紧了拳头,再次问道。
“有所耳闻!”李锦荣点头,骄傲的说道,“蓝氏云芳为人聪慧,操办了杂食铺子不足为奇!”
“你若求娶了蓝氏云芳,打算置蓝家的铺子于何地?”小泉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锦容,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这,……”李锦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被小泉子问的一时无言,后退了半步,半晌才喃喃的说道,“我,我没想要拿下蓝家的铺子,我,我娶了云芳,蓝家铺子自然是归大山哥掌管了。”
“你想陷蓝大山于不义?!”小泉子欺身逼了上来,步步紧逼的质问道,“还是想看着蓝家兄妹为了此事反目?!”
“我,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你却是打算这么干!”
李锦容的冷汗顿时就冒了出来,小泉子这样的指控太严重了,他有些承受不了。他发誓他从来没想过这些,可是诚如小泉子所说,如果她求娶云芳进门,作为蓝家铺子的创始人,云芳和蓝家铺子将会是怎么个关系呢?
蓝大山是蓝家唯一的儿子,按理说他就是蓝家铺子的少东家,可是他会忍心拿了看着妹妹一手创办的铺子么?可若是他要把铺子让妹妹带着,那蓝家铺子还是姓蓝的么?
不管这个铺子最后归了谁,蓝家几兄妹的关系肯定是会被影响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
李锦容无力的跌坐在了椅子上,呐呐有声,“我,我没想过这些,我也不希望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只是,……”
小泉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完全的打消了气势李锦容,悠然的来了一句,“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是毫无办法的。”
“什么办法?”李锦容仿佛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早就忘记眼前这个人曾经是多么的咄咄逼人,他一把抓住了小泉子的衣襟,带着祈求的意味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能化解开这一局面?”
“你肯听我的?”小泉子微微的一扯唇角,悠然的问道。
“只要能顺利的娶到云芳,还能不伤了蓝家一家人的和气,什么办法我都愿意尝试,还请,请你教我,我会记得你的恩情的。”李锦容急急的说道。
“办法很简单,就看你愿不愿意了,”小泉子气定神闲的坐了回去,笑吟吟的说道,“那就是入赘蓝家!”
“入,入赘?!”李锦容一下子苦了脸,他也是李家的一棵独苗呢,怎么可能入赘呢?别说是他过不了他自己心里的那一关了,就是爹娘那里也是万万不会同意的啊。
“这事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么?”李锦容可怜巴巴的抓住了小泉子的衣角,仿佛他是一个有求必应的菩萨一样,“求求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这么一点的牺牲你都做不到?”小泉子‘啧啧啧’的连连摇头,“那就没有办法了,想娶蓝氏云芳这样的奇女子,哪能像一般的妇人一样,只想着坐享其成,一点也不肯付出呢?太自私的人是配不上她的,即使像苍蝇一样的围着她转,也只会给她带来困扰而已。”
“自私?是我太自私么?我,我配不上她么?我……”
李锦容六神无主的滑坐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斗志。
小泉子看着瘫在了地上的李锦容,悠然的站起了身来,弹了弹长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小泉子的人走出了好远,他的声音又悠然的传了回来,“好好想想吧,怎么样才是对她最好的,不要因为自己的自私,伤了她啊。”
小泉子扬长而去,李锦容却一直呆到了很晚,才魂不守舍的晃悠着出了泰和楼,连马车都没坐,就这么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毫无精气神的李锦容丢了魂一般的离开了泰和楼,而明明已经潇洒的离开的小泉子却又从泰和楼的背后转了出来,神色悠然,一副计谋得逞的模样。
“少东家,你说,这李锦容会放弃么?”李启松看了看自家少东心满意足的样子,又瞅了瞅不远处丢了魂一样的李锦容,喃喃的问了一句。
“就像你说的,他不是大奸大恶之人,相信他能明白这个道理的。”小泉子是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丝的钦佩,“只有他放弃了,对大家才是最好的。”
“属下没想到少东家对他能如此的耐心,一件不大可能的事情也能说的让他信以为真,”李启松也颇为感慨,“属下佩服。”
“不大可能的事?”小泉子转过了头来,“李锦容对蓝氏云芳也算是一片真心,我又如何能骗的了他,只有实话实说才能让他明白,才能让这件事情不再横生波折哪。”
“没有骗他?”李启松有些震惊的抬起了头来,“那李锦容的两难岂不是,岂不是,岂不是也是少东家的两难?蓝家真的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么?”
“你急什么?”小泉子却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这件事情我自有办法。倒是那个李永栓有些拎不清,要多费些手脚才是。”
李启松吞了吞唾沫,把到了嘴边的疑问又给吞了小区,老东家说的对,少东家永远都是不按理出牌的人,旁边的人啊白跟着他瞎操心,最后事情都会出人预料的解决掉的。
小泉子没有听到李启松的回答,有些意外的一抬眉,“怎么,李永栓那边出了什么岔子么?李锦容那个不省心的娘不是派他跟着李锦容么,你们把人支使到哪里去了?他是云芳干娘的小儿子,万不可伤了他。”
“没有,没有,”李启松赶紧说道,“属下晓的轻重,怎么会伤了他呢。只不过啊,那小子啊,现在不定在哪里风流快活呢。”
“怎么回事?”小泉子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动他么?是谁把他引到那些地方去的?”
“少东家息怒,”李启松赶紧分辩到,“这件事不关咱们人的事,是,是那小子自己走了桃花运了。咱们的人听了少东的吩咐,不会动他,也就在一旁看着呢啊。而且啊,李永栓遇到的是熟人,咱们的人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熟人?”小泉子一挑眉,“毛翠柔这么快就不安分了?!”
“少东家明鉴啊,”李启松佩服的竖起了大拇指,“自从蓝少东去闻记打草惊蛇了之后,闻记的人收敛了许多。估计是那个毛家丫头耐不住寂寞,才上街打野食吧。”
“此女心机深沉,此举恐怕不是无意为之,”小泉子的神色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不过,她这么一来,但是省了咱们不少事了呢。你吩咐下去,让咱们的人盯紧了,但是要小心行事,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李启松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不敢马虎,答应了一声,赶紧去办事了。
此时的李永栓喝的舌头都有些大了。
原本,李锦容他娘吩咐了他跟着李锦容,要偷偷的跟着他,看他去见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回去后一字不差的告诉她知道。
可是,让李永栓没想到的是,他跟着李锦容没走出去多远,就莫名其妙的遇到了一伙子打架的,紧跟着又稀里糊涂的被人拉进了一角小酒馆里。
其实,当时的李永栓惦记着老板娘的吩咐,是准备赶紧离开去继续跟踪李锦容的。可是,他还没有走出小酒馆呢,就遇上了一个乡亲,一个熟人——东村的毛翠柔。
一身翠绿的衣裳,一脸殷勤的笑意,浑身上下都散发这一种让男人挪不开眼的风韵。
虽然关于毛翠柔的种种传闻,李永栓不是没有听说过,可是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他还是被她拉着坐到了小酒馆一角的僻静角落里。
毛翠柔殷殷相劝,李永栓频频举杯。不大一会儿,李永栓就飘飘然的接受了‘栓哥哥’这个肉麻兮兮的称呼,而他自己则是一边喊着‘柔儿妹妹’,手也自然的放在了她的柔软的腰肢上。
酒越喝越多,李永栓的嘴也就越来越没有了把门的:云芳约了李锦容私自会面,李锦容的有意求娶,李锦容他娘的种种盘算,……,只要是李永栓知道的事情,他都笑嘻嘻、晕乎乎的说了出来。
一个是说着无心,越喝越说;一个是听着有意,频频斟酒,直到李永栓已经开始颠三倒四的重复了,毛翠柔才柔柔的劝道,“栓哥哥,你喝的游戏哦而多了呢,我扶着你去后面歇一歇吧。”
“不,你用,”李永栓大着舌头说到,“我没醉,我没醉,我跟你说啊,蓝家的事情我知道可清楚了,我……”